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咂咂,憾酒杯太小,像兒紅這種酒,就應該大碗喝!
陸子塵看著我。
我整個人呈半石化狀態。
陸茶茶本不會這樣喝酒!唉,果然,喝酒誤事,古人誠不欺我!
「我……就是……」我竭力找借口。
陸子塵
卻笑了,手在我腦袋上了:「還是妹兒乖,知道哥心不好,愿意陪哥喝酒。」
我長吁了口氣,這算是蒙混過關了嗎?
13
那天晚上,
我也不知陸子塵究竟是心好,還是不好。
他時而哭,時而笑,笑的時候眼睛里有淚,哭的時候角上揚。
酒,我們喝了不。
從最早的一壺酒兩個杯子,到后來換兩個海碗,一壇兩壇酒……
牛吃完了,烤也吃完了……
我好像醉了……
我好像聽見他喊飛飛……
好像他在吩咐下人,去太子府靈堂守著,不許合上棺材……
14
陸茶茶的是真的廢。
頭天晚上,我明明只喝了一壇酒,可第二天早上醒來,居然頭昏裂,腦袋仿佛要炸了!
陸子塵派人給我送來醒酒湯。
我著太,一邊喝湯,一邊聽陸茶茶的隨丫鬟叨叨叨——
「小姐,您怎麼能喝這麼多酒?還吃那麼多辣?不怕臉上長痘嗎?」
「公子也真是的!明知您是宰相府未來最大的靠山,是下一任皇后娘娘的不二人選,也不知顧惜著您!」
我一口湯嗆著……
咳咳咳,下一任皇后娘娘?這是想嫁給老皇帝,順便把現任皇后娘娘踢走嗎?
小茶茶,有抱負的嘛!
一邊和太子你儂我儂,一邊想勾引皇上?
「小蘭,這種話可不能說。」我叮囑。
「這怎麼能說呢?」小蘭反駁得不帶一點猶豫,「小姐不也經常說嗎?等太子登基了,皇后之位就是小姐的!」
我略吃驚,低頭喝湯。
這陸茶茶,私下就這麼口無遮攔?
別說覬覦太子妃之位,是盼著太子登基這條,就足夠皇上治的罪,順便把太子連累一把!
要知道,太子登基,就等于約等于皇上死駕崩。
「對了,小姐,小紅那邊怎麼理?」小蘭再又請示。
小紅?小紅是誰?
我雖繼承了陸茶茶的,可沒繼承的記憶!
「你怎麼看?」我把球踢回去。
「當然是……殺!」小蘭做了個「殺」的手勢,朝我耳邊靠了靠,聲音越發小,「毒殺太子妃這種事,上面若有心查,肯定能查出來。」
我:!!!
這麼多年,陸茶茶雖是我最討厭的人,沒有之一,可我也就是誤踢了一腳,沒有半分要命的意思!
可,不要我男人!要我地位!還要我的命!
小蘭還在繼續——
「婢子雖不懷疑小紅的忠誠,可在絕對的面前,本沒有忠誠可言。」
「家是什麼樣的家族,怎麼可能容忍太子妃死得不明不白?還有我們家那位,暗飛飛這麼多年,他能不查?」
等等!
「你剛說誰暗飛飛?」
「當然公子啊!」小蘭一副活見鬼的樣子,「小姐,你今天怎麼了?」
手,作勢想我額頭。
我「啪」地打下的手,陸子塵暗我?這事兒我怎麼不知道?!
「小紅若暴,順藤瓜,基本上等于約等于小姐也暴了,那壺醉蠱,還是小姐親手給的!」
原來是醉蠱!
