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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 第 20 節 藤蔓

午睡起床后,我給他發消息,發現自己的好友已經被刪掉了,手機號變了空號,所有互相關注的社平臺都變了我的單向關注。

短短三個小時,世界天翻地覆。

我報了警,通知了學校,校方和警方都讓我回去等消息。

等了三天,等來了程寄川的死訊。

他們說,他去爬了 A 市城郊的相靈山,突逢大雨,人從懸崖掉下去,尸骨無存,只有旁邊的隨品證實了他的份。

本不相信,一趟又一趟地往警察局跑。

直到最后他們看到我,視若無睹,任由我在警局的長椅上坐一整天。

最后舍友哭著把我拖回去,抱著我小聲地勸:「星瀾,星瀾,別為了一個男人這樣。」

眼珠子,失神地看著他。

從七歲到二十歲,程寄川對我來說,怎麼可能只意味著一個男人?

回過神的時候,盛川已經放開我,自顧自坐在沙發上,點了支煙。

我靠在墻邊,了兩口氣,也跟過去,從他面前的煙盒里取了支煙,爾后撐著沙發俯下去。

「借個火。」

盛川抬起眼,隔著纏綿的燈與我目相對:「你什麼時候學會煙的?」

「盛總又不認識我,怎麼知道我以前不?」

他像是難以忍我的緒,別開眼,又扯散了原本系得一不茍的領帶:「……這幾個月,沒見你過。」

這是幾個月來,他鎮定到冷漠的面,第一次在我面前出現裂痕。

我扯著角,有些艱難地笑了一下,可心里的緒已經涌上來,快要忍不住揪著他領子,再次質問五年前的真相。

「……盛總沒見過的事還多著呢。」

我直起子,逃避似的咬著煙,去一旁的餐邊柜翻找,

「盛總要喝什麼?這麼晚了,來杯紅酒還是牛?」

「紅酒吧。」

家里的確有半瓶紅酒,是兩個月前公司作為節日福利發下來的。

算不上什麼好東西,但盛川那喝慣了好酒的舌頭,竟也嘗不出半分不妥。

他放下杯子,好像終于忍不住了那樣:「你為什麼恨他?」

「誰?」

「你的……前男友。」

「因為他死了,卻沒死在我面前。」

我酒量一直算不得好,一杯紅酒就足夠不清醒,

「盛總不知道,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他向我承諾過,未來就算死,也要死在我眼前,讓我別錯過他臨終前的任何一秒鐘、任何一句話。」

「……」

「盛總不是問我什麼時候學會了煙嗎?就是在他死后第三個月。其實我也沒有很想他,他死后沒多久我就了新男朋友,煙這件事,就是我的新歡教會我的。」

隔著醉意浸染的視線,盛川不虞的神有些模糊不清:「孟星瀾,你喝醉了。」

我勾著角笑了一下:「抱歉盛總,但我們都是年人了,初人都沒了,我幾個男朋友,也是很正常的事吧?」

盛川沒說話,他只是豁然起,大步走過來,俯下,惡狠狠地吻住我。

廉價紅酒的味道彼此傳遞間,漸漸帶上了某種緒。

說不清道不明,可又好像很悉。

狹窄的沙發容納下兩個年人有些勉強,盛川卻好像完全不嫌棄,作間甚至發了狠。

我閉上眼睛,用力咬住他肩頭,狠到沒有半分松口,直到的甜腥味在口腔蔓延開。

「不是死了嗎?為什麼還要回來,為什麼還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他好像僵了一下,沒有回答我,任由我們被夜吞沒。

夢鄉前的最后一秒,我才聽到他含糊不清的聲音,帶著孤注一擲的意味:「是你。」

「是你又出現在我面前的,孟星瀾。」

再醒來的時候,盛川已經不見蹤影。

餐桌上放著一個三明治,和一杯已經晾到溫涼的熱式,和盛川之前偶爾給我帶的早餐一模一樣。

我笑了一下,把東西掃進垃圾桶里,自己去廚房煮了碗面,又煎了個蛋蓋在上面。

吃完后才看到盛川的微信留言:「公司有點事,我去理一下,下午接你吃飯。」

我沉默了好久,到底是回過去一個「好」字。

程寄川死后第三個月,暑假到了,看不過眼的舍友把我拖到酒吧,說讓我找個新歡,很快就能忘掉過去的人。

我在桌游上認識了一個人,大我一屆的學長何安,桃花眼滿是風流,眉目卻與程寄川有那麼三分相似。

他在天臺外的走廊堵住我,含著笑問:「今晚要不要出去住?」

就要答應下來的前一刻,我鬼使神差地想起了程寄川。

想到十五歲那年,我媽把煙頭按在我肩膀上,煙灰缸砸在頭上,我掙扎著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跑到他家。

