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嘆,幸好是跟著小金庫長風一起來的,一應開銷由他買單。
這小子每次出手闊綽得,生怕人家不知道他爹多貪似的。
不過雖然很貴,倒也不能說不值
。
我看著跟前冰山小倌這張幾乎能與孟齊媲的臉,覺得十分滿足。
什麼狗的春天?
這就是。
兩個男將我環繞在中間。
至于長風,他最多只能算半個。
我宋越越被兩個半男環繞,這覺,爽。
就是養起來略微有點費銀子。
要知道,孟齊從小到大的所有開銷,可都是記在我賬上的。
不僅僅是他,我院子里的所有人,都是我在養,或者說都是用著娘親留給我的產在養,從未用過宋府公賬上的一文錢。
當然,這事兒也是我及笄后才知道的。
為此心塞了許久。
暫且略過不提。
我收回心神,看向冰山小倌。可惜冰山小倌不看我,只看著孟齊。
這難道就是男間的惺惺相惜?
實在是費解。
4.
我不再想,笑著開口:「小哥怎麼稱呼來著?」
剛剛老鴇領人進來的時候其實介紹過,不過我記不太好,忘記了。
「青硯。」冰山小倌這才看向我,話回得言簡意賅。
很好,比孟齊還冷淡。
「青山的青?宴客的宴?」
「硯臺的硯。」
「好名字。」我由衷贊道。
「宋大小姐過獎。」
我剝蝦的手一頓,抬眼看他,挑眉問道:「認識我?」
「因好奇來逛南風館的子當然不止宋大小姐一個,可明目張膽穿著裝毫不遮掩就來的,宋大小姐是獨一份。」青硯毫不掩飾臉上的嘲諷之,「整個京城誰沒聽過宋大小姐名號?」
我放下蝦,凈了手,接過孟齊適時遞來的帕子,低頭手上的水,里認同道:「確實有名。」
「但是你這語氣,讓我很不爽。」我放下帕子,抬頭看他,平靜開口。
出于多年的默契,長風和孟齊都已經站了起來。
長風開始往外掏銀票,我也慢悠悠起。
「據我所知,南風館的生意一向做得老實,從不干那些強買強賣的破爛事兒,因此小哥你,想必不是因為清高進來的。」
我過長風手里的銀票,拿了一張輕輕拍在青硯懷里,勾起角道:「宋大小姐賞你的。」
話說完,也不看他是何反應,我和長風還有孟齊三人便徑直出了門。
老鴇原本在外候著,看到這一幕面微變,出笑臉過來問:「幾位爺今天怎麼走這麼早?菜還沒有上齊,是不是青硯哪里照顧不周?我讓他來給各位爺道歉。」
說著,便打算進門去喊。
長風手一攔下老鴇,皮笑不笑地開口:「小爺我可沒說不高興,就是忽然覺得隔壁春風樓更有意思一些。」
「起碼人家拿了銀子就會念爺的好,你說是這個理不是?」
我袖手站在一旁看著長風耍威風。
心想咱倆不愧是京城盛傳的敗家雙煞,敗家子嘛,自然就要有敗家子的樣子。
不得不說,長風雖然長相一般,可到底是跟我穿一條開長大的好兄弟。
兄弟一條心,就很棒。
出了南風館之后我才反應過來,孟齊從剛剛到現在一直沒說過話。
他平日里話雖,卻也沒到這種程度。
我出手指了他,想問問他怎麼了。
他卻正了神看著我,似是終于下定了決心,道:「大小姐確實該收斂一些了。」
我不滿,怎麼他也要來教訓我?
