我瞪了他一眼,迅速奪走他手里的外袍。
「等下將三王爺也帶上罷。」
「噢?」周焰斜眼看我,「太子妃若是舍不得三皇弟可在這兒同他互相取暖,孤的馬車只容得下兩個人。」
「殿下誤會了,我只是想回三王爺的禮罷了。好歹我也是他皇嫂,長輩見晚輩,豈有不賞賜的道理?」
周焰眉心微皺,示意我繼續說。
「等下讓人將三王爺送去南風館,蒙上臉多挑幾個腰力好的小倌,好好服侍一番。畢竟三王爺如此貌,可不能白白浪費了。」我看著地上正正昏迷的周臨,忍不住笑了出聲。
周焰搖了搖頭,淺淺嘆了一聲。「太子妃都吩咐了,你們照辦便是。」
「還有,等下讓人去宮里花房要些花,明日一早送去三王爺府。」我忍不住又補了一句。
周焰終還是沒崩住,眉眼彎彎,「孤真的越來越怕孤的太子妃了。」說著,他手攏了攏自己上的服。
果不其然,第二日周臨對外稱突染風寒,并未上朝。而太子府送去的花統統被他砸毀。
說到底還是自食惡果,當初周臨如此辱我與周焰,想的便是周焰不敢將此事說出口,畢竟看著自己妻子被辱而無能為力,相當恥辱。
而如今我反將他一軍,他更是不敢同皇帝告狀,畢竟他侮辱皇嫂在先,再者,若是被人知道他被一群南風館小倌玩了整宿,只怕就再沒臉面在京城做人了。
5.
婚后第三日周焰陪我一同回門,我爹和鄭容霜在尹府門
前等我們,同我料想的不不愿所不同的是,他們兩個人臉上堆滿笑容。
一個的兒因我毀了名聲與前程,而另一個向來擅長攀附權勢,如今周焰失勢,不得與我這個兒斷了聯系,現在這副惺惺作態又是為何?
「拜見太子殿下、太子妃。」
既然他們要演戲,我自然要奉陪一番。
我急忙殷勤地上前扶起鄭容霜。
「娘親快快請起,這如何使得!無論我如今是什麼份,都還是尹家的兒。」我不輕不重地拍著鄭容霜的手背,被我嚇得眼皮直跳。
剛準備回手卻又被我拉住,「姐姐才小產,子正虛,太子特地讓我帶了好些補的藥材,好讓娘親給姐姐送去。」
鄭容霜并沒有面惡相,相反,抬手去眼角溢出的淚珠。「太子妃有心了。」
「午膳已備好多時,先進去用膳罷。」我爹尹世堂連忙開口,示意仆人引我們進府。
我才坐下,鄭容霜就起往我的酒杯里倒酒。
「這竹葉青是我當年從母家帶來的,平日老爺想喝我都不讓,太子妃快嘗嘗。」
我瞥了眼桌上兩壺酒,一壺放在我與周焰這邊,而另一壺則放在我爹和鄭容霜那邊,方才鄭容霜給我倒酒時,特地走過來拿起了這邊的酒壺。
還獨獨讓我喝?
我淺淺一笑,「我不善飲酒,喝了只怕要失態。」
鄭容霜的笑容眼可見地凝固。
周焰過來微微頷首,「的確,親那日喝得連孤都險些招架無力。」
我假意嗔道:「殿下慣會笑話我。正好,這竹葉青全便宜殿下了。」
說著,我拿起酒壺就往周焰酒杯里倒。
才抬手就被尹世堂和鄭容霜齊齊制止,「太子疾未愈,不宜飲酒。」
鄭容霜忙搶走我手里的酒壺,而尹世堂的神像頓時松了口氣一般,「都嫁人了,怎還是這般不細心。」
我輕聲一笑,眸漸冷。
「如今太子妃和阿貞都嫁人了,也算是了了我的一樁心事了。老爺來,我們喝一杯。」
「是啊,太子和三王爺都乃人中龍,老夫甚是欣。」
……
我和周焰就看著尹世堂和鄭容霜互相搭話灌酒,一杯接著一杯。
甚至將方才從我這邊拿走的那壺酒也喝完了!
