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竹起一塊糕點,送到他邊。
嚴枝皺了皺眉,猶豫了片刻,還是張開,咬了一小口。
那咬的比老鼠還小。
林竹笑的止不住,替他了角,湊到他邊,啄了一口。
逗他罷了。
嚴枝這樣正經人家出來的,是想不到會做到這份上的。
臉上瞬間炸開了紅,下意識的站起,急促地推開,滿臉的不可思議。
哦……嚇到「小孩子」了。
說來也是正經人家出來的,怎的自家爹爹把自己養這個子?
嘖,回家討教討教。
林竹滿意的拍拍手,把糕點扔回盤子里,準備打道回府。
撥夠了,不能急,慢慢來。
不過大概是天道給擺了一道,正想著開門,門卻從外邊被推開。
是誰?
是宋慈。
林竹以為,宋慈見到自己在嚴枝這兒,會有什麼不一樣的反應,可他沒有。
除了剛推門時到,下意識抬了抬眉,再沒有任何反應。
這人,還真是沉得住氣。
「給。」
宋慈把手中的書卷遞給嚴枝。
林竹不知,原來宋慈同嚴枝認得,可嘆自己纏了這人三月有余,竟一面也沒見過。
在門邊躊躇了一會兒,想了想,還是踏了出去。
「林小姐,一道走吧。」
宋慈對開了口。
聲音清澈,讓想起了那夜,也是這個聲音,在耳邊著,只是那夜的聲音,比今日的更加好聽。
林竹點點頭,又坐下了。
宋慈幾番見了自己都不做回應,反倒惹的心里糾結起來了,如此他既然說了同自己一道走,那便省的先開這個口了。
「認識?」
嚴枝抬起頭,看了看旁的宋慈,又看了看坐在一邊的林竹。
「同林小姐有些緣分,就識得了。」
一口一個林小姐林小姐,前些日子的姐姐可比這林小姐的順溜多了。
林竹忽然想笑,生生憋住了。
嚴枝沒再多問,繼續同宋慈說著林竹聽不懂的話。
談的太久,讓發困起來,開始還撐著下發呆,后面便睡了起來。
再后來,是嚴枝拍醒了。
眼的是他那張白皙干凈的臉,不自覺的抬起手,了他的眉,笑了起來。
回過神來時,眼前的二人皆是一怔,宋慈,嚴枝,全都愣著瞧。
哦,太招搖了。
林竹倒不害臊,歪頭對著他笑了笑。
宋慈垂眸盯著,臉上沒什麼神,眼里倒是波濤洶涌的。
站起走出屋子,理了理,等著宋慈跟上。
「走吧。」
讓想想,該和宋慈開口說些什麼呢?
可直到兩人走到府外,都沒開口。
「姐姐睡過了,便不認賬了?」
旁的人聲音輕飄飄的,若不是這巷子里沒人,大概都不會在意。
林竹以為宋慈是在同自己哭訴,可轉頭看向他時,哪里看得到半點委屈?
一臉的淡然。
啊哦…他不是來哭訴的,是來興師問罪的。
走到自家門口才發覺,宋慈就這麼跟在后,一直送回了府。
「怎麼?舍不得姐姐?」
林竹轉過,見他還不曾離開,便先讓一旁的素梅進了府里。
「沒。」
宋慈搖頭,停在面前。
「那你跟著我做甚?」
才不信呢,雙手抱著胳膊,饒有興趣的盯著他。
「住這。」
宋慈指了指一旁要遠一些的府邸,那牌匾上明晃晃的寫著宋府倆字。
嗯…有點糗。
得,自作多了。
這府邸知道,去寺里求姻緣的前兩日才有人搬過來,哪里知道是誰。
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纏嚴公子。
住哪不好,非住的這麼近?
心里是這麼抱怨他的,不過到了夜里,又對他住的近竊喜了。
為何?
