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紀很自然地將我的車門打開，淡淡道：「還好，這一片你能看到的地方都是我買的。」

我張張合合，好家伙他沒騙人，他真的是豪門。

江紀走在前頭，我牽著小蘭、小晨跟在他后。

花園門口等了一堆人，應該說是有一個人在等我們，而其他的人都在勸：「外面風大，咱回屋等吧，爺會把小姐給帶回來的。」

可那人握了自己的拐杖站著沒，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外面，固執的模樣誰也勸不。

就是江紀的，江氏集團的老夫人，頭發梳得一不茍，看面相應當是個嚴肅極了且很注重規矩的老人。

我之所以會有這份工作全然是因為老夫人的心所需，思念走失的孫江婉。

還沒走近，老夫人看到我，眼睛亮了幾分，幾個箭步，腳利索地跑到了我的面前。

我小心地扶住，試探地著：「。」

老夫人扔掉拐杖，眼淚嘩嘩地我的臉：「婉兒，的小婉兒。找得你好苦。都長這麼大了？也對，你哥哥 25，現在的你該 20 了。」

注意到正一臉局促地站在我旁邊的小蘭和小晨，老夫人又眼淚嘩嘩地上了他們兩個的臉。

我編好的話還未能出口，老夫人就給我找好了理由。

「這是我們婉兒在外流浪的小伙伴吧？和我們婉兒長得真像啊，真乖，看著心都化了。」

我在旁邊抹著額頭的汗，能不像嗎？親姐弟。

老夫人細細描繪著小蘭和小晨的眉眼，兩個小家伙有點害，這是他們有記憶以來除了我之外有喜歡他們的人。

他們眼里皆是寵若驚，小心翼翼著：「好。」

老夫人當即就給了黑卡：「都是的好寶貝，都拿著，拿去買玩，買芭比娃娃。」

小蘭和小晨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玩？他們年沒有的東西，吃飽飯都是難事。

在看到我沒有不許的況下，他們才小心接過。

我不敢說，我也饞那張黑卡。

6

時間過得很快，來江家已經快一個月了。

這個月里不只是我，連我的弟弟妹妹也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們換下了打著補丁的服和書包。