我看著尹世堂和鄭容霜暢飲不止的模樣,心里很是疑。
但很快,我的疑便解除了。
尹世堂很快就喝高了,飯菜一口未就拉著周焰去書房看他珍藏的字畫。
我正準備離席,才站起,一個人影便撞懷中,直接將我撞落回座。
反應過來時,痛楚從小腹上蔓延開來,上滿是油漬。
定睛一看,原是鄭容霜那頑劣的幺兒尹添瑔,他滿臉油,手里拿著一骨頭往里塞,里還嘟囔著:「娘親我要吃,我要吃……」
鄭容霜滿臉歉意地看著我,「太子妃可有事?添瑔還小,沒規矩,你別同他一般見識好嗎?」
說著,鄭容霜狠狠地刮了娘一眼,「還不將爺帶下去?是活得不耐煩了?」
尹添瑔似是不明白為何,哭鬧著不肯走,最后是娘連同丫鬟一起將他抱了出去。
鄭容霜小心翼翼地看著我,語氣里皆是懇求:「我生下阿貞后子損,好不容易才有了添瑔這個孩子,是慣壞了他。我日后定會嚴加看管,還請太子妃別怪罪他,他還這麼小……」
昔日囂張跋扈的鄭容霜如今竟在我面前這般卑微哀求,真是風水流轉。
「娘親說的哪里的話,添瑔是我親弟弟,我又怎會怪罪他?」我垂下眼眸嘆氣道,「母親與我到底是生分了!」
才說完,只見鄭容霜「撲通」一聲跪在我面前。
旁的丫鬟也都統統撤了出去,我朝婢夕錦和青璃使了個眼,示意們也退下。
我倒想看看這鄭容霜究竟還要玩什麼把戲。
我驚呼道:「母親這是為何?萬萬不可啊!」說著,我俯去扶。
鄭容霜避開我的雙手,地抱住我的雙腳,「阿落,從前千般萬般都是我不好,我該死,求求你,求求你幫幫阿貞!」
「母親這是說的什麼話?如今姐姐嫁給三王爺,何須我幫?」我假裝糊涂應。
「三王爺篤定尹府有心幫太子,故意下計害他,如今阿貞在王府的日子苦不堪言,甚至命堪憂啊!」鄭容霜淚水不停地從眼里涌出,子抖著。
「那我……該如何幫呢?」我猶猶豫豫地開口。
鄭容霜聽到這話立刻松手并迅速干臉上的淚水,「你只需潛伏在太子府,將太子的一舉一告訴三王爺即可。如此一來,可證尹府對三王爺的忠心,阿貞便能重得王爺的信任;二來,太子被廢之后,三王爺必定會網開一面保你命。」
我目移到別,咬不語。
鄭容霜和尹世堂當真打得一手好算盤,用苦計讓我做他們的棋子,還想利用我讓尹貞復寵。
只是他們并不知道我與周焰讓周臨被侮辱的事,就算我真做了周臨的眼線,日后他也不會留我一命。
但如今先答應下來也未嘗不可,指不定日后還能給周焰送個順水人。
「阿落!太子失勢是遲早的事,尹府才是你的母家啊!你當真愿意看著你的親姐姐,你爹,你弟弟一起死嗎?」鄭容霜見我猶豫,激地勸說著。
「此事不必母親說,我也是懂的。」我緩緩開口,「只是,太子疑心重,我怕我幫不上忙……」
「阿落,你別這麼說,你答應便是讓阿貞有了希。」鄭容霜出喜,忙站起來拉我到桌前。
「今日的菜都是我親自做的,你嘗嘗娘親的手藝啊……」說著,鄭容霜不停地往我碗里夾菜。
我仔細地觀察著的神,試圖從中找出破綻。
鄭容霜許是察覺出了異樣,子一滯,有些失落地說:「阿落,你怎麼不吃?還是怕我下了毒嗎?」
說著,夾起菜往自己里送。
我當即一愣,當真是自己想多了?
我搖了搖頭,夾起菜往自己里送去。
鄭容霜真誠地看著我,像是用盡全力氣一般:「阿落,娘親謝謝你。」
「娘親醉了,還是盡早回屋休息罷。」我喚來外頭的丫鬟將鄭容霜帶走。
鄭容霜朝我點點頭,臨走前有吩咐我多用些。
等一走,尹添瑔便悄悄溜了進來。
他不滿地拉住我的手,「你留些給我啊,可別盡吃完了!」
還不等我開口,他就將我推開,站在凳上將菜往自己里塞,邊塞邊含糊道:「娘親真壞,連吃都不讓,還騙我說不好吃,明明這麼好吃……唔……」
我這才恍然大悟,尹世堂和鄭容霜一向慣得尹添瑔無法無天,又怎會連這飯菜都不讓吃?
分明就是這飯菜不能吃!
但為何方才鄭容霜還親自吃了一口?
我胃部一陣絞痛,頭腦昏脹,眼前的酒壺化好幾個影子晃著……
對了!是酒!
尹世堂和鄭容霜故意讓我生疑不喝酒,其實,酒反倒是解藥!
我急忙拿起方才鄭容霜給我滿上的酒灌嚨,整個人被去了所有力氣一般趴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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