「程寄川。」我哆嗦著說,「我真的不想活了,我想來見你最后一面。」

回想起來,那應該是求救吧。

程寄川好像能看穿一切,起我的頭發,出額上模糊的傷口。

他扣住我手腕,把我拉進去,理好傷口,才一字一句地告訴我:

「活著才能等到一切水落石出。星瀾,我們都要活到明天再說。」

見我沒說話,何安權當默認,低下頭來吻我。

傳來一陌生的、甜膩的香水味,被我猛地推開。

何安后退幾步,腦袋磕上了另一側的墻壁。

他惱怒地看著我:「程寄川都死了多久了,你打算給他守一輩子的牌坊?」

天花板的燈照下來,亮得晃眼睛。

我看著他,又好像過他那張輕佻的臉,穿越重重時,看到了十五歲那個夜晚的程寄川。

「他是死了。」我咬著牙說,「可我還得好好活著。」

4

下午四點,盛川的車已經等在樓下。

他連著發了三條消息,我化著妝,瞥到了,卻沒回。

盛川于是不耐煩地上了樓。

他推門進來的時候,我正對著鏡子,往耳朵上掛一只廉價的鍍銀耳墜。

狹小的梳妝臺前,盛川俯下來,著鏡子里的我:「別戴這個了。」

「不好看嗎?」

他沒應聲,反倒從西裝的口袋里取出一只小盒子,打開來,里面裝著一對閃閃發亮的鉆石耳釘。

的確是盛總會有的手筆。

但那只鍍銀耳墜,是我們剛上高中那年,程寄川陪著我在學校旁邊的小店里打完耳后,順手買下來的。

心中念頭百轉千回,我卻沒拒絕,反而順從地仰起頭,任由盛川將鉆石耳釘戴上耳朵。

鏡子里倒映出一張妝容瑰麗的臉,與我原本素凈的面容相比,就好像是兩個人。

走進那家裝潢奢華的餐廳時,服務生引著我們去座位,卻在離開前著我微愣了一下:「士之前來過這里嗎?」

盛川偏過頭,不了我一眼。

「我沒來過 A 市,你大概是認錯了吧。」

落座后我問盛川,「盛總以前還帶過別人來這里嗎?」

他不答話,反而定定地看了我半晌,爾后出手,將我散的碎發撥到耳后:

「不喜歡化妝的話,下次別化這麼濃了。」

「盛川,回答我,在我之前你還找過別人是嗎?」

餐桌前的氣氛一時凝滯,盛川凝視著我,那對澄澈的深棕瞳孔里,好像盛滿了無數我讀不懂的復雜緒。

還沒等到他回答我,一旁忽然響起一道陌生又冷的聲音:

「大哥帶著伴出來,怎麼也不通知我一聲?」

偏頭去,站在桌邊的男人面容翳,眉眼卻與盛川有三分相似。

盛川慢慢站起著他角輕勾:「盛超,你怎麼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怎麼,爭家產的手段不如大哥,我就連待在 A 市的資格都沒有了嗎?」

盛超出一個有些夸張的表

「盛總,再怎麼說我也是你同父異母的弟弟,你不會真要對我趕盡殺絕吧?」

他的聲音不算小,周圍幾桌的客人都將目投了過來。

盛川忽然笑了:「趕盡殺絕談不上,只是留在你手下那間公司的賬,我下周會派人過去查一查,記得準備好。」

盛超的臉一下子變得很難看,他惡狠狠地瞪了盛川一眼,挽著伴的手,轉便走。

臨別前,他目狀若無意地過我的臉,停頓片刻后,又毫無異狀地移開。

安靜片刻后,到底還是我先開了口:「盛總還有個弟弟嗎?」

「是。」

明知可能會惹怒盛川,我還是握著刀柄,問道:

「盛總能爭得過弟弟,難道是因為答應了莊家的聯姻請求嗎?」

莊家的大小姐,就是盛川傳聞中的未婚妻。

「孟星瀾。」

盛川皺了皺眉,警告似的看著我。

我只當沒看到,仍然笑得溫和無害:

「盛總既然快要訂婚了,又打算什麼時候和我斷掉呢?還是說,你就這麼舍不得我,哪怕以后結了婚,也要留在我邊,做一個死人的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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