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覺令無所適從，甚至有一瞬間忘記了自己難過的理由。

但程紹堂此刻的心，卻是抑製不住的張。

抑製不住——也要抑製。

唐璃對著燈璀璨的黑夜深深吸了一口氣， 問程紹堂：“你覺得我有什麼變化嗎？”

在眼裡，程紹堂是敏銳但沉默的商人， 同時是又沉默的人。左右逃不出沉默二字，所以今晚想讓他多說些話。

他的聲音沒有之前那樣清朗， 略略帶有一種試探：“滿了？”

“……”唐璃蹙眉，“我說格！”

他似乎有些木訥， 遲鈍地點點頭， 說有變化。

唐璃歪著腦袋看他：“什麼變化？”

程紹堂還是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擁抱搞得猝不及防， 說不清有多久沒有知過主的溫。亦在這種沉悶的孤寂中越來越不敢揣測唐璃的心意。

他想了久， 說：“你越來越堅韌了， 但骨子裡良善沒變。”

唐璃笑著靠近他：“為什麼這麼說。”

程紹堂說因為他不是傻子，他能覺到。

唐璃從他懷裡掙出來， 的舉令程紹堂有一瞬失落， 可下一瞬， 他的手便到指尖溫涼。

唐璃像是好奇般拉起他的手， 湊到眼前看看， 說程紹堂你的手可真暖和， 讓我牽牽好不好？

他說好。

到此刻為止，程紹堂才終於確認， 肯定是遇到了什麼問題。

但是唐璃卻一本正經的， 在冬夜中用那雙晶晶閃閃般的鹿眼他， 說：“你這人真奇怪，我不想理你，你窮追不舍，我現在想和你好了，你卻說我有問題。”

程紹堂看著，笑了一聲。

也許是聽出話裡的示弱語氣，雖然有些疑，但眉間喜笑開。

唐璃的手被他握著，腳步踏在隆冬的道路中，若無其事地向他匯報項目進度，柯瑞說下個月就能發行了。

程紹堂說進度沒問題，又問和溫聿關系很好麼？

唐璃有點兒詫異他會這樣問，被他牽進電梯，忽然反應過來：“他找你了？”

“嗯。”程紹堂了手心，就一下，沒敢多試探，“他來找我，說要跟壹源合作，投資你的項目。”

“你怎麼說？”

“我拒絕了。”他解釋道，“這個項目投資金額並不算大，壹源支付得起。況且——”

況且和溫氏合作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他說：“不過我也說了，他如果真那麼想參與，發行之後在他在旗下電影中買廣告權，但是他說，他可以免費給你。”

程紹堂看著唐璃，挑了挑眉。

唐璃：“他是說過這話，因為之前鬧了些不愉快。”遲疑一秒，補充道，“我們不。”

“看著的。”

語氣不對勁。

唐璃聳聳肩，眨眨眼睛，說：“真的不。”

今晚乖得不像話。

電梯門劃開，程紹堂邁出門去，手裡沉甸甸一袋酒，問：“你買這酒——今晚喝？”

唐璃從他手中掙出手，掏出鑰匙開鎖，門被打開的瞬間，抬起頭說：“一起麼？”

程紹堂想起很多年以前，依舊是只有他們兩個的夜晚。小姑娘喝了點啤酒，跟個小狐貍似的，臉頰紅撲撲，眸似水，問他要不要一起睡……

“你不怕出事麼？”

“能出什麼事呢？”看著他。

程紹堂輕笑：“那不好說。”

“也沒關系吧。”說。

如果是跟程紹堂，其實是沒關系的。

但是唐璃在想這句話時，其實真的沒有預料過接下來會發生的事。忽略了人的本能，也忽略了人在悲傷時會想要通過轉移注意力來忘悲傷。

最好是，能夠令徹底轉移注意力。

認認真真地說：“我突然發現，也許你是真的很喜歡我。”

程紹堂笑得躬起，扯起小臂，向前一拉。這次的不僅僅是胳膊了。

那隻手撲空了唐璃後的服，後腰深深塌陷一片兒。

程紹堂沒意料地勾起，語氣算不得開心：“我剛才說錯了。”

“說錯什麼了？”

他沉聲道：“滿是滿了點兒，腰細了。”

把手在他口，無奈地笑：“程紹堂……你不招惹我是會死啊。”

他錯愕：“我這是招惹麼？”

“不是麼？”唐璃的眼神落在他溫的眉眼中。

他們在門口站著，毫不畏懼任何眼。

他覆在耳旁，輕聲呢喃：“我這是關心。”

程紹堂把人推進門來，隔絕掉冷風。唐璃太久沒有被人抱著，忍不住僵，還沒來得及反應，那人又將松開，問：“吃了沒？”

昏暗中，他的嗓音更顯溫。

唐璃愣怔：“沒。”

“沒？”程紹堂換好鞋，從鞋櫃上拿下的，先一步走進去，姿態練地好像是在自己家中，“沒吃飯就敢跟我約酒？空腹喝酒對胃不好。”

哦對。

他胃不好。

他問：“你想吃什麼？”

“你給我做？”

“我給你定外賣吧。”他輕描淡寫道，“看你心不好，等飯的時間開導開導你。”

唐璃慢慢吞吞地走近沙發，將自己深陷其中。家裡本來特別安靜，因為多了個人的存在，氣氛有些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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