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寂寂,船只在平靜的海面隨波逐流。
樊梨梨倒在冷冰冰的船艙里,覺到下傳來晃。
掙扎著醒轉,抬頭只看見一片昏黑,桌案上連燭火都沒有。
毒素帶來的麻痹尚未消散,樊梨梨撐起,慢慢走出房間。
夜里的海上很冷,下意識想從空間里取出寒的,然而了半天,原本掛著玉佩的地方,空如也。
那個男人!
樊梨梨咬牙切齒,在船頭看到男人的背影。
男人沐浴在月里,一繁冗夸張的異域長袍迎風招展。
樊梨梨上前道:“把玉佩還給我!”
還有用來防的毒藥藥包,一個都沒了。
男人回過頭來,妖異的紅微微勾起。
“姑娘這一覺睡得可還妥當?”
樊梨梨強忍住罵臟的沖,喝道:“你到底想做什麼,想報復屠沉嗎?”
男人道:“姑娘怎會有如此設想?”
樊梨梨嗤之以鼻,“不必裝傻,你既然是安犀王族,跟屠沉的恩怨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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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認為沒有得罪這男人,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跟屠沉相識還有仇。
空戎國民,還是王族,理所當然地會痛恨屠沉,從而找上。
男人只是笑,并不辯駁。
船只在靠近一座島嶼,那島被海浪拍打著,礁石常年遭風吹雨淋,宛如一個個沉默的巨人,守護在島嶼周遭。
樊梨梨問道:“你要把我帶到什麼地方去?”
男人悠悠著島嶼,“自然是,適合姑娘的去。”
船只靠在島嶼邊,很快有幾個蒙面子上前,恭恭敬敬地朝男人行禮。
“大祭司。”
男人一抬手,面無表道:“帶這位姑娘去好生歇息。”
子們上前,看似和悅,但一個個不由分說地拽住樊梨梨,要把往岸上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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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這節骨眼上,樊梨梨總不能去跳海。
下了船,又注意到,這幾個子上服飾,都有流云逐月的圖紋。
這男人,不但是安犀王族,還是云教的人?
大祭司?
昔日漢城遭遇云教的事,重新讓樊梨梨回想起,那段病魔降臨人間的可怕災難。
以及為報仇而不惜踏上歧途,卻又反被殺害的可憐子。
云教作惡多端,在漢城便引發殺戮,又在大靖境煽風點火,如今更是連驃甘國都不放過。
這個大祭司,也絕不是良善之人。
樊梨梨始終保持警惕,但是蝎毒的藥效殘留在,又沒有空間和藥包可以傍。
落云教手里,簡直是羊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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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島嶼,又發現,這里似乎正是水賊們的老巢。
那屠沉和屠郁,可能找到這里來嗎?
孤立無援不是一次兩次了,但以前總有空間玉佩在,這次卻只能孤闖。
樊梨梨被丟進一間臥房里,外面好幾個云教的教徒守著。
在窗邊發呆,連大祭司什麼時候進來的都不知道。
“姑娘,可是在想你夫君?”
男人嗓音喑啞低沉,頗有些纏綿悱惻的意味。
樊梨梨扭頭著他,“你把我抓來,是想當餌,讓屠沉陷你的圈套?”
男人低低笑起來,目深邃繾綣,“姑娘似乎對我有所誤解,我就不能單單是對你興趣,所以邀你來做客?”
樊梨梨不屑一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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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也是滿口謊言,眼睛里明晃晃地寫著險算計,怎麼可能當真是請“做客”?
男人見不信,攏起袖口為倒了杯茶,說道:“我當真是好奇,究竟何方神圣,居然能治愈天花之癥。”
樊梨梨沉默下來。
的確,無論大靖還是驃甘國,醫療水平相當落后。
遇上天花,除去“上天寵兒”,靠素質熬過來,其余的,基本是個“死”字。
無論是皇親國戚,還是平頭百姓,天花面前,可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但是,現代醫學能讓天花絕跡,也有辦法來治愈天花。
樊梨梨自認為,不過是沾了無數醫界前輩們的而已。
不想再跟男人討論這個問題,扭頭繼續看星星。
天氣晴朗,海面格外風平浪靜,漫天星辰璀璨燦爛,比藍寶石更彩奪目。
室陷寂靜,良久,樊梨梨發現男人居然還不走。
“我已是有夫之婦,深更半夜,孤男寡共一室,難免被人說閑話。還請閣下有點自知之明,盡快離開。”
反客為主,下了逐客令,反倒讓男人笑起來。
“大靖的繁文縟節當真是麻煩,難道你夫君沒有告訴過你,在北境的草原上,星空之下,男男烤喝酒,那才是暢快?”
樊梨梨自然聽過,但不打算與這男人多廢話。
男人完全沒有要離開的打算,取出雙魚玉佩,在手中細細把玩。
樊梨梨盤算自己沖過去搶奪的功率,最后默默選擇放棄。
男人似乎對玉佩很悉,又很興趣,不斷探索其中有什麼奧。
“我曾聽聞,這玉佩有神之,不知姑娘可能賜教。”
“我是已婚之婦,”樊梨梨答非所問:“你該稱我一聲屠娘子。”
男人依舊是笑盈盈的,但眉眼里卻多了幾分諷刺。
“屠娘子?你夫君,當真姓屠?你若是連他真實姓名都不知道,何來如此信任依賴?”
樊梨梨蹙眉,“我自然是知道,用不著你來挑撥離間。”
在見過端儀貴妃后,屠沉把該說的都說了。
他本姓耶聶,這在北境,意味“風暴中的狼”。
那時,北境跟皇帝勢同水火,皇帝為貶低辱北境王族,特給屠沉改名“塵”,意為塵土,塵埃,永遠被踩在腳下。
所以他本命耶聶塵,一個冠著北境王族姓氏,寓意卻不堪的可笑名字。
眼瞅著樊梨梨連這個也知道,男人沉默良久。
不過,他不是會輕易放棄,心灰意冷的人。
“那你再猜猜,我是何名,與你夫君有什麼關系?”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拈起玉佩,在樊梨梨面前晃了晃,笑得促狹,“你若是猜對了,我就把這個還給你。”
樊梨梨狐疑地盯著他。
什麼關系?
福至心靈,樊梨梨口而出,“你不會,是安犀迦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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