因爬了宋慈的窗。
宋慈的屋子是索了許久才找到的,這屋子不高,就是有些難爬。
林竹著窗沿,騰出一只手叩響了窗。
起初無人應答,又敲了幾下,這才來人推了窗。
「……」
宋慈看著冒出一個頭的林竹,半晌沒開口,就這麼盯著,心里想的全都顯現在了臉上。
「我竟不知姐姐還有這等喜好?」
上雖是這麼說,卻還是老老實實的把窗子撐好,拉住了的手腕,把拉進了屋子。
「我那院里太清冷了些,家里沒個姊妹說說話,你既住這兒,姐姐來尋你說說話也是好的。」
林竹這人有些自來過頭了,自顧自的坐在了桌前,給自己倒了杯茶,灌下去一大口。
「深更半夜的,姐姐要說什麼?」
宋慈把窗關了起來,又點了幾燭火,屋里亮堂了些。
「你這屋里怎的一子甜味?」
從剛進來時,這屋里就有一淡淡的甜味,不是很濃,卻整間屋子都是這個味。
「吃嗎?」
宋慈走到桌前,把那桌上的方盒打開,舉到了面前。
方盒里面滿滿當當的裝著糖,各式各樣的,看著就香甜好吃。
也沒客氣,抓了兩顆送進了里。
這味道悉的,甜而不膩,像是從前那個小侄子喜歡吃的東西。
不太吃這些小玩意兒。
「我們阿宋原來嗜甜?」
這屋里擺了多這樣的方盒,可見他是多吃糖。
「嗯,吃了糖,會舒心。」
宋慈點點頭,聽自個兒「阿宋」,不由得想笑,便抓了一顆糖含在里,左邊的腮幫子微微鼓起,看上去有些難得的可。
林竹盯著他咽了咽口水。
「甜嗎?」
無厘頭的問了他一句。
里分明就吃著和他一樣的糖,卻還問他甜不甜,不安好心。
「姐姐沒味覺了?」
宋慈蓋上方盒,放在了一邊,坐在旁,也給自己倒了杯茶。
「過來,給姐姐嘗嘗你的。」
林竹湊到他跟前,神認真的著他。
「姐姐怎麼進的府?我宋府的人懶了?」
宋慈看出的用意,不答的話,輕笑了兩聲。
「自然是用姐姐獨有的。」
其實花了大功夫才爬進他屋里的,不過他說的也沒錯,他宋府的守衛是了懶,那些個守衛全都喝了送的酒,這會子約莫還在醉著呢。
「哦,姐姐確實勾人,往后要多派些人手守著了。」
這人臉皮應該和一樣厚。
「罷了,同你聊還不如逗嚴枝有趣,姐姐乏了,回去了。」
林竹沒了興致,站起就要走。
宋慈也沒攔著,還心的搭了把手,給送到了窗外。
他就不能讓自己走正門出去?
「……我們阿宋還真是好樣的。」
林竹心里慪氣,來尋這人半點便宜也沒占到,還給自己整的一肚子氣。
宋慈看氣頭上的模樣笑出了聲,俯下,對著的親了親,糖香和甜味全都涌,讓人著迷。
「姐姐,明日再來。」
第二日夜里,林竹沒能去宋慈屋里。
宮里開了宴會,是圣上為公主召開的,各戶貴家全都趕了去。
一點兒也不想去這場宴會,這場宴會有三個由頭,一是為這老皇帝的寶貝兒找個駙馬,二是給各家貴族相互間絡絡,三是給那些個閨家尋個中意的郎君。
林家是太子黨的,這老皇帝,只愿早些倒臺罷了。
下了馬車,打著哈欠就進了宮門,走在這長長的道上,走了許久,這才到了宮宴席里。
彼時宋慈跪坐在位子上喝果酒,嚴枝則和公主待在一談話。
林竹沒覺著什麼奇怪,公主有太多的面首了,這老皇帝又寵著,即使嚴枝被公主嚷著做了面首,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
荒唐一家。
是這麼想的,但也明白,也是個荒唐人。
否則一個被整個京城都知道看中嚴枝的人,就不該在對上嚴枝的目時,反對他笑笑,轉而坐到宋慈旁的位子上。
「姐姐坐別吧,這位子有旁人了。」
宋慈放下手中的酒杯,偏頭看向。
林竹倒是沒想到他會這麼說,趕走?在鬧什麼幺蛾子?
「旁人?可我卻沒瞧見,阿宋莫不是在同我講鬼故事?」
假意對著這位子翻找了一番,沒找著,了脖子,裝著被嚇到的模樣。
「隨姐姐吧,坐便是了。」
宋慈沒搭的茬,眉眼彎彎,對笑了笑,看上去比冷著臉要好看的多。
莫名其妙。
林竹倚靠在桌上,隨手丟了顆葡萄在里,看了看前邊站著的嚴枝,又瞥了瞥旁坐著的宋慈。
嗯,養眼。
突然羨慕公主養那麼多面首了,如若也把嚴枝和宋慈養在府里……
爹大概會打死。
「這金鈺只找了嚴枝?怎的沒將你也去?」
金鈺是公主的名,可林竹和向來不太對付,兩人打打鬧鬧的也有個幾年了,按對的了解,不該只了嚴枝一個人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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