難怪我死得不明不白……
醉蠱是一種養在酒里的蠱蟲,明的蟲子,比頭發還細,眼很難瞧見。
那天晚上,我吃了十多只醉蝦,一個醉蟹。
醉蠱寄生在蝦蟹。
「小姐?」
「殺。」
15
小紅死了,我才知道小紅是誰。
小紅在太子府的名字春娘,是個使丫鬟,平日的活兒主要是端洗臉水,抬洗澡水,以及洗服……
半年前,我還沒嫁太子府。
一日,太子與陸茶茶同游京城,遇見被人欺凌的子,陸茶茶圣母心泛濫,求太子將人救下,并好人做到底,把子生存問題一并解決了。
太子對陸茶茶有求必應,當即把子帶回府,管家安排了活兒。
太子府一向用人謹慎,恨不得把對方的祖宗十八代挨個查個遍,可偏偏這位春娘,因為是太子親自帶回,便沒有查得太細。
之后,和太子府一廚子談起,有了作案機會。
我第一次發現,陸茶茶在殺人這事兒上,有一點天賦,也算心思縝。
16
陸子塵喜歡吃辣,喜歡喝酒,還喜歡拉著我陪他吃吃喝喝。
這事兒怎麼看怎麼不合常理。
因為他吃辣的時候,臉上紅紅的,一個勁兒吸氣,喝涼水,他里喊著過癮,臉上卻一點過癮的神也無;
也因為他才堅持了兩天,鼻子上就起了個紅疙瘩,典型的不耐;
更因為宰相夫人說:
「你再怎麼折騰自己,飛飛也活不過來,何苦來著?還拉著你妹妹一起吃!」
「你妹妹的口味,你不是不知道,多有自制力的一個人,現在天天陪你不健康食品!」
陸子塵看我一眼。
我生怕陸子塵屈服在宰相夫人威之下,以后就沒有酒食了,忙說:
「哥哥心不好,我陪他吃點辣也是應該的。」
宰相夫人笑得又是欣又是縱容:
「你們倆要一早這麼兄友妹恭就好了,也不至于在飛飛這件事上,家里飛狗跳。」
陸子塵笑得斯文。
我想的卻是:陸子塵和陸茶茶,不是出名的兄妹同心嗎?難道是假的?
次日。
天還沒亮,我正在房間里做俯臥撐,鍛煉陸茶茶這弱不風的,陸子塵派人來請。
說是昨天晚上吃撐了,想邀請我一起蛙跳,高抬,鴨子步,還邀請了武林高手……
目的是陪我們消食!
消食?
你見過晚上吃的食,第二天早上運消食的嗎?
不過,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可以正大明鍛煉了。
然而,
就是這一天,發生了太多事——
17
先是陸子塵這廢柴練輕功失誤,朝我撲來。
我雖然正在鴨子步,可一點不耽誤我起立、旋轉、一腳飛起,氣貫長虹地朝他腰間踢去。
「砰!」
陸子塵像斷了線的風箏,「咔」地落在樹上,卡在大樹杈上。
我的瞳孔猛地一跳。
這場景,和我當初踢陸茶茶時何其相似!
相同的著力點,相同的倒掛樹枝。
不同的是,弱弱的陸茶茶兩眼一翻,當場就暈厥了;而陸子塵,臉上明明是大寫的疼字,卻朝我出笑容,豎起大拇指。
「我沒事,茶茶天賦異稟!第一天練武就這麼厲害,是哥哥沒用。」
我指揮下人搭梯子,想辦法在不加重他傷勢的況下,把他從樹杈中拔出來。
這時,
尖銳的「太子駕到——」傳來,當朝第一男子旋風般沖進來。
他的眼眶還是好兄弟毆打出的大熊貓黑,卻看不見好兄弟,只看見我!
我方了!
這麼激,是打算表白,還是親一口?
我想多了!
距我十步時,他的五指呈爪狀,朝我脖子抓來。
我從來不知道太子居然會武功。
他的作之快,輕功之好,爪子之利,若我還在飛飛常年鍛煉的皮囊里,這一招躲得過。
可此刻,我是陸茶茶!
所謂「失之毫厘謬以千里」,我的躲閃只比太子慢了 0.01 秒,他已然扼住我的脖子,雙快速移,把我牢牢抵在墻上。
脖子痛。
更痛的是無法呼吸,缺氧帶來的眩暈一陣接一陣。
他的眼睛依然是猩紅的,手臂一寸寸向上,我的雙腳從平放到踮起,再到懸空。
「春娘是你安排的?」
他咬牙切齒,與其說是問,不如說是肯定。
「毒也是你安排的!」
他的雙眼更紅,恨不得吃了我,嘶吼一般:「為什麼?啊?!」
為什麼?
這一定是我聽到的最可笑的笑話。
我撐著睜開雙眼,居高臨下地看著太子,憐憫地笑了:可憐的男人!
「你笑什麼?」太子不解。
我半閉著眼睛,幾乎說不出話,每個字都只是氣息。
「我笑你可笑……」
我把他曾經說過的話,一句句重復給他聽——
「陸茶茶才是孤擇定的妻……」
「十個飛飛也抵不上陸茶茶一手指頭……」
「陸茶茶就算要天上的星,孤也要給摘下來……你算什麼?」
隨著我的話,太子的神在變,雙眸悲傷,雙手也逐漸無力,他把我丟在地上。
陡然吸肺部的空氣讓我劇烈咳嗽。
我一只手撐在墻上,緩緩站起,看著他,笑著,諷刺著:
「呵,殿下,飛飛死了,你應該高興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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