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人名字就煩。
不過,這會子出事了還不是要來求我?我饒有興趣地問陳述:「哦?大事嗎?」
「顧潯拍戲被導演刁難,跳崖戲不讓他用替。」
就這?
打算留在他邊時,我已全然了解了這戲子的職業,拍戲不能用替這哪門子被刁難?
真是晦氣。
我淡淡地掃過陳述,「知道了,退下。」
陳述抱住我的袖,「大仙,顧潯有恐高癥,這可開不了玩笑。」
我轉著眼珠子,暗暗思忖后看向陳述,「上次那百年的杏花釀還有嗎?」
「管夠。」陳述拉著我就跑,「大仙你快點。」
廢,本大仙還需要跑嗎?
撇下陳述后,我來了顧潯的拍攝現場,躺在顯眼的樹枝上等他開口。
顧潯的視線并沒有停在我上,他站在山頂,怔然著下面,卻遲遲不。
難道是我的服不夠紅?
難道是我站的地方不夠高嗎?
「演員是怎麼回事?還拍不拍了?」那位頭大耳的導演舉起手里的喇叭吼。
顧潯攥著拳頭,額間的汗水滴到白的脖頸,就算在極力控制,雙還是有些輕微抖,我勾著角,滿心愉悅地晃到他面前,「求我嗎?」
「我這一輩子從來不求人。」顧潯跟我說話,向來連眼皮都不肯抬。
就是因為這桀驁的子,他不知道得罪過多人。
「你——」還沒等我說完,他就毫不猶豫地跳下去了,我毫不猶豫地跟著他跳下去。
「別怕。」我摟著他的腰飄在半空,聽到我的聲音,他煞白的臉才稍微多了一。
顧潯的手上全是冷汗,渾冰冷得連我這只鬼都忍不住嫌棄。
他側目看我,素來古井無波的眼眸泛起了別樣的緒,終于不似平常那般冷淡。
落到地面后,導演刻意刁難,「顧潯,不是我刁難你,跳下來的時候,你閉著眼怎麼突出緒?重來一次。」
「再來一次。」
……
顧潯的緒穩定了許多,我卻不穩定了,「給他慣的!要我幫你報仇嗎?」我要把導演的狗頭擰下來,許是我笑得太變態了,顧潯平靜地擺擺手,往前走了幾步又折返看著我,「謝謝。」
這一聲謝謝,我倒是擔得起。
顧潯真是個別扭的人。
既不肯低頭求饒,又不肯報仇出氣,完了完了,我控制不住地想要對他進行二次教育。
這場戲從早上拍到了半夜,導演終于滿意了,他拍著顧潯的肩膀一陣唏噓,「其實你演得不賴,等你火了,也不至于……唉——」
顧潯換下戲服的時候,我沒忍住出聲,「那導演說的『也不至于』是指什麼啊?」
顧潯手一僵,的材一覽無余。
他紅著耳尖,眸子中帶著一怒氣,目尋到我時,咬著牙開口:「你禮貌嗎?」
「怎麼,我今天摟著你跳崖的時候有禮貌,現在看你換服就不禮貌了?」
顧潯被我懟得啞口無言。
我眨著眼睛,無辜地看向他,心里忍不住雀躍,你能拿我怎麼辦?
站在你面前的這個鬼,現在是鈕祜祿·姜凝。
我特麼真是個小機靈鬼。
4.
這是一年最熱的季節,連狗都不愿待在外面,顧潯的劇組卻在拍攝冬季的戲,他穿著厚重的戲服,一段打戲過后,汗水斑駁了妝容。
顧潯站在樹蔭下,兩頰紅潤,額間的汗珠順著下落到結,一瓶冰礦泉水下肚,怎麼也不能解他的暑氣。
我飄過去,帶起了一風,顧潯扭頭與我四目相對,「你怎麼過來了?」
這問的像什麼話?
我了,要飯飯。
快來讓我吸一吸。
我興地著小手,往顧潯邊越靠越近越靠越近,狂野地攀上顧潯的脖頸。
嗯?這是他頭次沒有拒絕,可怕的是,他還帶著的表。
我不確信地瞪圓了眼睛,往后退了幾步,顧潯條件反般拉住我掙的手,從嚨里溢出一聲悶哼,音啞,浸了莫名愫,「別。」
難道他被我吸氣吸習慣了?
