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

黯了黯，遲疑了一下，目直直地看向鏡頭。

不知道怎的，我總覺他像是在過鏡頭和我對視。

一年后，我一條在抖音錄的唱歌視頻火全網。

然后我們開始了一個音樂博主，我寫了自己的歌，唱了想唱的歌，小有名氣。

然后，我突然想起自己曾經對厲祁說過的話。

「唱歌能賺幾個錢？」

然后我突然有點后悔了，因為其實唱歌真的很賺錢。

一直到今天我都覺得有點好笑。

我們站到了彼此熱的領域里發發熱，可是曾經的諾言卻再也沒能實現。

06

公園旁小餐廳的包間里，我和厲祁相對而坐，沉默無言。

我設想過無數次我們重逢的場景：

音樂盛典、頒獎典禮、微博之夜、典禮后臺……

唯獨沒想過會在大街上遇見這麼倉促，意外。

好幾次我們差點同時開口，卻又互相謙讓著讓對方說話。

最后厲祁率先出了聲：「你和你那個沒有緣關系的爹得怎麼樣了？」

沒有緣關系的爹……

大抵是他以為我有金主吧？

「我們分開了。

「你就這樣出來，不怕被狗仔跟蹤嗎？」

厲祁咽下里的慕斯蛋糕，微抿了一口紅茶：「工作結束了就是我的私人時間，我不喜歡有人打擾。」

「啊……好的。」

我低頭攪著杯里的咖啡，好好的拉花被撥弄得不是樣子，得像我心里的一團麻。

「那你談了嗎？」

「我啊，我沒有。」

我聳聳肩。

還帶著你的孩子呢，怎麼談？

適齡的人一聽說我年紀輕輕帶個娃，恨不得比兔子跑得都快。

這些男的可明，沒有人心。

無爽當爸又替人養娃？

這事兒他們干不了一點。

我微笑著搖頭，過玻璃窗看向兒子還在跳的影。

厲祁微微蹙眉，順著我母泛濫的目看向游樂園里嬉戲打鬧的小只。

他目也和了下來，放下手中的茶杯：「你很喜歡孩子嗎？」

「是啊。」

「那要不要……和我生一個？」

我們有啊。

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耳邊泛起一陣溫熱，我刺激打了個戰栗，回頭時恰好與厲祁雙相。

