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林芷蘭,說:「別怕,有我跟太子哥哥呢,不會讓別人欺負你。」
林芷蘭笑了笑,覺得自己何其幸運,為爹娘的長,又是唯一的兒,自小盡寵,又有一位做皇后的姨母,今上是姨父,太子殿下是表哥,唯一的公主是表姐,有這些份,不管日後嫁到哪一家去,婆家人都絕不敢看輕了。
但是小兒的心思,一顆芳心不知該歸向何,這樣的迷茫忐忑,或許是這個年紀的子都有的。
林芷蘭不久後告退。褚清輝托著下想事,但最終也想不出什麼,索將之甩在腦後。
下午,又送食盒去含章殿,還未進武場,就聽裡頭傳來一小陣喧嘩,忙快走幾步,但見武場,眾人不像平日那樣練功,而是圍聚在一,不知做什麼。
褚清輝聽到一聲哽咽,那聲音分明是褚恂的,忙上前排開人群,問道:「發生什麼事?」
眾人給行禮,胡擺手讓大家起,好不容易進到部,見太子半蹲在地,褚恂靠在他懷中,臉上掛著淚珠。
褚恂看見,淚珠子更是大顆大顆的往下落,可憐兮兮道:「阿姐……」
褚清輝立時心疼,「哥哥,小恂怎麼了?」
太子雖也心疼,卻沒好氣道:「還不是他頑皮,練功不認真,扭來扭去崴了腳。」
聽說只是崴腳,褚清輝鬆了口氣,又問:「傳太醫了嗎?」
太子道:「先生正給小恂藥,不必傳太醫。」
褚清輝看向閆默,道:「勞煩先生了。」
閆默用力按褚恂的腳,頭也不抬。
許是被他按的疼了,褚恂吧嗒吧嗒的掉著眼淚。
褚清輝又心疼又好氣,蹲下來給他去淚珠,「看你下次還敢不敢。」
褚恂連連搖頭,「不敢調皮了。」
完藥,太子命幾名侍送褚恂回宮,其餘人繼續上課。
待到他們休息時間,褚清輝仍舊親自端著糕點去給閆默,再次道謝,「方才謝謝先生。」
「不必。」閆默道。
褚清輝將碟子推到他面前,又問:「送了這些日子食盒,還不知先生偏向何種口味?」
閆默垂頭看著面前緻的糕點,他並沒有哪種特別喜歡的食,也沒有什麼特別不喜歡的,食於他,唯也有果腹這一用途。
「都可。」他說。
褚清輝點點頭,「那我就不打擾先生休息了。」
起告辭,到了武場外,卻見顧行雲站在外面,仰著頭不知在看什麼。
褚清輝心中好奇,走到他邊,也仰頭看去,卻只能看見瓦片上層層積雪,「你在做什麼呢?」
顧行雲笑道:「方才有一隻鳥兒從此飛過。」
「現在還有鳥?」
「有,有一種鳥,即便是在最冷的寒冬,也從不南遷。」
褚清輝贊道:「你懂得可真多。」
顧行雲回頭,見著纖細的脖子,認真向天空張的模樣。不由得開口:「公主……」
「嗯?」
顧興雲忽然覺得有些張,暗中了手,道:「公主,最近京城的傳言,不知公主聽說了沒有?」
褚清輝道:「你和我的傳言嗎?」
這樣落落大方,毫不回避,倒顯得自己小家子氣了,顧行雲心中苦笑,點頭道:「是,不知公主有什麼看法?」
褚清輝回頭看他。
與那一雙漆黑徹的雙眼對,顧行雲竟覺得有幾分退之意,他不自在的轉開眼。
褚清輝道:「我覺得你好的。」
顧行雲口猛的一跳,正要說什麼,武課又要開始了。
褚清輝擺擺手,「你去吧,我回宮了。」
顧行雲只得點頭,說不清心中是什麼滋味,腳步淩的回到武場。
王旭東就在門邊看著他,似笑非笑道:「看來要不了多久,顧小公子的名頭,就要換顧駙馬爺了。」
顧興雲略皺了皺眉頭。
天越來越冷,再過一個月就到除夕,皇宮裡開始張羅著過年的品。
皇后理宮事時,開始把褚清輝帶在邊,雖然說日後就算出嫁,也大可不必掌管家中雜事,盡可給下人去辦,但該知道的,還是要讓知道,省得連被人蒙蔽了都還不清楚。
褚清輝悠閒的日子變得忙碌,有時候連下午的食盒都沒時間送,只能讓紫蘇代送過去。
這日理完宮中事務,皇后與坐在一塊喝茶。
皇后問道:「暖暖,你的心意是不是如當初一樣沒變,還是認定了顧家小公子?」
褚清輝想了下,點點頭。最近已有幾日沒去武場,被放在腦中考量的人,也仍舊只有顧行雲一個。
皇后道:「我看顧夫人話中的意思,顧家人是極願意出個駙馬爺的。我也問過小恒,顧小公子本對你也有意,既然你們倆人都有這個意願,等過完年,就把此事提上日程吧。」
「好,我知道了,母后。」
皇后看看,又問:「你那時與我說,若顧家小公子願意做駙馬爺,你就會努力讓自己喜歡他,你準備怎麼做?」
褚清輝皺著眉頭想了許久,搖搖頭,向皇后請教道:「母后當年是怎麼喜歡上父皇的呢?」
皇后聽了這話,神有些恍惚,似乎在回想什麼,半晌後笑道:「其實我當年跟你父皇定下親事之前,也只有幾面之緣,並未說上多話,更算不上悉,最初親那段時間,更是拘謹。不過你父皇這人,面冷心熱,其實再好相不過。你只需記得,既然決定要與人親,就要做好和人過一輩子的打算,要拿出一顆真心來待人家,千萬不要用公主的份去迫他,知不知道?」