妹妹穿上子的那天晚上小心得不敢睡覺，怕把子皺了。而小晨將新服小心地放在一旁，不舍地看了好多眼才穿著舊服睡覺。

而我也沒資格說他們，因為自 14 歲開始，我便沒有了穿新服的權利，一件舊服補了又補。

爸媽還在的時候我也過得很幸福，他們很我，好像天塌下來都有父母頂著。

可他們走后，有人的記憶已經離我太遠了。連下一頓是否能吃飽都了問題，弟弟妹妹的天變了我，所以我沒時間去傷心。

日子太苦，我也想過一了百了。但我一想著本該屬于我們的家被舅舅他們一家住著我就又咽不下這口氣。

江家的日子就像夢一樣，過年時候才能吃上的這里每天換著花樣給我們做。

老夫人真的把我當的孫在養，對我很好，好像是要把這些年沒能給江婉的都給我。

可我得到的越多，我便越不能安心。因為我知道，這是不屬于我的，這本該是江婉的。和我一般大的孩正在外面流浪，而我鳩占鵲巢。

不知是不是我得到時的樣子太過忐忑，江紀給我講了關于他妹妹的故事。

7

江婉并沒有走丟，10 歲那年，死在了保姆的手里。

被保姆關在浴室淹了足足半個小時。

保姆進了監獄，可江婉的生命再也無法挽回。

老夫人接不了這樣的事實，大病一場。醒來后，忘記了江婉已經死掉的事實，活在江婉走丟的記憶里。

而江紀選擇了陪演戲。

說到這里，江紀停頓了一下，眼神暗了幾分。手指夾著的煙燃得很快，直到燙到了手，江紀才回過神。

他告訴我，其實江婉的死本可以避免的。

江婉 9 歲的時候，手臂上莫名出現了幾個被煙頭燙的疤。但那時候的年紀尚小，保姆威脅，如果告訴江紀或者老夫人，江婉的下場將更慘。

于是江婉聽了保姆的話，對一臉心疼的老夫人撒了謊：「這是上學路上高年級的人燙的。」

老夫人當即就要去找欺負了江婉的小孩算賬，但江婉死活不肯。自那天起，江婉的上學路上便多了好幾個保鏢。

如果那天注意一下旁邊的保姆，那所有事都不會發生。

聽到這里我才明白原來招聘信息上特意要求的煙疤是因為這個，老夫人雖不記得江婉的死，卻對手臂上的煙疤印象深刻。

可我滿手臂都是煙疤，開我袖的時候，老夫人愣了好久，一邊心疼，一邊傻傻問我：「咋煙疤還多了？」

坐在旁邊的江紀撐著下看我，輕輕將我的袖拉下來，替我向老夫人解釋：「之前住的房子周圍都是混混，這些多出來的煙疤是那些小混混燙的。」

江紀的話讓我不由得到詫異，我從未告訴過他，我手上的煙疤是小混混燙的。

老夫人心疼地問我：「在外流浪住的地兒啊？咋條件這麼差？可憐見兒的？疼不疼啊？燙在你疼在我心啊。」

「沒事，早就不疼啦。」我正打著哈哈，江紀抬手了下我的后脖頸，冰涼的傳至我的全，我甚至能覺到他手上的薄繭。

我愣愣地轉頭與他對視，他漆黑的眸子里倒映著我的影。燈下，他的臉好看到不真實。

我被他的眼神燙了一下，慌忙移開視線，在心里罵道：該死，這就是傳說

中看狗都深的眼睛？

江紀看著我一系列的反應，低沉著嗓音我：「司檸。」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嗯？」

他很輕地笑了一下：「疼就要說，不然你的人沒辦法心疼。」

老夫人猛地一拍桌子，氣得冒火：「快，快派人去把那里買下來修墓地，小混混有多了不起，我端了他們的老窩。」

我連忙擺手：「不用了，不用了。說來也奇怪，在我離開那里的一個星期前，也不知道因為啥，那些小混混突然全部不見了，哪里都找不到他們的影。」

老夫人來了興趣：「這麼玄乎？」

旁邊的江紀突然咳了一下，不自在地喝著湯。

8

江家的別墅真的離城區好遠，而我讀的大學剛好在城區最南邊，中間隔的距離讓我心寒。

老夫人知道我讀的大學，因為江紀之前也是那個大學的學生，算起來他算得上是我的師兄。

我的況特殊，以前因為弟弟妹妹需要照顧的原因，我向學校申請了不住校。所以只要有課，我就得往學校里面趕。

但江家的距離實在太遠，為了不遲到，我天沒亮就起床，起得比后院的都早。

但我未能踏出花園便停住了腳步，門口站著一個悉的影，是江紀。

他沒有穿西裝，頭發還有一點，像是剛睡醒的樣子。他頭發的前端微，不知在外面站了多久。

這是在等我嗎？我不敢想。

江紀周的氣質肅冷，那是久居高位才有的氣息。但視線及我時，他好像不自覺地變了幾分。

當我目不斜視從他旁走過的時候，他手拽住了我的背包，懶散的嗓音落下：「可以啊，裝沒看見？」

他靠我太近，淡淡的煙草味占據了我的全部呼吸，怎麼辦，竟意外地讓人上癮。

我忙往后撤一步與他拉開距離：「您在等我啊？我還以為老板一大早的站在這里做運呢。」

江紀眉梢微抬，順手接過我的背包：「在家要哥哥，走，我送你上課。」

我扭扭站在原地，這里的生活真的太好了，我本就過得不心安，實在不想再麻煩他。

一只大手落在了我的脖頸，江紀一只手著兜，一只手著我的后脖頸將我往前帶：「別瞎想，你哥我順路。」

順路？他一個公司老總需要這麼早去上班嗎？

我不信，但再問就不禮貌了。

離學校還有段距離，我立馬喊了停，這麼貴的車開過去我得上校園頭條吧？畢竟我出了名的窮。

江紀漆黑的眸子看著我：「怎麼，我拿不出手？」

我忙解釋：「不是，是老板您的車太高調了，我怕引起圍觀。」

江紀姿態隨意地向后靠著座椅，語調漫不經心：「行，下次我開個低調點的。下課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

9

往常的我要一路小跑才能趕上上課，而這一次，是我第一次慢悠悠走進教室。

最近這幾天都在評國外學校流的人選，我的績很好，如果沒有關系戶，那一定是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