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綠茶的份,嫁進了將軍府。
房第二天想賴床,沒想到差點被丫鬟一掌拍醒。
一
「二,該起床了。」
「二,已經卯時了,該去向將軍和夫人請安了。」
二誰啊,錯人了吧?
我被這聲音吵醒,煩躁地翻了個,剛打算再睡個回籠覺,突然在外面的胳膊被使勁掐了一下,疼得我「嗷」一聲就從被窩里坐了起來。
然后就看到一屋子的小丫鬟正不解得看著我。
我這才后知后覺昨日嫁進了將軍府,夫君是裴家小將軍裴時,自然我就是他們口中倒霉催的二!
擰我胳膊的罪魁禍首站在床前揣著手恭恭敬敬道:「二,該起床了。」然后給了我一記惡狠狠的眼刀。
我不打了個寒,立馬掀開被子下床,「起來了,起來了。」
如溪扶我到鏡子前坐下,對其他丫鬟道:「你們先下去吧,這里有我就行了。」
如溪是我的陪嫁丫鬟,格也強勢,說話還是管幾分用的。
小丫鬟們聽到說了聲「是」就陸續下去了。
待其他人一走,如溪立馬停下給我梳頭的手,歪在一旁的椅子里,翹著像個二大爺,「怎麼樣,夢見了沒有?」
「夢見啥啊,」我拿起梳子自己對著鏡子梳頭發,「人家裴時直接上床睡覺了,蓋頭都我自己掀的。我就說吧,強扭的瓜不甜。喔,說起瓜來有點想吃西......」
「吃你的大頭鬼!」如溪恨鐵不鋼地指著我的腦袋,「梁元稚,你捫心自問有你這樣的殺手嗎?刀不會、劍不會,連下毒都手抖,媽的廢一個。」
我麻木地晃著頭,只想翻個大白眼。
我的確是一個殺手,命于王府,此次的任務對象就是裴時。
其實在我之前王府派了不人前來,可裴時武功高強又很謹慎,沒一個能得手的。
領隊被上頭訓得沒脾氣,無奈之下想到了我——一個刀槍棒......樣樣不通的廢點心。
但我有個特殊技能,就是不管我做夢夢到什麼,只要這件事合理,未來三天之一定會發生。
就比如小時候夢到過領隊被馬蜂蜇,我好心提醒他不聽,第二天下午就頂著一腦門包來給我們上課。
還比如夢到鄰居家的豬死了,第三天它就無緣無故咽了氣。若不是真的在那頭豬上找不到一點傷口,他們幾乎全都懷疑我是為了吃暗殺了那頭豬。
這次也許是領隊真的沒辦法了,只能將希寄托在玄學上。
他不讓我上課、出門,強迫我在房間里睡了三天,但整個世界除了我胖了三斤之外沒有任何變化。
人裴時該上朝上朝,該喝酒喝酒,好不自在。
領隊破口大罵,我在角落里十分委屈。
我連裴時的面都沒見過,怎麼可能會夢到他。
后來不知道哪個缺德的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相多了自然就會夢到了。于是王府連夜給我造了個假份,然后向皇上請旨,趕鴨子上架一樣就把我嫁進了將軍府。
房之夜,也就是昨天夜里,我蓋著蓋頭、著肚子等了許久才等到姍姍來遲的裴時。
狗男人一進來就鞋上床,「不早了,休息吧。」
我強忍著心里的火,讓自己聲音聽起來又溫又乖巧:「夫君,還沒掀蓋頭。」
這是如溪教我的,說甜甜的才能勾引到男人。
房間安靜良久。
我以為他沒聽清,又提高聲音說了一遍。
床上終于有了靜。裴時翻了個,顯然把我的話當了耳旁風。
嘿,我這暴脾氣。
我一把拽下紅蓋頭,剛想問他怎麼個意思,就看見裴時正側著子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傳聞裴小將軍驍勇善戰,才智、果敢完全不輸戰功赫赫的裴老將軍。
我先為主,以為這樣的猛將該是格壯如牛、滿面絡腮胡。從未想過他竟生得這般俊俏,鼻梁高、薄削、量纖長,完全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樣。
裴時勾著角,「聽說你傾慕我良久?」
這是王府為了讓我嫁進來對皇上、將軍府準備好的一套說辭。
我不能餡,裝出一副害的樣子:「是。」
「非我不嫁?」
我紅著臉點了點頭。
