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掃完衛生就幫著管道的小哥布置現場。

「導演，NPC 拉肚子拉得不行，來不了了！」場控小哥急匆匆跑進來。

導演著手里卷紙筒的劇本，不輕不重地敲了敲場控的腦袋：

「慌什麼，這種事兒又不是第一回了，找個人救場不就行了？」

場控小哥面難：「今天 42°，這個 NPC 要先扮貞子，再換上厚重的玩偶服扮蠟筆小新，還得滿場跑......這種又苦又累的活，上哪兒找人啊臨時。」

導演的目掃了一圈，最終定格在我上。

「那個，那個，那個誰。」

「導演，我王小仙。」

「就你，小仙。你打掃衛生一天多錢？」

「80 塊！」

「給你 250，扮個 NPC 干不干？」

250？

「干！」

我答應得好大聲。

12

不一會兒，節目組的嘉賓在助理的陪伴下陸續進演播廳。

韓辛木穿了一牌，梳了個櫻木花道同款發型，走的是小狼狗人設，又野又酷。

他一進來就四張，仿佛在找人。

「小仙呢？」他問場控。

場控小哥：「演 NPC，化妝去了。」

韓辛木拔高了聲調：「你們讓扮 NPC？」

導演：「嚷什麼嚷，人小仙兒自己樂意。」

啊對對對，250 塊呢。

「喲，怎麼，心疼了？」一聲牙尖又彎酸的聲響起。

胡謅謅一旗袍高跟鞋，右手環腰左手執扇，一邊搖著扇子一邊款步走來，后跟著好幾個助理。

「不是我說你啊辛木，自從我們分手，你的品位真是每況愈下。如今連富婆也不傍了，找個撿垃圾的？」

胡謅謅聳著肩膀冷笑兩聲：「捂嚴實點兒，別讓狗仔知道。什麼檔次，也敢跟我前后任。」

我：？你禮貌嗎？

「誒，韓辛木最近對你不是殷勤得很嘛，怎麼胡謅謅說你壞話他卻不敢懟回去？」

我轉頭，來人堪堪正是還在跟我置氣的茗茗。

我一邊戴純白的瞳一邊問道：「不生氣了？」

茗茗嘁了一聲：「誰跟腦一般見識。」

我湊上去：「姐姐。」

茗茗一把將我推開：「你這妝跟真的一樣，嚇死了，莫挨老子。」

呵，心的人。

茗茗：「胡謅謅是韓辛木的前任。」

「我知道。」

「如今胡謅謅傍了個大腕兒，韓辛木可不敢跟對著干呢。所以即便胡謅謅口出惡語，他也只能聽著。」

我「哦」了一聲：「不興趣，不想聽。」

「不是撿垃圾的。」

外間驀地響起一把冷冰冰的男聲。

這聲音冷得，室溫度都下降了好幾度。

胡謅謅不滿回頭，到了邊的咒罵卻在看到來人后瞬間變了諂：

「哎喲，這位便是......傳聞中的林總？」

我眨眨眼，林典來干嘛？

13

導演滿臉堆笑迎上前：「林總，謝您對節目的大力支持，您請上座。」

林典微微頷首，淡漠又疏離：「節目收視率高，對林氏集團有很好的宣傳效果。合作共贏，不必言謝。」

導演：「您親自過來，是......」

林典：「探班，我未婚妻在你們劇組。」

眾人紛紛出吃瓜且震驚的表。

A：「啊，未婚妻？該不會是胡謅謅吧？」

B：「有可能誒......據我所知這個林總是林氏集團的接班人，前不久給我們節目贊助了一大筆錢。」

C：「金主砸錢支持自己朋友的工作，這種事兒也很正常。」

D：「天吶，胡謅謅也太好命了吧......」

我和茗茗對視一眼，笑而不語。

茗茗湊過來同我耳語：

「這個胡謅謅會來事兒的，前幾天你家林典上了雜志風頭正勁，上趕著蹭熱度，發了張和林典同款手表的自拍，又買了水軍帶節奏，讓人揣度跟林典有一。」

我瞳孔震驚：「6。」

此時，會來事兒的胡謅謅正扭著腰肢走向林典。

「哎呀......」

腳下一崴，整個人朝著林典上倒去。

來不及反應，林典手扶住的后腰，待站穩便立刻松了手。

胡謅謅：「謝謝林總~」

這一聲林總千百，得我直起皮疙瘩。

林典禮貌點頭，半個字都沒說。

胡謅謅：「啊，腳踝有點痛，你能不能扶我去那邊休息一下？」

說完，嘟著委屈地向林典，真是我見猶憐。

茗茗：「嘖嘖嘖，好一壺西湖龍井。」