窗簾猛地合上，燈消失，溫潤與涼意替在我的間。

我理智仍占上風，索著打開燈將厲祁推開。

厲祁紅著一雙眼眶，用一次又一次的深呼吸抑著心頭喧囂的緒。

「鹿小姣，后悔嗎？后悔當初離開我。」

我面無表，手背在后，指甲在掌心上刻出了一道道紅印。

「我找的老頭個個都懂事，死的死丟的丟。

「現在是產我攢了好幾個子兒。

「我有事，先走了。」

我拿上小包轉離開，耳朵里一陣嗡鳴，大腦也近乎一片空白。

我喊上鳴銘跟到我后，一路跑回車上。

過后視鏡，我看見了厲祁那張近乎瘋狂的臉。

悉的電話號碼投影在手機屏幕上，然后是短信：

【鹿小姣，那是誰的孩子！】

我點擊拒接，拉黑刪除一條龍，手機關機。

等紅燈的時間，鳴銘用小手輕輕捧著我的臉：

「媽媽的臉被風吹疼了嗎？

「不哭不哭，鳴銘給媽媽！」

我哭得更厲害了。

是啊，我確實是臉疼。

打臉的那種疼。

因為我曾經對厲祁媽媽許諾：

這輩子，我都不會再和厲祁見面，再也不會喜歡上他。

可就在今天，我食言了。

07

回家以后，我泡了個熱水澡。

想起來打開手機的時候，我的微信消息已經被落妃愉打來的電話數填了 99+。

最新一通電話響起。

我按下綠按鈕，一陣尖聲自電話那頭響了起來：

「姑，你不是說要走神路線不臉的嗎？

「怎麼還背著我主曝啊您！

「我手機都快要被合作方的電話打了你知道嗎？」

我一臉蒙。

難道是付瞿拍的照片火了？

不對啊，我沒給他我的抖音號，他不可能艾特我啊……

見我沒說話，電話那頭又傳來了一陣焦急的聲音：

「你看抖音，現在就看！」

我迷迷

茫茫登上我的抖音賬號，上面顯示消息 999+。

當我要切到大號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的時候，我發現——

發照片的時候我本就沒切到小號。

所有照片都被我原原本本發到了大號上。

我掉馬了。

而且，和這條視頻有關的詞條已經被頂到了抖音熱搜榜前三的位置：

【：呦呦鹿鳴臉照！】

【：呦呦鹿鳴神仙值！】

【：春日里的限定份心！】

視頻下的熱評個個都是萬贊起步，而有兩條最火熱：

熱評一：終于在鼠之前看到呦呦照了！這下可以放心的鼠了！

熱評二：求求了呦呦，你去上最新的綜吧，我保證蹲點觀看！

發出第二條評論的人我認識。

他是我的第一個。

從我開號到直播到現在，他一直跟著我。

打 PK 的時候幫襯著，無聊的時候陪著，現在是我群的群管理。

麻人的是，他發出評論底下全都是+1 的。

更有甚者艾特自己的朋友一塊過來起哄。

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直接艾特給我拍照的付瞿，連帶著他在一個小時之漲了幾萬。

要不說輿論的力量是偉大的，人民的力量是偉大的。

剛艾特完付瞿，我就接到了落妃愉給我發來的合作任務：參加綜。

我果斷拒絕。

鳴銘才剛四歲，我想多留出一些時間來陪他。

但落妃愉馬上給了我對方的報價：

【七百萬，你確定不來？】

呵，笑話，我是那種為錢心的普通人嗎？

區區七百萬也想打我嗎？

我又一個果斷回復：【好的老板，明天就收拾行李準備出發哦！】

拜托，那可是七百萬。

Angela baby 錄跑男才 800w 一季，我上來就開了個咖位價。

節目組大方，我還說啥？

格局打開，猛猛搞錢！

08

第二天，我收拾好行李來到節目錄制的現場。

離老遠就看見了四個我很眼的演員：啟垚、程嶼、秦可可、連菲菲。

啟垚和程嶼在圈里基本站住腳了。

這個連菲菲是典型的富家千金，而且演技表，算是老人了。

還有一個和我一樣作為素人出鏡，是那個狗弟弟付瞿。

自從上次照片火以后，他搖一變了抖音大博主。

綜綜，其實就是借著綜藝里炒出來的 CP 熱度為新播出的劇做宣傳。

聽說這次要捧的是新晉流量小花秦可可——

要長相有長相，要演技有長相。

妥妥的臉技派。

由于我和付瞿之前就認識，所以這次也沒有拘謹，迅速開啟了話題。

我們一起窩在角落的小沙發里，擼貓吃點心。

沒一會兒就聊得熱火朝天，說話聲引來了其他幾個明星。

只有秦可可和導演組混在一起討論著什麼，過來都不來，像是對我們一臉不屑的態度。

我背對著門口，所以當大家突然降低音量的時候，我并不知道出現了什麼況。

程嶼微微睜大雙眼，推了推連菲菲：「你看見了嗎，我沒看錯吧？」

連菲菲也愣了：「沒看錯，但是……他怎麼會來這種級別的節目？」

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我轉頭看：白球鞋，灰運，牛仔外套。

典型的休閑穿搭。

再往上看，是厲祁那張再悉不過的臉。

想起他上次在咖啡廳的舉，我下意識地想站起來坐到付瞿邊。

可是我蹲太久了，實在是麻，起來的時候沒站穩，以至于——

我給厲祁行了個跪拜大禮。

好生尷尬啊。

他慌了一下小跑過來，可在我后的付瞿搶先他一步把我扶起：

「你怎麼不小心點啊姐姐，扭到腳了沒？」

「哈哈，沒事沒事。」

我察覺到有人在盯著我。

但是我沒有回。

節目組的人聽到這邊的靜，連忙趕過來獻殷勤，一直和厲祁說話。

然而厲祁沒有理人。

在我轉之后，他面無表地用手撣了撣付瞿扶我起來的時候到的角。

然后，他遞上一款 RH 禮盒：「最新款，你試試看。」

我觀察了一下付瞿的表。

他很淡定，甚至是說完全不在意，見我看他，還微笑朝我示意他沒事。

而我是不想收這份禮的。

一是因為我不想和厲祁再有任何集，二是這東西只拿給我一個人，

容易招來輿論非議。

如果知道厲祁會出席這次節目，我死活都不會來。

可是，在我下意識出口拒絕這份禮的同時，厲祁的助理帶著其他的禮盒上來，送給了在場的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