「呵。」裴時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然后閉上眼睡覺去了。
呵你妹。
那一瞬間我簡直想一把將他從床上拉起來,在他耳邊大聲喊還沒喝杯酒呢,你個無無恥無理取鬧的家伙。
但我膽小如鼠,自然是不敢的。
我湊近裴時,趁著月端詳他俊秀的睡,一邊默念「夢夢」一邊想著要怎麼在夢里他個尾朝天。
最后念著念著都給我念困了,差點沒
臉朝下栽他口上。
裴時眼睛都沒睜,「我知你心悅我,可也沒必要一整夜都盯著吧。」
「才……沒有。」我老臉一紅,舌頭都開始打結,掀開另一個被子就鉆了進去。
……
「然后?」
「然后,」我心虛,「然后一夜無夢,睜眼太就曬了屁。」
如溪一臉我就知道的表,重新恨鐵不鋼地指上我的腦袋,「完蛋玩意,這下裴時三個月都不會進你房間了,等著被領隊罵死吧。」
「怎麼會……」
我想說我們新婚,裴時沒那麼絕吧,但看著如溪一臉你敢反駁我就掐死你的表還是默默將話咽了下去。
二
事實證明,裴時這個男人果然夠絕,新婚后近半個月沒踏足東苑一步,不是出去忙就是直接睡在書房。
將軍府上下都知道我這個二不寵,從先前的殷勤逐漸變得冷淡。
我倒是樂得自在。
不用侍奉夫君,也不用死守將軍府的規矩,每日不是聽曲就是翹著嗑瓜子,本沒人管我。
「不行!」
我正悠哉悠哉地躺在躺椅上曬太,如溪突然大一聲,把我嚇得一哆嗦,剛抓的一把瓜子全甩了出去。
「不行!」如溪「呸」得一聲吐掉里的瓜子皮,目炯炯地看向我:「我們不能再這樣頹廢下去了!你要讓他上你,上你你才能經常看到他,經常看到他才能夢到他,懂嗎?」
我躲在角落瑟瑟發抖,不明白剛剛還一起曬太、嗑瓜子的小伙伴怎麼變了這副模樣。
如溪風一般跑了出去,塵土還沒落干凈就看見又風一般跑回來,手上神奇得多了個食盒。
我欣喜地迎上去,「給我帶什麼好吃的了?」
如溪直接翻了個白眼,「春藥,吃嗎?」
「啊?」我又一哆嗦,差點把食盒也扔出去。
如溪握住我的手,目慈得仿佛我是十八代單傳的親孩子,「元元哪,咱可上點心吧,這事要是完不咱們的腦袋可就要搬家了。」
「可是......」
「別可是了,」如溪不由分說推著我往外走,「裴時正在書房,你去給他搔首弄姿,快點讓他上你。實在不行霸王上弓。」看了一眼食盒,給了我一個「你懂得」的眼神。
我絕閉上雙眼。
我還小,我什麼都不懂啊。
我抱著食盒,無頭蒼蠅般在書房門前打轉,在數到一百時終于下定決心逃跑。
可剛回頭就和躲在矮木叢后面的如溪對上了眼,惡狠狠盯著我,做了個抹脖子的作。
我哭無淚,只能悲壯轉,抖著手去敲門。
裴時冷淡的聲音從里面傳來,「進來。」
我整了整服,順便整了整我的嗓子,甜甜道:「夫君,你累了吧,我來給你送點心。」
聲音做作得我自己聽了都想吐。
「還是元元心,知道你看書看累了。」將軍夫人坐在首座,一臉慈地沖我招了招手,「快來,讓為娘看看你帶了什麼?」
大意了。
我腳步一頓,眼淚直往心里流。
怎麼沒人告訴我老太太也在這里啊,這春藥能是給老人家看的東西嗎!
我哆哆嗦嗦,舌頭開始打結:「做得不好,娘......娘還是別看了。」
「沒關系。」將軍夫人笑著道,「元元心靈手巧,做什麼想必都是好的。」
我無助地看了看裴時,他也看看我。
我沖他眨眨眼,他略微勾了勾角。
我無語,只想含淚天。原來不是拜了天地就會心有靈犀的。
將軍夫人還是打開了我的食盒,甚至想拿一個嘗嘗,但裴時勸住了:「娘,點心應該涼了,您若想吃讓元稚重新給您做。」
「嗯嗯嗯。」我在一旁頭點得像個撥浪鼓。
「好吧,」將軍夫人似是覺得可惜,「等以后再嘗嘗元元的手藝。元元給為娘雕刻的小兔子栩栩如生,泡的茶也是極好的,想必做點心的手藝更是不差。娶了你是時兒的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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