我：「can』tagree more。」

茗茗：「醋了嗎姐妹？」

我：「......」

林典默了默，冷冰冰道：「抱歉，我怕我未婚妻誤會，還是讓你的助理來扶你吧。」

茗茗張 O 形：「好家伙，你家林典是有點男德在上的。」

茗茗：「帥氣多金還專，王小仙兒，你的命怎麼這麼好啊？我怎麼就遇不到，真是嫉妒死我了。」

我按下瘋狂上揚的角，心想算你小子懂事。

我：「吶，人呢沒有完的，也許他有什麼疾，比如舉不起來什麼的......」

茗茗：「......」

微信響起提示音。

林典：【給你帶了好吃的，你在哪？】

我齜牙咧，張牙舞爪地自拍了一張，發送。

慘白的底妝，全白的瞳，角淌著......

很萬圣節，很貞子。

林典嚇了一跳，隨后朝著我的方向看來，眉眼含笑。

14

演播廳很大，即便空調開到最低，不能直吹的地方還是很熱。

好巧不巧，此時我所在的這個角落沒有出風口。

我頂著厚重的假發，藏在電視機后面，每個孔都在往外淌水。

這 250 塊不好掙啊。

過了一會兒，我熱得不行，想把假發摘一摘。

手剛抬起來，耳麥里傳來導演的聲音。

「開機了別。直播呢，別掉鏈子。」

行行行，我不。

我繼續藏著，安靜如。

「叮咚——」

音箱里傳來導播的聲音：

「各位玩家下午好。

「世上有兩樣東西不能直視，一是人心，一是太。在絕對的利益面前，你還能擁有朋友嗎？」

導播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簡單概括就是室里藏著三把鑰匙，找全鑰匙的人才能走出這間室。

一串腳步聲由遠及近。

嘉賓進了我所在的房間。

他們在房間里四翻找，不放過任何一條可能的線索。

燈突然滅了。

胡謅謅尖一聲，整個人到韓辛木上。

彈幕一片吃瓜聲。

【他倆不是分了嗎，怎麼還這麼親啊？】

【救命，胡謅謅好綠茶！】

【的新歡看到了會怎麼想啊！】

【林氏集團東家，真綠啊！】

15

BGM 起。

是《午夜兇鈴》里，貞子從電視機里面爬出來的那一段背景音樂。

導演：「小仙兒，從電視機里爬出去。」

好勒。

我著猩紅的、長長的指甲，披頭散發地往電視機外面爬。

電視機有點小，我爬得有些吃力。

胡謅謅又是一聲尖，花容失：「辛木，人家害怕啦，我們快離開這個房間吧......」

韓辛木：「都沒爬出來，你怕什麼？」

另一位我不認識的嘉賓：「看起來，好像是出不來？」

導演：「小仙怎麼回事？趕爬出來給他們提示啊！」

我無奈：「導演！我，我卡住了！」

導演：「......」

導演：「想辦法！」

想想想，電視機做這麼小，卡住了我能有什麼辦法？

索停止掙扎，掀開長發。

「喂，我說，你們能不能幫我一下？」

韓辛木嚇了一跳：「你你你，是人是鬼？」

我：「人啊！卡住了啊！」

我從兜里掏出裝著線索的小盒子。

按照劇，我本該把這個盒子給沒被嚇跑的勇士。

此時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我將盒子往前一扔：「再見！」

余瞥見場外的林典，似乎是在努力憋笑。

笑笑笑，笑什麼笑。

我張牙舞爪地沖著他做了個鬼臉。

好巧不巧，導演給了我一個特寫鏡頭。

彈幕笑瘋了。

【......無能咆哮？】

【救命，這個 NPC 太可了吧哈哈哈哈哈。】

【笑死，搞笑綜藝實錘。】

16

我一路小跑趕到后臺，換上厚重的玩偶服。

我：「大熱的天，怎麼買這種加絨的玩偶服啊？」

道小哥：「沒辦法，聽說是資方喜歡蠟筆小新。臨時換的，只

找到加絨款。」

喜歡蠟筆小新，資方，除了林典還能是誰？

我罵罵咧咧穿上服，從后門進到下一個房間，蹲在墻角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