淦,當我意識到顧潯再也不需要冰礦泉水降溫,打戲也不用被汗水沾服,我特麼才反應過來,原來他把我當作移制冷機了。
呵,這就是男人。
顧潯怕熱,去哪都要帶著我。
罷了,都是玩家,各有所圖。
我看戲,興的程度不亞于導演,只不過越看越怒,手里的瓜子散落了一地。
顧潯在這部戲里把那主好一頓折磨,鞭子不停歇地甩在上,又那該死的馬兒拖著,主筋疲力盡后,顧潯試圖服。
我的拳頭了又,忍無可忍之后,飛快地抓住顧潯作的手,「放了!」
顧潯瞇著眼睛,角揚起一抹妖冶的笑,簡直不識抬舉,他故意跟我抗衡。
我冷眼掃過去,「我讓你放了!」
他低笑一聲,呼出的氣息噴在我的耳邊,「假的。」
我咽了咽口水,回過神來,連脖子都低下去不,灰溜溜地回到陳述旁邊,眼睛卻直勾勾盯住顧潯,「我丟臉了嗎?」
陳述嗑著瓜子,滿不在乎地回答:「嗐,習慣了。」
顧潯拍戲,我卻了戲,嚶嚶嚶
,好丟人。
不過嘛,他確實演得不錯,像個天生的戲子,我如實表揚他,可他的臉卻沉得可怕。
嗐,還謙虛。
這場戲到了尾聲,終于等來主反殺。
主大開殺戒,洗顧潯府邸,顧潯拄著劍單膝跪在地上,他開口,聲音沙啞糲,「楓兒,原諒我。」
原諒?還沒等主開口,我就自覺過去,「原諒你?我之前你放過,你放了嗎?」
他抬頭看我,眼眸散著細碎的,低下頭那刻,上帶著有規律的抖,嚨里還溢出明顯的輕笑。
導演舉起喇叭沖著顧潯大吼,「顧潯,你今天是怎麼回事?鬼上了嗎?這演的是什麼玩意兒?看得人如坐針氈,如芒刺背,如鯁在。」
死導演,他是不是看不起鬼?
鬼怎麼著你了,我又沒吸你氣。
我飄過去掐住他的脖子,快點下來給爺做伴。
導演著氣,想咳卻咳不出來,一張臉漲得通紅,卻毫沒辦法。
「好了。」顧潯吼了一聲,用口型示意我放手。
真晦氣。
我吼過去,氣勢十足,「放就放。」
「顧潯,你看看你把陳導氣什麼樣了,你要是不想拍,你就告訴導演呀,何必氣他?」說這話的是劇中男主,他不會放過任何數落顧潯的機會,陳述說了,這是怕顧潯再度翻紅。
「啪。」打狗還要看主人,顧潯只能被我欺負。
我一掌沖著男主的臉拍過去,他捂著臉,怒氣沖沖地巡視四周,「誰他媽打我?」
「冽哥,陳導臉都黑了,我們繼續拍吧。」陳導是出名的脾氣差,周圍演員生怕挨罵,周冽慌張地掃了一眼著氣的導演后,只好作罷。
顧潯重新醞釀緒,停拍的間隙,他把我拎到旁邊,「再鬧下去,今晚不能收工了。」
這怎麼行?不收工我怎麼吸他氣?
我拍著脯向他保證,絕對不會再鬧,片場終于恢復正常。
原本顧潯在這部戲沒多戲份,陳述邊嗑瓜子邊跟我解釋,「原來的男二嫌片酬低就罷演了,顧潯算是撿吧。唉,」他抿,言語間各種委屈,「撿又怎麼樣,你也看到了,在這還不是被欺負死了?」
「到底誰在欺負他呀?」我還是沒忍住問。
陳述說過,顧潯之前算是老天爺追著喂飯,拿獎拿得手,藍頂奢隨他選,只不過那件事后,被徹底封殺。
墻倒眾人推,誰都想過來分一塊蛋糕,一連被打幾年,陳述忍無可忍才試圖用養鬼魂幫顧潯轉運。
5.
沉沉的天空中落起了雨,垂下來的樹枝搖搖晃晃。
「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托著腮一臉好奇。
陳述終于開口,「顧潯有個前友。」
前友?我不耐煩地過去,「然后呢?」
「后來……咦,你不對勁,你怎麼那麼關心顧潯的往事?」陳述臉上出了笑。
我現在就像一只在瓜田上躥下跳的猹。
「嗐,我了解他的往事,等他再氣我,我不就好拿了嗎?也省得你每次夾在我們之間為難。」
我慌張地將眼神落在了前方,一點戰都不懂,還做什麼經紀人?
陳述點著頭,十分認可,「他們在不火的時候就很相,后來顧潯先火的,他給了前友很多資源,前友的事業也有了起,可是他們在最讓人看好的時候分開了。」
他一頓唏噓,我卻忍不住追問,「為什麼分開了?」
陳述眼神冷得令人發怵,以往玩世不恭的臉上,此刻沒有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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