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率先往前面走去。
鐘意著有些急促的背影,忍不住笑了。
梨臺寺離葉蔓現在的住所并不是很遠,大概有五六公里遠,沒有直達的公車,要是搭乘公中途還要換乘,繞路,耽誤時間也麻煩,至于打車,過去時可以,回來就不行了,那地方到底不是市區,出租車很,想打到車可不容易。所以鐘意將他的自行車騎了過來。
他將包放在前面的車籃里,騎上車招呼葉蔓坐上來,然后往郊外出發。
很快車子騎出了城,薄霧籠罩,道路兩旁是綠油油的各種蔬菜和麥苗、油菜之類的莊稼,遠的青山仿佛披上了一層白紗,朦朦朧朧,看不真切。
葉蔓輕輕吐出一口氣,面前頓時升起一陣白霧。
似乎是察覺到了的作,鐘意問道:“冷不冷?我包里有個熱水袋,忘了給你,你小心點,我停下車,給你找出來。”
葉蔓輕輕搖頭:“不用找了,我不冷,等我冷的時候再說吧。”
鐘意沒有勉強,繼續加速騎車,腳踏板被他踩得飛快,葉蔓估著以他這速度,不到半小時就可以到梨臺寺。
低頭盯著不斷轉的鐵鏈看了一會兒,忽地道:“好看!”
鐘意不解:“什麼好看?”
葉蔓帶笑的聲音從后座傳來:“我說鐘醫生好看!”
車子的龍頭忽然歪了,扭來扭曲,東倒西歪的,像個喝醉酒晚歸的路人,歪歪斜斜的,站都站不穩。葉蔓嚇了一跳,趕抱住鐘意的腰:“鐘意,你騎車小心點!”
鐘意用力握住籠頭,手背青筋暴突,深吸一口氣道:“你別在騎車的時候逗我了!”
葉蔓抱住他的腰,腦袋了上去,靠在他的背上,悶悶地笑了出來:“鐘醫生,你可真不逗!”
鐘意磨牙,語帶威脅地說:“等回去后,你再逗逗我試試。”
這下到葉蔓不吭聲了。
鐘意大大松了口氣,可算是消停了。
***
梨臺寺是奉河人周末游玩的好去,因此這里專門留出一片空地停自行車,還有個當地的老大爺在這里看車子,每次只需要給他一錢。
鐘意將車子停好后,拿著包問葉蔓:“喝水嗎?我帶了熱水?”
葉蔓看了看他額頭上的汗水說:“不用,我不,你喝吧。”
鐘意點頭,從里面拿出自己的保溫包,然后將包遞給了葉蔓:“想吃點什麼,自己拿!”
葉蔓翻開一看,好家伙,橘子蘋果糖果餅干應有盡有,簡直跟去野餐一樣。
葉蔓剛吃了早飯,不,從里面拿了一顆水果糖含著,就將包拉上了。
鐘意喝完水接過包說:“走吧。”
這時候爬山的人不,有老有,他們跟著大部隊慢慢往上爬。這座山雖然不高,不過上山的路一般都修得比較蜿蜒曲折,以減輕坡度,所以并不能按照直線距離算。
葉蔓平日里坐在辦公室的居多,出門也多是坐車,力勞比較,因此能不怎麼樣,爬到一半就氣吁吁了。反觀鐘意,剛才在山腳下的時候還出了一的汗,這會兒卻一臉清爽,拿著包都比葉蔓這個雙手空空的人輕松。
聽到的氣聲,鐘意問道:“要不要歇會兒?”
葉蔓看到前面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回頭沖做了個鬼臉,倔勁兒上來了:“不歇,爬吧,就快到了。”
鐘意好笑,一手拿著包,一手拉著,繼續往上爬。
等爬到山上,葉蔓額頭上的頭發都打了,臉蛋紅撲撲的,額頭上還在不停地冒汗,一副運過度的樣子。
鐘意拉著到旁邊的小樹林里,將外套墊在一塊石頭上,然后拿出另外一只的保溫杯,打開遞給:“先喝點水,以后有空早上跟我去公園里跑跑步吧。”
葉蔓累得不輕,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拿著杯子如小啄米一樣點了點頭。
難得看這樣安靜的樣子,鐘意笑著搖搖頭,從大口袋里掏出手帕,彎腰認真地給了額頭上的汗水。
“小舅舅……”
一道驚呼打斷了兩人之間溫馨的氣氛。
鐘意輕輕一瞥,看了突然冒出來的邵楊一眼,收回目,一邊漫不經心地給葉蔓汗,一邊淡淡地說:“你們也來爬山啊?”
邵楊臉憋得通紅,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從小長輩口中別人家的孩子,媽媽每次讓他學習的對象,在他心目中無所不能的小舅舅竟然在給一個人汗,而且這人屁下坐的還是小舅舅的服。
“舅舅,不介紹一下嗎?”邵楊甕聲甕氣地說。
葉蔓有些不自在,將杯子遞給鐘意,拿走他手里的手帕,低聲說:“我自己來。”
然后邵楊就看到他舅舅將那只的水杯蓋上,淡定地放進了他的包里。
收拾好東西,鐘意才有空搭理邵楊:“邵楊,要有禮貌,小舅媽!”
