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舒大步走進辦公室,看了一眼愁眉不展的孫廠長,問道:“姐夫,還沒有找到葉總嗎?”
孫廠長擺手:“別提了,人影都沒見著,不知道去哪兒了。”
蕭舒蹙了眉頭:“這不像是葉總的事風格,會不會遇到什麼事了?”
孫廠長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你小子別惦記了,你拿不下。真有什麼事,那書早急得報警了,我看分明是故意躲著我。”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合作這事是葉蔓自己主提出來的,結果談完之后,卻不見了蹤跡,未免太氣人了。
蕭舒躊躇了片刻問道:“那簽約的事怎麼辦?就這麼黃了嗎?”
孫廠長盯著電話看了幾秒,嘆氣道:“不黃還能怎麼辦?咱們廠的實力沒法給富友造沖擊。更何況,今天的報紙你看了吧?富友已經先咱們一步降價了,而且幅度還比咱們大,咱們現在再推出,效果也不是很好。”
蕭舒也知道是這個理,他張了張還想說什麼,孫廠長揮手打斷了:“就這樣吧,不要提了,這事到此為止,我看葉蔓是誠心耍我們。”
蕭舒抿了抿說:“姐夫,葉總不是這樣的人,而且這樣耍咱們對來說也沒什麼好。”
孫廠長又何嘗不清楚這點,用這種方式戲弄他,未免太低級了,葉蔓還沒那麼無聊。
但他不想再提了:“是不是都不重要了,自從談好合作的事后,就失蹤了是事實。我也不想追究這里面的緣由了。”
蕭舒知道他心里不痛快,沒再多說:“我明白了,姐夫,既然沒事,那我回去了。”
孫廠長擺了擺手。
蕭舒出了奉河市電視機廠,抬頭著天空中明的太,停頓片刻,掏出大哥大,打了葉蔓的電話,但打不通,不知道是關機了還是沒信號。
找不到人,他也沒轍,只能坐上車。
司機在前面問他:“蕭總,咱們去哪兒?”
蕭舒將大哥大放在一旁,扯了扯領帶說:“回總部。”
汽車如離弦的箭,飛馳而過,駕駛了十幾分鐘后,進鬧市區,街道上的行人多了起來。春天到了,萬復蘇,百花齊放,出來踏青逛街的人也多了起來。
蕭舒的心卻像是躲在照不到的暗角落里,他面無表地看著街道邊笑容滿面的路人,忽然,一個悉的影從眼前一閃而過。
蕭舒蹭地直起,迅速降下車窗往后。燦爛的下,葉蔓穿著一件綠的長,坐在自行車的后座,抬頭看著路邊慢悠悠飄過的花枝,綠的擺隨風飄,像那湖面上起的一圈圈漣漪。
很麗,很浪漫的一副場景,但蕭舒半點欣賞的心都沒有。
他氣得握了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跳。
前面的司機從后視鏡看到了他反常的舉止,問道:“蕭總,要開慢一點嗎?”
深吸一口氣,蕭舒坐了回去,面無表地直視著前方:“不用,開快點。”
司機聞言,稍稍加快了速度。
蕭舒抿著,表嚴肅,心翻江倒海,一口氣實在難以平復。汽車快要拐彎的時候,他忽地說道:“掉頭回去。”
這廂,葉蔓坐在鐘意的自行車上,車子慢悠悠地駛過奉河這座老城的大街小巷,艷麗的桃花、枝頭的芽、暖融融的,無不昭示著春天的到來。
真是太喜歡春天這個季節了,不冷不熱,百花盛開,到都洋溢著的生機,讓人的心也隨之變好。
今天鐘意休息,正好也在躲著孫廠長,兩人就相邀一塊兒去看電影,順便再逛逛公園。
說起鐘意,葉蔓輕輕扭頭,用欣賞的目看著鐘意。平時瞧不出來,文弱書生的鐘醫生材好的,肩寬窄腰,力踩腳踏板的時候,上的一塊一塊地凸起,充滿了力量。
可能這就是男人跟人的區別吧,在力這塊,人普遍天生要差男人一截。
正胡思想的時候,鐘意忽然踩了個急剎,葉蔓沒有防備,因為慣往前傾,撞到了他邦邦的背上,鼻子一酸,眼淚不控制地冒了出來。
捂住鼻子問道:“鐘意,怎麼啦?”
