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我掐了一把他的大,「疼嗎?」
在我的注視下他輕輕點了點頭,然后扶著我努力站起來,「老大,你要是難過,你就抱著我哭一場!」
我還沒說話他就把我抱在了懷里,溫暖的懷抱不斷蒸騰著我這些天的委屈,「憑什麼呀!我救了他,他不應該以相許嘛,還要娶別人,沒有良心的王八蛋!」
淚眼朦朧中,我看到的全是當初那個英姿颯爽的小將軍。
我不知道我喜歡占青山什麼,我只是固執的覺得我救了他,他就該是我的。
呂之恒埋在我肩膀上,聲音有點低,「老大,不只是他,還有我呢,你也救了我.......」
「我知道呀,所以你是我小弟嘛!」
我覺到他抱著我的手了,「那你要答應我,我是你唯一的小弟。」
我點點頭,他的緒反而更失落了。
7、
此前種種,想來也都是兩年前的事了。
這兩年,我招惹最多的就是秦遠遠。
占青山遠赴邊關,兩年前,秦麗妃生下陛下唯一的兒子,盛寵優渥,秦遠遠時常進宮陪姐姐,我時常進宮聽我姨母哭,兩邊能撞上的機會簡直不要太多。
我跟秦遠遠大概真的八字不合,同我過不去,我對也毫不留。
我拿小宮們試驗我新研究的針灸,見一群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疼的眼含淚花,跑過來跟我講什麼醫者仁心,人命可貴。
我表示我這針灸練好了也能救很多人,考慮了半天最后出手讓我用練手,我才不會客氣,針針朝著最疼的位下手,疼的都咬破了,還能在我收手時候笑著跟我說,「清荷以后行醫救人之時,也算是有我的一分功德在。」
我呵呵冷笑,誰配讓丞相的獨治病救人!
但對當我試驗品這件事樂此不疲,我再怎麼討厭,看著一張泛著淚花的笑臉,不控制的也輕了手。
我騎著太監當馬使,反手就不小心弄壞了我讓司制監給呂之恒新做的手杖。
我在花園里騎著馬橫沖直撞,扭頭就告到皇帝姨父那里,害我被足半月。
但我半句埋
怨的話都說不出來,我從馬上摔下來的時候是撲上前來護著我,為此摔斷了自己左臂。
我頭一次乖乖跪在祠堂聽完了我爹大半車話,然后絞著帕子問,「那現在怎麼樣了?」
我爹吹了吹胡子,「在家養著呢,說是元氣大傷。」
我急了,「怎麼就斷個手還傷了元氣呢!」
我爹跟我瞪眼睛,「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長大的!」
也對,我忘了,小時候學醫,我斷手斷腳中毒吃藥是常事......
「行吧,」我扭了扭袖子,「我以后不跟作對了。」
解后我去探秦遠遠,躺在床上,臉蒼白,神凄楚,饒是這樣,還散發著驚心魄的,我好像忽然就明白占青山為什麼會喜歡了。
我坐在床邊別扭著一張臉問:「你為什麼要救我?」
放下了書,笑的溫溫的,「因為清荷啊,活的恣意又暢快,讓人羨慕。」
我愣了愣,誠實道:「我也羨慕你,羨慕占青山喜歡你。」
怔了半晌,才愧疚道:「抱歉啊,這個我不能讓你。」
我撇著扔下一大堆藥,驕傲仰頭,「我才不稀罕,我想要的,就自己奪過來,早晚他會喜歡我的!」
沒錯,我就是這麼想的,有的我都有,漂亮我也可以,買最貴的胭脂,用最好的釵環,穿最漂亮的服,梳最好看的發髻。
正當我準備野心大干一場的時候,萬萬沒想到我那平日里只會哭哭啼啼的姨母,給我來了一招大的,打了我所有的計劃。
說來也簡單,搶了秦麗妃的兒子。
計劃很復雜,誣陷秦麗妃給下毒藥,實際上是自己下毒,并且早就喝下了解毒的湯藥,皇帝姨父為了讓自己和心上人的兒子接著當皇帝,默認了姨母的這個計謀,畢竟秦麗妃后是個破落世家,而我姨母后是我朝三分之一的兵權。
他們那些謀詭計我不懂,對我來說,只要一探脈,所有真相就一目了然。
姨母跟我說,要麼死,要麼秦麗妃死。
那當然是秦麗妃死,以謀害國母的罪名,死了還能帶走一個秦遠遠,我就是這麼想的,一直到冷宮門口的時候我都是這麼想的。