「你覺得我太惡毒了嗎?青硯他可能有他的苦衷,可是跟我有什麼關系?我欠他的?花了那麼多銀子就聽他來嘲諷我?」
「我看起來很像冤大頭嗎?」
「那個,打斷一下。」長風舉手話,「宋越越,銀子是我的。」
我白他一眼:「咱倆打小就同吃同喝同窗同嫖,十余年的分,還分你我?」
「雖然聽起來哪里不太對,但是你說的也有道理。你們繼續。」長風聳肩退到一旁。
好煩,這人一打岔,搞得我原本要說什麼都忘了。
孟齊看到我倆停歇,方才接著開口:「大小姐,我并非是覺得青硯的做法對,可他話中的容是沒錯的。」
「你以前年紀尚小,來這些地方還可以說是年胡鬧圖新鮮,如今都十七了,再這樣下去總歸是于名聲有礙。」
「我名聲就沒好過,但影響我快樂了嗎?」我雙手抱看著孟齊,「而且旁人不知,你還不知嗎?我跟長風有一個算一個,哪一個真的開過葷?來逛逛都不行?」
「影響婚嫁。」孟齊寸步不讓,直視著我,「大小姐,你總有嫁人的一天。我雖清楚其中詳,但旁人只看得到你終日流連在這些烏煙瘴氣的地方。你這樣的名聲,正經人家都不敢娶進門。」
「那正經人家該娶什麼樣的子?宋芝芝那樣的?」我揚眉挑釁地看向他,「至于我,沒人娶我的話,要不你娶?」
這話一出,剛剛還在侃侃而談的孟齊瞬間漲紅了臉。
他結結地開口:「大小姐……」
看把孩子嚇得,話都不會說了。
我頓覺無趣。
「逗你玩兒呢,知道你一直喜歡宋芝芝。」我垂眸嗤笑,「娶我?我怕你想不開半夜去跳湖。」
5.
孟齊張想要再說什麼,旁邊長風卻像是到了啟發,一把拉住我,滿臉興地開口:「宋越越,不如你嫁給我。」
我一掌拍在長風頭頂,罵道:「你又哪門子風?」
「誒不是,你聽我說。」長風把我的手從他頭頂抓下來,一雙眼睛亮得嚇人,直盯著我,「你想想,我往青樓小館里跑,只有你從來不會生氣。不僅不生氣,還能跟我一起去。誰家夫妻能這樣琴瑟和鳴?」
我嫌棄地把手出來,憐憫地看著他:「傻子。」
當初你多讀書,你偏要跑去看人家殺豬。
先生若是知道琴瑟和鳴被你拿來這樣用,頭發都要被氣得掉一大把。
「我們能一起逛窯子,是因為我們不是夫妻,是兄弟。」
「如果真做了夫妻,看我不打斷你的。」
我惻惻唬他。
長風嚇得脖子一,弓著子裝模作樣地喊:「宋越越,我疼。」
我正開口譏他捧著肚子喊疼,就見伯伯從旁邊走過來,笑得像尊彌勒佛:「我倒是很希越越能做我兒媳。」
長風聞言驚恐地轉頭,看著他爹。
「可惜你小子不爭氣,配不上越越。」伯伯走近,手便給了長風一個栗。
長風懵在了原地,我笑得前仰后合。
每次有爭執時,伯伯都是向著我。
當然,親老子可以隨便埋汰自己親兒子,我這個外姓人是不好去附和的。
要是跟著一起貶低,多顯得不太懂事。
所以笑完我就開口:「伯伯您不用這樣抬舉我,我自己幾斤幾兩心里還是有數。」
不想伯伯卻是肅了神。
他認真道:「越越不必妄自菲薄。我親眼看著你從一個小蘿卜頭長到如今這樣大,你是什麼樣的人伯伯心里最清楚。況且外頭傳的那些流言,大半都跟我家這個不的兔崽子有關,都是他天天攛掇著你去勾欄瓦舍閑逛,別人才會嚼那些舌。將來你若有別的良緣,我自不會阻攔。但若是你哪一天想跟長風在一起,我就幫你約束著他,斷不會讓他欺負了你。」
這話說得誠懇,我倒是不好接了,只得干地笑了兩聲。
還是孟齊出聲幫我解了圍。
「大人,大小姐如今年紀尚小,還不到考慮這些的時候。而且與公子自小一同長大,親如兄弟。」
他著重強調了兄弟兩個字。
我對此深以為然。
很明顯,長風也是這樣想的。在我說打斷他的以后,他便放棄了娶我的這個糊涂想法。
「爹,我覺得,我跟宋越越兩個人,還是做一輩子的兄弟比較好。」
伯伯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孟齊,聽到這句又看向長風,笑罵了一句「蠢貨」,搖著頭便走了。
待伯伯走后,我才饒有興致地看向孟齊。
早就說過,孟齊這個人,通的氣質常常使他看起來不像是個侍衛。
就剛剛那個場景,普通侍衛哪有的余地?偏偏他開口接話接得無比自然,伯伯也不以為忤。
可他又確確實實是侍衛份,且陪我一起長大,我非常確認這一點。
難不伯伯屋及烏,所以對他多有縱容?
我想不通,不過想不通就懶得繼續往深了想。
「其實十七歲不小了。戶部張尚書的外孫十七歲時孩子都生了。」我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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