鐘意停車,單手支著車子,另一只手扶著的胳膊:“前面突然冒出來一個人,你先下來。”
葉蔓跳下自行車,抬頭就看到蕭舒兇神惡煞地站在面前,用仇視地目看著他和鐘意,見葉蔓瞧過來,他心里猛地一窒。葉蔓鼻頭紅紅的,眼睛水潤,手上還拿著一件淺灰的男式風,哪有平時面對他時那種拒人于千里的樣子。
他又氣又妒,自尊心也大打擊,食指一挑,指著鐘意,口不擇言:“就為了他?你拒絕我?還放我姐夫鴿子?葉蔓葉總,沒想到你是這樣一個人。”
葉蔓瞬間拉下臉:“蕭總,請慎言,我放你們鴿子是我不對,我向你們道歉。這事回頭我會向孫廠長解釋,但其他的是我的私事,跟蕭總無關。”
蕭舒聞言更氣了,他指著葉蔓質問道:“你就為了這麼個窮酸醫生拒絕我?我哪點比不上他?你寧愿坐在他那破自行車上,也不愿意坐我的汽車?”
鐘意瞬間明白了他的份,正要說什麼,葉蔓卻拉住了,扭頭對他說:“你到前面的拐角等我幾分鐘,可以嗎?”
鐘意看了一眼蕭舒這副兇狠的模樣,有些不放心:“你可以嗎?要不我留下來陪你,我不說話。”
鐘意留下來只會更,葉蔓輕輕搖頭:“不用,就幾分鐘,沒事的。”
鐘意頷首:“好,我在前面等你,有事朝我招手。”
說罷他推著自行車,直接越過了蕭舒走到幾十米外的拐角停了下來,抬頭著葉蔓。這個距離剛剛好,能看到葉蔓他們的靜,又聽不到聲音。
葉蔓沖他笑了一下,收回目,對上蕭舒嫉恨的眼神。
葉蔓無奈極了:“蕭總,你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做什麼?我沒有對不起你吧。”
別搞得紅杏出墻了一般。
蕭舒死死盯著,聲音里充滿了不甘:“為什麼?他哪點比我強?他一個月掙兩百還是三百塊?那點錢養得你起你的大哥大嗎?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挑了這麼一個人。葉總,你的眼真不怎麼樣!”
似乎貶低葉蔓,貶低鐘意,就能讓他心里舒服一樣。
葉蔓冷眼看著他:“蕭總,在我心里他比你強一百倍。”
蕭舒心里一堵,著重重的氣,角勾起一抹冷笑:“我沒想到葉總是如此淺又沒眼的人。”
說是這樣說,但他明顯還不服氣,頓了片刻后,又目灼灼地盯著葉蔓追問道:“為什麼?他到底哪里比我強?”
葉蔓在心里嘆了口氣,今天不跟蕭舒說清楚這事是完不了。
淡淡地看著蕭舒道:“沒錯,你是比他有錢,開的車子也比他好。但蕭總,我葉蔓自己買不起小汽車嗎?我要稀罕你的小汽車?我知道,在你的心目中,在世俗的心目中,人結婚,就要高嫁,再不濟也要強強聯合,怎麼說也不能找一個經濟條件比自己差的,對吧?”
蕭舒沒有反駁。
葉蔓笑了笑說:“但你說的這一切,我都有了,我為什麼還不能選擇自己喜歡的?蕭總,你能提供給我的,我都有,我想要,我隨時可以買,甚至可以買比你好的。他能帶給我開心,讓我安心,這些你能給嗎?你給不了。我要嫁給你,生孩子的時候都會擔心,你會不會利用我懷孕坐月子的機會,架空我,悄無聲息地拿下公司的控制權。”
蕭舒心頭一哽:“我沒你說的那麼卑鄙。”
葉蔓輕輕一笑,不置可否。濃的時候,當然不會,但當消散的時候呢?當利益足夠大,足夠人的時候呢?野心的男人哪甘心當一個人背后的男人,出去聽了閑言碎語,被人挑撥,一次又一次,就是原本沒心思的也會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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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舒被這眼神看得很不舒服,不服氣地說:“我沒做過的事,你不能安在我頭上。”
葉蔓悠悠嘆了口氣:“蕭總,你還不明白嗎?你一開始就不在我的擇偶范圍,跟你的人品、長相、財力,完全無關。我葉蔓不會找一個生意人,也不會找從政的人,但凡對我的事業可能會構威脅的,我都不會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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