但秦遠遠跪在我面前,說,「我可以死,但我腹中青山的骨不能就這麼死了!」
我慢吞吞的把目移到小腹上,手里的脈象清清楚楚告訴我,那里住著一個小生命。他是占青山的孩子,他長大了也會為一個英姿颯爽的小將軍。
我怎麼都舍不得了,我不能送那樣一個英姿颯爽的小將軍去死。
所以我在冷宮里放了一把火,看穿了一切真相的秦麗妃執意要和這座廢棄的宮殿一起葬大火,我只能迷暈了秦遠遠,帶著狼狽逃出了皇宮。
當天,秦家滅門的旨意傳來,秦遠遠雙親自盡在家門前,秦氏三族都在平京城里銷聲匿跡了。
8、
十天后,陛下為我和占青山賜了婚。
呂之恒是第一個上門恭喜我的,他拄著手杖,一瘸一拐進我院子里,上來給了我個熊抱,「恭喜啊,老大,多年夙愿,一朝真啦!」
我搶過他的手杖毫不留的朝著他大來了一子,「閉,聲音輕點!煩死了!趕滾!」
「老大,你怎麼回事,我可是好心好意來祝賀你,還帶了上好的梅子燒來,你這開口讓我滾,也太傷人心了吧!」
「行了,知道了,東西留下,人滾蛋,我這幾天事多著呢,別來煩我!」
我確實煩,秦遠遠懷孕了,但是短短幾天家破人亡,一時間大打擊,現在就是吊著一口氣,正如夫子所說,心存死念之人是絕對醫不活的。
今兒早我爹下朝回家義憤填膺,占青山已經收到了陛下要他回來同我婚的旨意,卻擁兵不返。陛下龍大怒,兩天時間,顯國公已經跪在宮門口請罪五次了。
我不生氣,肩上著兩條人命我哪還氣的起來,反正占青山也不喜歡我,我堂堂丞相獨,難道還缺人嫁嗎!
但秦遠遠聽說了這件事,急的快瘋了,「自古為將者擁兵不返就是皇家大忌,陛下萬一惱了,謀反二字扣下來,難不要他也沒了命嗎?不行,我要去邊關,我要去同他講清楚。」
又急又怕,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不過一會兒的時間,我探脈,已經是胎氣大了。
我著腦袋道:「哭,你接著哭,再哭一會兒孩子就沒了,我看你到時候拿什麼去見他!」
我話音一落,就瞬間不哭了,像是陡然被人掐住了脖子,不過那副心痛難當的樣子,難免不讓人生憐。
我終于不得不承認,我對占青山也不過是喜歡,我不會考慮他被陛下怪罪該怎麼辦,也不會擔憂到不顧自己。
我現在滿腦子的想法都只有,怎麼趕把秦遠遠送走。
我不后悔救了,可我也沒蠢到想不明白這是窩藏欽犯,一
旦被發現,我爹也得被我拖下水。
所以把呂之恒趕走后,我考慮的事只有一件,把秦遠遠送到占青山手里去。
說干就干,收拾好了包裹,我第二天就把秦遠遠偽裝婢帶著出了門。
我爹以為我又要去呂之恒那里診病,問也不問就讓我滾了。倒是蘇氏站在門口一直惻惻的盯著我。
我毫不在意,我以為我治住了,但是并沒有。
出了城,秦遠遠突然在馬車上問我:「你不是同呂之恒最要好,昨天為什麼故意趕他走?」
我一愣,不趕他走難道讓他和我一起擔著掉腦袋的風險?
但車外馬蹄噠噠聲越來越近,我故意口吐惡言,「你想多了,就呂之恒那種狗皮膏藥,趕都趕不走!」
果然,下一秒,呂之恒無奈的聲音就在車外響起,「老大,你這麼說,我傷心了啊!」
我一把掀開簾子,惡狠狠道:「你跟來干什麼?不知道我煩你嘛,趕快滾!」
呂之恒直愣愣的盯著我,眼神里漫上水一樣的難過,「清荷,是因為我殘廢了嗎?」
我跟他對視半晌,徹底落敗,氣呼呼的甩上簾子,「你愣著干什麼,還不上來,你那能騎馬?別逞強,趕滾進來!」
「哎!」呂之恒應了一聲,可歡快了!
我想起他腳不便,連忙下了車著手想扶他一把,他握著我的手從馬上跳下來,借勢就倚在了我上。
我突然發現,我屢次從閻王爺手里奪回來的那個小屁孩兒,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長這麼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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