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秦含珺面蒼白,驚魂未定,牽著弟的手。
「沒事的,哥哥不是不講理的人。」褚清輝輕聲安。
秦含珺抿著,「長生與我確實有罪,請公主責罰。」
褚清輝擺擺手,「不過是小孩間的事,何必說的這麼嚴重。不然你問問小恂,看他要不要罰長生。」
幾人不由一同低頭看向褚恂。
褚恂連連搖頭,此時才意識到幾分凝重,面上急得發紅,「不要罰長生表哥!」
秦含珺一直屏息,現在才敢氣,秦長生則用力抹了把眼睛。
經過這個曲,眾人無心再玩,都回了莊子。
閆默等人傍晚才回來,他獵了一頭雄鹿,張志洲馬背上是一頭麅子,太子雖去得晚,卻也獵得一隻純白的大狐貍,利箭從狐貍眼中一穿而過,一皮都是完好,用來做圍脖再好不過。
這林子裡野稀,難為他們能找到這些。
多了太子,晚上自然不能像中午那般,眾人隨意圍在一桌吃飯,而是用的小桌,如筵席一般,每兩人一桌,太子單獨坐主位。
飯點之前,秦含珺行匆匆來找褚清輝請罪。原來下午秦長生回了房之後,上便一陣冷,一陣熱,此時已然燒得迷迷糊糊了,不能再來與眾人一同進膳。
褚清輝一聽,忙道:「什麼時候了還拘泥這個,快讓隨行的大夫去瞧瞧。若缺什麼藥,只管來跟我說,山上沒有的就人下山去取。」
秦含珺激不已,忙帶著大夫回院。
褚清輝不放心,了個自己邊的人跟去,看看有什麼需要。
好在秦長生一向健壯,下午不過了些驚嚇,心緒激,這才發起熱來。大夫診定沒什麼大礙,只要今夜小心守著他,明日如果沒有反復就行了。
褚清輝聽到宮回話,這才稍稍安心,又讓廚房把他們姐弟二人的晚膳送去院裡。
吩咐完,轉頭一看,卻見太子立在後。
「哥哥怎麼不去歇歇,再過一會兒就用晚膳了。」褚清輝道。
「暖暖與二弟可曾了驚嚇?」太子問。他不必打聽,自有人將下午之事一五一十回報給他。
褚清輝道:「我有什麼事,小恂也好好的呢,他其實從頭到尾都不知那隻狐貍要做什麼,也沒看清含珺做了什麼。倒是哥哥你,把人家長生嚇得發燒。」
太子微微挑眉:「我可沒做什麼。」
「就是你不做也不說,一張臉什麼表也沒有,那才嚇人呢。」褚清輝回想下午太子的表現,連都覺得,那時的哥哥與平常不大一樣,看著竟有些像父皇了。
太子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道:「秦小公子可有大礙?」
褚清輝搖搖頭,「大夫說他底子好,守過今夜就沒事了。」
太子道:「阿拾懂些醫,他再去看看。」阿拾是他隨行的一名侍從。
「那再好不過,」褚清輝道,「太子哥哥帶了人去探病,含珺和長生知道你沒生氣,才能真正安心。」
太子認真道:「我沒生氣。」
褚清輝斜眼看他,「我信你沒用,得人家信了才行。」
阿拾去看過後,得到的結果與先前那大夫差不多,眾人心下更加安定。
睡前,褚清輝又派了個人去打聽秦長生的況。
「秦公子喝了藥,已經睡下了,聽秦姑娘說,公子上已不像下午那般滾燙,好多了。」
褚清輝點點頭,道:「再撥兩個人去那院裡,今晚要有人徹夜不停的守著秦公子才行。」
宮領命退下。
褚清輝梳洗完,躺在閆默懷中,回想下午之事,輕聲慨道:「我從前只知含珺是秦將軍之,定會一些武藝,卻沒料到的手那般漂亮利索,連許多侍衛都比不上,若是個男兒,必定能做一番大事業,可恨如今連一個小小布政司參議之子,都敢覬覦了。」
閆默隻輕輕拍著的肩背。
褚清輝又翻來覆去許久,方才睡去。
太子事務繁忙,第二日天還未亮,已經帶了人下山。
他走後不久,秦含珺派了邊的丫頭來向褚清輝回話,秦長生已經完全退燒了。
眾人又在山上留了一日,方才下了山各自回府。
年關將近,大衍周邊各國紛紛派了使臣前來朝貢。
今上在位二十餘年,兢兢業業,勵圖治,先帝在位時時常前來擾的邊疆各國都已被打得安安分分,除了南疆蠻族時不時有些小打小鬧,不足為懼。