心里最糟糕的猜想了真,邵楊臉一下子漲得通紅,瞪大眼,震驚地看著鐘意:“小舅舅,你沒開玩笑吧!”
更讓他心塞的是黃玲甩開了他的手,興地跑過去,拉著葉蔓的胳膊說:“葉蔓姐,不對,小舅媽,你竟然沒告訴我,你跟小舅舅在一起了,真好,以后咱們就是自己人了,我們這次回國就不走了,以后我來找你玩啊。”
大四后,跟邵楊一起出國留學了,剛回來沒多久。
剛驚聞噩耗,又被友這麼拆臺,邵楊覺,這簡直是他最人生中最糟糕的一天。
更郁悶的是,對上鐘意認真警告的目,他猶猶豫豫了半天,不得不著頭皮沖葉蔓打招呼:“小……小舅媽!”
葉蔓看他實在是勉強,丟給鐘意一個眼神,讓他適可而止。
鐘意這才放過了他,問起了其他的:“你們怎麼在這兒?我記得玲不喜歡爬山的?”
邵楊控訴地看著他:“外婆想到梨臺寺上香,我們陪來的。前陣子問你元旦有沒有空,你說你可能要值班。”
這下到葉蔓張了,一點準備都沒有這就要見家長了。
鐘意給了一個安的眼神,半點都沒有謊言被拆穿的尷尬,淡定地問道:“都有誰來了?”
邵楊說:“外婆,我媽,還有大舅,大舅媽,三表姑和李嬸。”
鐘意心里有數了,他對邵楊說:“你外婆還不會走吧,你告訴,我一會兒帶人去看。”
邵楊點頭:“我知道了,那小舅舅,小……舅媽,我們就先走了。”
說完,上前拉著黃玲就跑了。黃玲臨走時,還回頭沖葉蔓大喊了一聲:“小舅媽,咱們一起辦婚禮啊,我認識一個婚紗設計師,他設計的婚紗好漂亮,下次我們一起選。”
葉蔓尷尬地沖揮了揮手,然后回頭,沖鐘意無奈地笑了笑,這發展是誰都沒預料到的。
過了幾秒,還是鐘意先開口打破了沉默。他手幫將額頭上掉下來的頭發輕輕撥了回去,蹲下用商量地口吻跟葉蔓說:“既然上了,跟我去打個招呼?如果你現在不方便,那在外面等我,我進去打個招呼就出來。”
葉蔓沒吭聲,他們雙方都知道,雖然這次的面很巧,不是那麼正式,但要是見了家長,就不是他們兩個人的事了,結婚勢必得慢慢提上日程。可明明都上了,還是不肯去見鐘意的母親,那落在別人眼里,倒真了一直吊著鐘意。遲早總得見的,葉蔓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
但在這之前,有些話,葉蔓要說清楚。
抬頭認真地看著鐘意說:“我這輩子只打算生一個孩子,無論男,都只生一個,將我全部的都給他。”
鐘意笑了,溫地說:“巧了,我也只能生一胎,要是超生,就得開除黨籍,丟掉工作。我很熱我的工作崗位,這輩子都沒換的打算。”
在這點上,兩人算是達了共識。葉蔓舒了口氣,角翹起高高的弧度說:“那我工作很忙,一忙起來,恐怕沒空持家里,也沒空照顧家里的老人。如果以后你家里需要我,我可能會幫忙請護工保姆照顧,沒法親力親為。”
鐘意指了指背后的梨臺寺,笑道:“知道今天一起來的李嬸是誰嗎?專門照顧我父母起居生活的阿姨,在我們家做了十來年了。而且我相信,如果他們生病住院了,我這個當醫生的兒子比你更適合更方便照顧他們。”
這倒是,他是醫生,可比這個外行懂多了。
葉蔓角的弧度越擴越大,張正要說話,鐘意拉住了的手:“有什麼你一口氣說吧,別讓我提心吊膽了,你這樣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沒底!”
葉蔓嗔了他一眼:“我可沒看出來你哪兒張。”
鐘意將的手拉過去,放在他的左心房。
葉蔓覺到掌心下的心臟有力地跳著,一下一下又一下,仿佛要從里面蹦出來一樣。心里驀地一片,輕聲道:“我沒問題了。”
鐘意溫地著,從運口袋里掏出一個紅的小盒子:“本來想回去找個更正式的場合向你求婚的,但我更希你能以我未婚妻的份去見我的親人。葉蔓,嫁給我,好嗎?”
這樣的份更正式,也表明了他的態度。有時候男方家里人怎麼看方,很多時候也取決于男方怎麼對友的。
葉蔓定定地看著他,直視著他清澈的眸子良久。就在鐘意舉起首飾盒的手微微抖時,輕輕將手到他面前,微笑著問:“還不給我戴上?”
柳暗花明,鐘意眼底一片狂喜,左手死死抓住的手,生怕返回一樣,另一只手將首飾盒舉到邊,用牙齒打開,然后取出戒指,珍而重之地套在葉蔓的手指上,低頭落下虔誠的一吻:“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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