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我被那陌生魂魄占據了軀,掙不得時,終于明白了老和尚的意思。
而這世間有一人,的執念并不比我半分。
陸昭懿站在我面前,面蒼白卻堅定地說著:「你不是謝重樓。」
「我會想辦法再見到他。」
縱使隔著霧氣制的牢籠,我亦能到上深刻的執著。
是踏破冰河尋真道,一片丹心仍向的執著。
握著我送的那柄匕首,用著我教的劍法和武藝,生生嚇退了那個陌生的魂魄。
那匕首就停在我眼睛前方,近在咫尺的位置,臉蒼白,微微著
氣,在與我目相對的一瞬間,眼睛里撐起的一片狠絕瞬間傾塌下去,被淚水侵染得不樣子。
這是陸昭懿。
是我的未婚妻。
是我見過最勇敢的姑娘。
那一日,似乎命運的暗被那柄匕首驟然撬開一條裂,而隙里照出來的輕輕悄悄,無聲卻浩地扭轉了世界的軌跡。
時至去白鶴汀平前,我幾乎可以肯定,曾與我說過的那個夢,并不僅僅是夢境。
于是我特意去見了一面。
曖昧的月下,我又一次難自地吻了。
似乎很久很久,因著錯過了這樣一個吻,我曾懊悔至死。
在白鶴汀遇險時,我中兩箭,險險避開要害,從船上掉落水中。
隨著四面八方的水流一并涌來的,還有前世的一切。
我記起了一切。
那并非阿昭做過的一個夢,而是我與,都真真切切經歷過的痛苦與磨難。
這一世,本可以在與我退婚后就平平安安,不再與那兩人有什麼集。
可還是選擇了逆流而上。
為了什麼,自然不言而喻。
我是如此了解,知道纖細軀與清麗面容下,究竟藏著怎樣頑強與執著不屈的靈魂。
我的姑娘,比我勇敢,也比我堅強。
那夜暴雨,我從刀疤臉的一眾手下之中將攬懷中。
的手上、臉上、的手臂與肩頭之上,盡是飛濺的鮮。
在外人面前,在那些心懷惡意的人面前,整個人都鋒芒畢,不肯有半點服。
可一旦見到我,總會忍不住落淚。
就好像此生所有的和脆弱,都毫無保留、萬般信任地袒在我面前。
因此我務必要活下來,跋涉千里回到京城,回到邊。
如我走之前說的那樣,這一次回去,我就會將娶回家,令后半生再不任何磨難。
時隔兩世,才遲遲走到了這一天。
新婚之夜,我極盡溫,不想令有一一毫的痛楚,后來蜷在我懷里睡著了,天蒙蒙亮時,我忽然被啜泣聲驚醒。
睜開眼,是死死揪住我襟,好半天才艱地吐出三個字:「……謝重樓。」
「你不要死……」
我心尖一痛,慌忙握住的手,低聲安:「阿昭,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
沉寂片刻,緩緩睜開眼,明澈瞳孔中尚且殘留著幾分痛和驚懼。
出手,環抱住我,輕聲道:「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是嗎?」
這個問題,在那個我救下的滂沱雨夜,亦曾問過我。
那時我答不上來,而如今,我終于能鄭重其事地告訴:「是。」
許是昨夜太過勞累,我一點一點吻下去,很快又困倦地睡著了。
我卻毫無睡意,抬眸看向窗欞。
窗外驟雨初歇,今歲的春海棠已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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