宮裡擺了宴席,招待各國使臣。褚清輝與閆默也出席,除此外,還在京中的武將幾乎個個披著一鎧甲宮,為的是威懾來使,他們各自的國家之後都不敢再來進犯,也是為了應付有些不長眼的,在宴席上出言挑釁,冒犯大衍國威。
這些前來進貢的各國雖然面上和大衍議和,但實際上狼子野心又豈是能夠輕易消散的?不過是一時蟄伏,等待著恰當的時機,衝出來往這大片疆土上狠狠咬下一口罷了。
褚清輝與閆默坐在一塊,收到不注視,回眼看去,那些異國之人看著閆默的眼神,莫不又恨又怕,想來都是被他在戰場上教訓過的。
諸位使臣中,最顯眼的是南疆使者,為首之人竟是一名豔麗子,這樣大冷的天,卻著一段胳膊一截腰,人多看一眼都覺得冷。
酒宴過後,果然有人以請教為由,揚言要見識見識大衍朝各位將軍的威力。
諸位將士們等的就是這一刻,豈會怕他?不管來人點了誰,沒有不應的,就算技不如人輸了,也絕不當頭烏。
奇怪的是,那些使臣看向閆默的最多,可從頭到尾,竟沒有一個人敢向他挑戰。
眼看宴席進尾聲,眾人也已打得差不多了,大衍將士雖然有輸有贏,可贏得比輸的多得多,也贏得漂亮得多。皇帝心中滿意,剛準備起離席,就見那名苗疆子站起來,張口便是脆冷冷的一句苗語。
經人翻譯,才知竟要挑戰神武大將軍。
閆默如今雖然是昌華公主的駙馬,可在這些外來使臣看來,他最響亮的名頭,依然是讓他們最怕的那個名頭。他們仇恨神武大將軍,但更是畏懼神武大將軍,也知道自己在他手下絕無勝算,所以才不去自討苦吃。沒想到眼下竟有人站了出來,還是個從前不曾見過的陌生面孔。
皇帝聽完,轉頭看向閆默,「駙馬可要應戰?」
雖然相信閆默的實力,褚清輝仍擔憂地看著他。
閆默在案桌下輕輕拍了拍的手,才站起,「臣領命。」
他從位上一躍而起,眾人只聽得袂翻飛之聲,再定睛去看,就見他已經站在擂臺之上。
那名苗僵子看著他,不知說了句什麼。
眾人人離得遠,這下連翻譯之人也不知的意思。
閆默大約也是聽不懂的,毫無表立在那裡。
那子皺眉輕叱一聲,不再廢話,攻了上來。
的作極為迅速,武功路數又與中原不同,是旁人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
底下諸位將士原本對他們的神武大將軍信心滿滿,此時見看不懂那名子的來路,心中便不由擔心起來。暗自反問,若眼下是自己在臺上,能否接下這位南疆使臣的招數?這麼一想,就是最老練的將領,此刻竟也不敢斷定了。
閆默只守不攻,在外人看來,頗有些節節敗的趨勢。
一時間,連不會武功的人都看出不妙,在場所有人都把心提了起來。
只有那名苗疆子眉頭越皺越。一開始也以為這神武大將軍不過是浪得虛名之徒,出手便毫無保留,步步。可兩人來往了上百招,竟沒有一次能夠近對方的。此人看著忙於防守,無力反攻,實則渾上下連水都潑不進。忽然意識到,對方並不是不如,所以只能防守,而是在清的招數!
想到這一點,子出手越發狠厲,一心想要速戰速決。
然而此時卻已經晚了,這上百招之間,足夠閆默將這種把從前並未見過的武功路數索清楚,並在一瞬間想出應對招式。
眾人雖然眼睛都不敢眨,盯著擂臺,可竟沒一個人看得清那苗疆子到底是如何被打下臺的。只知當他們看見時,神武大將軍在臺上,苗疆使臣在臺下,勝負立現。
大殿裡安靜了一瞬,而後驟然出聲聲喝彩。
閆默一言不發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褚清輝立刻握住他的手。
皇帝角微微勾起,抬手示意,殿立即安靜下來。他說了幾句場面話,這場宴席便圓滿的結束了。
直至回到公主府,褚清輝提著的一顆心才放下來。
雖然不懂武功,可這麼多年看下來,也有些眼力勁,看得出那名苗疆子的功夫又狠又毒,就好像與對手有什麼海深仇,非要置人於死地不可似的,若之前換了個普通將領上場,只怕此刻早已非死即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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