褚清輝連連點頭,「我曉得,母后放心吧。」
「既然決定是他,那平日待他,就要與別人不同幾分,在武場裡見了,可以多說兩句,送食盒時,也大可問問他喜歡吃什麼。你的份特殊,與他之間的相,一開始注定不能像尋常男那樣自然融洽,他就算想與你親近些,也有諸多顧慮,因此,可以由你主幾分。」
褚清輝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皇后又說:「不過,要把握一個度,不能太熱乎,也別冷著他。這些事,不是一朝一夕就會的,你放心,母后慢慢教你。」
褚清輝上前挽著的手,撒道:「幸好有母后,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皇后笑著的腦袋。
夜裡,褚恒送褚清輝回永樂宮,褚清輝問他:「哥哥,你知不知道顧行雲喜歡什麼?」
太子已經知道父皇母后的打算,聽這麼說,雖然不意外,但心裡還是有點不高興,反問道:「你知不知道哥哥喜歡什麼?」
褚清輝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哥哥不就吃甜食,還的吃,就怕給人知道。」
太子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見伺候的宮人遠遠在後面跟著,這才安下心來,臉皮有些繃不住,說道:「其實哥哥……也不是很喜歡吃甜食。」
褚清輝吐吐舌頭,「騙人,我才不信。」
太子無奈,只好轉移話題,「你不是問那顧行雲的喜好嗎,他這個人,看著溫和,實際上最是溜溜的,人看不出他的喜惡,你隨心便可。」
「當真?」褚清輝狐疑。
「我還能騙你不?」太子不高興。自己的妹妹向他打聽另一個男人的喜好,這覺可真不好。他最近看那顧行雲,覺得越看越不順眼,好幾次對練的時候,都忍不住想打他一頓。
褚清輝道:「我要是隨心,結果恰好是他不喜歡的事,那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他顧行雲不喜歡就不喜歡了,還要你堂堂大衍公主去討好他不?」在對待這件事的態度上,太子與皇帝的態度出奇的一致。
褚清輝知道從他這裡得不到答案,索不問了,揮揮手與他道別。
「等一下。」太子道。
褚清輝回頭看他,「哥哥還有什麼事?」
太子天,天上黑沉沉一片,既無月亮,也無星星,不知道他在看什麼,「咳,明天的糕點,你準備送什麼?」
褚清輝理所當然道:「膳房做什麼,我就送什麼。」
太子又清清嗓子,「那天的核桃,味道不錯。」
褚清輝明白過來他的意思,眼珠子轉了轉,故意不如他的意,笑嘻嘻道:「哥哥喜歡就好。」
「暖暖——」太子拉長了聲音。
「我在呢,哥哥要說什麼?」
太子瞪著,褚清輝無辜的回視。
對視一陣,太子敗下陣來,只得說道:「明天再給哥哥送些核桃吧。」
褚清輝笑,「早這麼說不就好了,等著吧,明天一定讓哥哥滿意。」
太子無奈的搖搖頭,目送進殿,自己才轉離開。
棲宮,幾名孩子都走了,只剩皇后與皇帝兩人。
皇后見皇帝眉眼間有幾分疲,上前替他額頭,「恒兒的功課如何?」
「尚可。」皇帝道。
皇后知道他在這些事上向來苛刻,能得一句尚可,就說明太子已經做得不錯了。笑道:「陛下對孩子們,有時候未免過於嚴苛,恒兒已經算得上是個大人了,有些事,陛下不如教他去做,讓他來理,也省得這樣疲憊。」
皇帝點點頭,說:「我正有此意,待明年暖暖親事定下,太子不必再去含章殿了,隨我朝吧。」
皇后道:「今日我又問了暖暖,看來確定是認住了顧家的小公子。」
皇帝哼了一聲,對於即將拐走自己兒的人,他可沒有什麼好臉。
皇后笑道:「我看了顧家小公子也確實不錯,不然,陛下放眼朝中,可還有哪個青年才俊勝過他的?若有,我就說服暖暖暖換一個人選。」
皇帝又哼了一聲。在他看來,就算是頭頂上玉皇大帝的兒子,都配不上自己的兒。
他喃喃自語:「那顧老頭子若日後放任他孫子欺負暖暖,看我不把他的鬍子一拔掉。」
皇后失笑,「陛下怎麼總不想些好事?有你在,誰敢欺負暖暖?我看他怕是不要命了。」
這話皇帝聽得舒心,不過,一想到捧在手中的小兒,要為別人家的人,他心中還是免不了升起一老父親般淒涼滄桑的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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