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進公司的時候,因為那張好看的臉,不同事都對他有過好,但誰約他吃飯,他都沒同意過。
正好,那段時候我手下帶著幾個項目,因為要接給肖陵一部分,便順理章多了很多接。
我邀請他一起吃飯,買下午茶的時候會給他多帶一份,在他加班到深夜時,一聲不吭地把一杯咖啡放在他桌上。
項目功付那天,我們加班到后半夜,得知消息后,也只是在
樓下的自販賣機買了兩罐啤酒,勉強算是慶祝。
那天夜風微涼,我拉開啤酒罐拉環,泡沫涌了一手。
正不知所措的時候,肖陵從旁邊遞過來一張紙巾。
我要接,可他沒松手,只是一點一點干我手上的泡沫,然后順勢攥住了我的指尖。
「秦伊伊。」他聲音輕淺地問,「你是不是在追我?」
我怔了,耳尖微紅地應了聲:「是。」
然而哪怕已經在一起兩年,我始終不知道肖陵那時候怎麼會答應我。
在一起后他對我其實不算很差,只是不說話,也不喜歡主。
我總是說服自己,他就是那樣的格。
但我忽略了,其實我在別人面前也是沉默寡言的子,但跟肖陵在一起后,會絞盡腦地找話題,跟他發消息分日常。
甚至我們之間的第一次接吻,都是我主的。
但這哪里是因為格。
無非就是他不夠我。
4
我告訴肖陵,我想冷靜一段時間。
他眼睫了,遮住眼底翻滾的暗:「那我送你回家。」
「不必了。」
我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戒指,還是打算取下來還給他:「這個你還是先收著——」
話沒說完,肖陵一把攥住了我的手,嗓音沙啞道:
「伊伊,你已經答應了我的求婚,不能反悔。」
他眼中浮現出再明顯不過的痛意,我看著,一時竟有些微恍惚。
一向冷靜到淡漠的肖陵,竟然也會為我到痛心嗎?
走到樓下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這家酒樓的位置偏,路燈芒昏暗,路上只有零星的車子駛過。
肖陵轉過著我,語氣近乎懇切:
「伊伊,我知道你還在生氣,但是天晚了真的不安全。就讓我送你回家,行嗎?」
我到底還是答應下來。
沒必要拿自己的安全開玩笑。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沉默,漫不經心著車窗外倒退的景。
反倒是肖陵在努力找話題,試圖將車幾乎降到冰點的氣氛變得熱烈一點。
我一言不發地聽著他說話,直到車在紅綠燈前停下,忽然開口道:
「如果當初,江悠出國前沒提分手,你們會一直在一起嗎?」
肖陵的手驀然在方向盤上收。
我看著他用力到微微發白的指節,不知怎麼的,心頭酸:「算了,你不用……」
「不會。」
肖陵打斷了我,轉過頭著我,眼中是一片平靜鋪開的漠然,
「就算是當初和我在一起的時候,邊來來往往的人也沒斷過。我從來不覺得,我和是一個世界的人。」
「但是你不一樣,伊伊,你是我唯一想過要結婚的對象。」
最后一句話他說得特別誠懇,車頂燈的芒照下來,他好看的眼睛里像是落進了星星。
我的心忽然了一瞬。
等回過神,我避開他的目,淡淡道:「綠燈了,開車吧。」
肖陵眼中掠過一黯然,卻什麼都沒說,沉默地發了車子。
到家后,他還給我發了一條消息:「你的,記得涂藥。」
「你也是」三個字被我打在對話框里,猶豫片刻后,又一個字一個字地刪掉。
第二天早上,我拎著一袋垃圾走下樓,一眼就看到了等在樓下的肖陵。
他追到我面前,卻在看到我手里的東西時驀然愣住。
我面無表地把打包好的小黑和香水釉丟進垃圾桶,再看肖陵時,他的神已經毫無破綻。
肖陵輕聲說:「一起去公司吧。」
在車上的時候,我給楚楚發消息:「肖陵來接我上班了。」
回了個震驚的表,然后問我:「那你要原諒他嗎?」
「我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
后面幾天,肖陵每天按時接送我上下班,下午茶時送來我喜歡吃的東西,和我單獨相的時候,努力找話題和我聊。
不是不心的,只是我總會想到肖陵跟我求婚那天的場景。
江悠走進來的那一瞬間,他的眼神都變了,握著我的那只手也突然用力。
是真的不在意了嗎?
