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雲沉默不語。
褚清輝便知正是如此,既然顧行雲在意別人的看法,兩人的親事就得商榷了。
又說:「若為這種事傷了,實在不值得。你我二人的親事還未定下,若你不願,父皇母后那兒我去說明。」
顧行雲心盪,若沒有這樁親事,他不做駙馬,自然再沒有人能夠出言輕視他。他便不信,憑藉自己的本事,日後不能人真心實意的誇讚一句。
但是,他忍不住看了褚清輝一眼。這是公主,是公主,他真的要失之臂?
若他做不駙馬,祖父會如何看他,家人會如何看他,外人又會如何看他?還有陛下,拒絕了公主,陛下會不會怒?將來他的仕途,還能夠一帆風順麼?
心頭湧過萬千思緒,最終他還是閉了閉眼,俯行禮,「在下……並無不願。」
褚清輝點點頭,心裡倒沒什麼特別覺,「那你好好休養,早日康復。」
離開含章殿,見殿外不遠幾株紅梅開得正好,便走過去細看,想要折一株開得最好的,在皇后宮。
這幾株紅梅遠離花園,似乎無人修剪,長得比一般梅花高大,頂上有一枝開得特別豔麗茂盛,只是離地有點遠,褚清輝在下頭蹦了好幾下,連指尖都沒到。後又都是宮,沒有一個會爬樹,只得站在樹下,仰枝頭的梅花,梅止。
紫蘇見氣餒,想了想,道:「公主,奴婢去找名侍衛幫忙吧。」
褚清輝聽這麼說,四下看了看,遠遠的宮道上,正有一隊侍衛巡邏而來。正要同意紫蘇的建議,視野裡卻又走進另一個影,一黑,似青鬆,又冷利如一把弓刀,似乎任何風雪,都吹不彎他高大筆的形。
褚清輝來不及多想,開口便道:「先生!」
閆默正目不斜視,闊步前行,聽到聲音,腳下一頓,抬眼向這邊看來。
褚清輝向他擺擺手,「請先生出手相助。」
紫蘇忙小聲說道:「奴婢去找侍衛就是了,大可不必勞煩先生。」
其實是見到這位將軍,還是有些怕。
褚清輝笑瞇瞇地看著大步往這邊走來的閆默,「你看樹這麼高,侍衛們摘不到的,先生比他們都高,應該就沒問題了。」
紫蘇也抬頭看了眼閆默,立刻又低下頭。在看來,將軍何止是高,他形高大,氣勢威猛,偏還又冷又,直人多看他一眼都不敢。公主之前分明比還怕,如今不僅不怕了,竟還敢還要求他幫忙,公主果然是公主,與們這些尋常人不同。
說話間,閆默已經到了面前,「何事?」
聽著他冷冰冰的語氣,紫蘇跟幾名小宮將頭垂得更低。
褚清輝給他行了半個學生禮,才站起來指著頭上的梅花說道:「我想要最頂上的那株梅花,不知先生可否幫我這個忙?」
閆默並未說話,隻抬起手,那梅花比他略高,將手直了,恰好可以夠到。
褚清輝仰著頭看,紅梅枝頭微,幾朵碎雪飄下來,下意識閉上眼,防止雪花落進眼中。等再睜開眼睛,那一株開得最冷豔、最驕傲的紅梅,已經被送到眼前。
褚清輝愣了一下,忙雙手接過,欣喜道:「謝謝先生!」
接手時無意到另一隻大掌,糙卻暖和的,與同為男的父皇和太子哥哥都不太一樣。
這讓又微微愣神,下意識看向閆默的著裝,見仍然只是一件黑的外袍,不由喃喃自語道:「原來先生真的不怕冷。」
閆默不止覺得不冷,他還有點熱。方才從將軍府到皇宮一段距離,他是使了輕功飛過來,之後又快走一程,眼下正有些汗意。從蒸騰出來的熱意,遇見冰冷的寒風,立刻就一團白氣。
於是褚清輝就眼睜睜看著,先生黑的領裡鑽出幾微不可見的白霧,雖然極,但真的存在。
看得目瞪口呆,不知不覺說出口:「熱、熱氣騰騰的先生……不知道是不是像雲團糕一樣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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