月底,公司派我去外地出差。
結果準備回去的那一天,當地忽然下起暴雨。
倒灌的積水令通和通訊一起癱瘓,我滯留在酒店房間里,等著不知何時能返程的航班。
然而第二天深夜,我因為斷網掛掉楚楚的電話,正要睡下時,門口忽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我警惕地走到門口:「誰?」
「伊伊,是我。」
愣怔片刻后,我猛地拉開房門,然后就被攬進一個帶著微微氣的懷抱。
「肖陵……」我有些然地發出聲音,「你怎麼來了?」
他溫熱的掌心著我的發頂,一下一下地輕輕安:
「想辦法搭送資的貨車過來的。伊伊,我只是擔心你會害怕。」
我的確是害怕的,這幾天手機的訊號斷斷續續,整座城市幾乎快變與世隔絕的孤島。
雖然街道的積水已經漸漸消退,但我心中的恐慌仍未徹底消失。
只有現在靠在肖陵懷里,飄搖不定的心頭忽然多了一漸亮的芒。
至那一刻,我以為他眼里真的有我。
5
回去后,我把頭發剪短,染回黑,也換回了從前的襯衫牛仔。
肖陵什麼都沒說,他甚至手了我的短發,勾著角夸我:「很可。」
然而,就在我幾乎要忘記江悠這個人的時候,又一次突兀地出現了。
那天下班,我和肖陵一起下了樓,遠遠地就看到一道悉的影站在路邊。
已是初秋風涼,上仍然穿著剪裁得的吊帶,風吹過拂擺,出兩截纖細的小。
我能覺到被我挽在臂彎里的肖陵的手臂微微一僵。
我的心也跟著下沉。
見到我們,江悠步履翩躚地走過來,笑著對肖陵說:「肖陵,我有話想單獨跟你說。」
甚至沒有看我一眼,仿佛我只是個無關要的路人甲。
不知怎麼的,我忽然有點想笑。
「你們說,我先走了。」
我說著,就要把胳膊從肖陵臂彎里出來,卻被他牢牢握住手腕。
他繃著線,側頭看了我一眼,眼中有芒游。
爾后他重新轉過頭,冷淡地對江悠說:「有什麼話就在這兒說吧。」
江悠的神微微一滯,很快又恢復了一貫的從容和漫不經心。
「肖陵。」手,將被風吹的頭發撥到耳后,「我要結婚了。」
江悠把一張請柬遞過來,肖陵盯著手上醒目的戒指看了片刻,淡淡道:「恭喜你。」
他始終沒有接那張請柬。
江悠的表漸漸有些僵住,那雙水波漾的眼睛瞥過來,忽然一轉向,把請柬遞到了我手里:
「既然這樣,你就替你男朋友收著吧。」
手里猝不及防下被塞進一個東西,我下意識住,等反應過來想還回去時,江悠已經轉離開了。
目中無人的態度難得挑起了我的怒火,我正要把那張請柬撕了,肖陵忽然出手,從我手里走了它。
我微微一怔:「你要去?」
「……不。」
肖陵垂下眼,避開我的目,「我只是覺得,你沒必要為無關要的人氣。」
無關要的人……嗎?
那張請柬似乎并未給肖陵帶來任何影響,他對我依舊如之前一般,態度也要溫和不。
只是有一次約會時,他先到了,我過去時正巧看到他支著下,目散漫地著不遠。
循著他的眼神過去,我看到一對的背影。
應該是兩個大學生吧,男生高挑拔,生留著一頭栗的長卷發,婀娜的背影看上去有幾分眼。
我整個人僵住。
直到那生轉過頭來。
不是江悠。
不知怎麼的,我松了口氣,再轉頭時,才發現肖陵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我邊。
他接過我手里的包,順口問了一句:「晚上想吃什麼?」
我沉默片刻,輕聲問他:「你還在想嗎?」
「誰?」
「江悠。」
「……」
肖陵的步伐忽然停住了,他轉看著我,后是天際大片紅的夕芒,他好看的臉被映出一種迷人的脆弱。
「我只是在想我的大學時期……伊伊,如果一開始我遇見的是你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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