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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 第 29 節 月兒明

卷子整理完畢,我卷了卷扔進書包里,正要站起,江川卻忽然往前走了一步,撐著我后的窗沿俯下來。

「從那以后,你就再也沒找過我主搭話。」

嗯??

「做什麼都是三分鐘熱度,所以招惹我這件事,也是一樣嗎?」

我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那天我和老李對話的時候,江川也站在旁邊。

已經是初冬,淡金,沒有暖意,只平靜地穿過玻璃照進他眼底,讓那里面的緒一覽無余。

這一刻的江川,看起來竟然有點……委屈。

「哈哈。」我尬笑了兩聲,「那不是因為你討厭我嗎?我尋思招你煩了一個月,也該識趣一點,主退出是吧。」

江川微微垂下眼,睫羽輕,片刻后重新直起來,長出了一口氣。

「……算了。」

說完他就不再理我,自顧自轉走了。

記憶停在這里,然后我被我媽驟然抬高的嗓音喚回神。

「路子衿!」放下卷子,抬手在我眼前晃了晃,「發什麼呆,為了考滿分都學傻了?」

「……沒事。」

我有點擔心紀長風回家后的遭遇,又止不住地去想無人的教室里,江川看向我的眼神。

越想越煩,我拿起手機給紀長風發了條消息,結果他很久都沒回。

一直到睡前,我叼著牙刷準備洗漱的時候,紀長風才給我打來了電話:

「路路,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休息了?」

「沒有,還沒睡。」

我吐掉牙膏沫,問他,「怎麼樣,心還好嗎?」

電話那頭,紀長風安靜了片刻,聲音有點悶:「路路,我在你家樓下。」

……

我下樓的時候才發現外面飄著零星細碎的雪花。

紀長風坐在路燈下的長椅上,穿著深灰影被一團暖黃籠罩。

看上去,像是茸茸的傷的小狗。

我走過去,把手里的保溫杯遞給他。

「熱水,我還加了幾顆我媽的枸杞,喝點兒。」

紀長風抬起頭,臉上有明顯的傷痕,眼尾有點發紅。

我拍拍他肩膀:「我媽說,可以把書房收拾出來,你今晚在我家睡。」

「我爸帶回來一個小孩,比我小了十多歲,說是一個遠房親戚的孩子,以后就養在我家,當我弟弟。我媽覺得不對勁,問他,才知道這是我爸過世的初留下的孩子。」

況和我想的私生子不太一樣,但也好不到哪去。

紀長風說,他站在他媽那邊,和他爸吵了一架。

盛怒之下,他爸直接對他了手。

我想到下午老李剛把卷子發下來的時候,紀長風開心地跟我說:

「我爸媽看到我數學考滿分,肯定會特別驕傲。」

但他沒得到褒獎,只有突發的意外和一個猝不及防的耳

紀長風忽然轉過頭,微微湊近,一滴滾燙的眼淚從他下滴落在我手背上。

他說:「路路,我們一起去北京吧。」

10

那天晚上,紀長風就住在我家。

直到周末下午,他媽媽開車過來,把人接走了。

看到我,紀長風媽媽勉強出一笑意:

「路路,我家出了點意外的況,麻煩你了。阿姨改天請你吃飯。」

「沒事的阿姨。」

我趕說,「我和紀長風是好朋友,他過來玩兩天也很正常。」

紀長風跟學校請假,消失了一個星期。

再回來的時候,那種原本還殘存了部分的懵懂氣質,一下子從他上消失不見。

他變得更認真、刻苦,甚至有種凜冽的威嚴,像是如今降臨的冬天。

我本來沒想問他家里的事,但紀長風還是主告訴我,在他和他媽媽的堅持下,那個小孩被他爸送走了。

「找了戶沒孩子的人家收養,還給了他們一大筆錢。」

紀長風說著,冷笑一聲,

「我爸很生氣,他覺得我們在跟一個死人計較,最近躲著不回家,也不接我媽電話。」

「渣男」兩個字含在邊,想想是紀長風的爸爸,我還是咽了回去。

沒想到他一臉嚴肅地看著我:「路路,我不會為我爸那樣的男人。」

我咬著筆桿,輕輕笑了一下:「我當然相信你。」

對話結束,我們又開始做卷子。

我沒說什麼,但心里已經裝上了那個,和紀長風對于北京的承諾。

墻上的倒計時越來越近,連我都不免生出一

四模績出來后,這個學期也結束了。

一整個寒假,我都待在家里學習,只是偶爾幫我媽做點家務,陪去逛了兩趟街。

結果竟然在商場門口偶遇了江川。

他穿了件海藍的衛,半年前還帶著幾分孩子氣的臉,已經出落得很有年人的線條,人也躥高了一截。

是站在那里,就好看得很醒目。

我抬手跟他打招呼:「江川。」

他看著我,眼中波搖晃,卻只是輕輕地了一聲:「路子衿。」

「你一個人站在這里干什麼?」

江川沉默了片刻。

「罰站。」

……

我跟我媽說了聲,讓自己先逛一會兒,然后拿歲錢帶著江川去旁邊的肯德基,點了一個全家桶。

上沒有錢也沒有手機,因為天冷,鼻尖凍得發紅,臉發白。

江川說,他原本是陪他媽媽出來買東西的,結果惹了他媽不高興,就被收走了手機和錢。

讓我在原

地站兩個小時反省錯誤,等逛完了會回來接我。」

「有錯誤就道歉改正唄,罰站是什麼作?待?」

我沒忍住口而出,看著對面的江川,又覺得我們關系沒到那份上,趕道歉,

「……對不起,沒有貶低你媽媽的意思。」

「沒關系。」

江川捧了杯熱茶,微微垂著眼,店的熱氣涌過來,讓他的臉微微恢復了一點

旁邊的梯上有小孩子爬上爬下,把本就熱鬧的過年氣氛烘托得更加到位。

也許就是在這樣的氛圍下,江川竟然對我這個他無比討厭的,人敞開了心扉。

他說他家教嚴得不像話,從小就是如此。

雖然家境優越,但從來沒有被慣著,甚至只要有一方面做不到拔尖,就會被罰站或者冷暴力。

「我爸除了賺錢,家里的事完全不心;我媽什麼都不用管,只需要做教育我這一件事。」

他說,「他們分工明確,也給了我最好的質條件。如果我達不到預期的目標,的確對不起他們。」

我無語住了:

「什麼對不起他們?難道你考第一都不夠,必須得門門滿分才算對得起他們?績高低本來就有起伏,你爸媽到底以為你是人還是人工智能啊?」

坐在我對面的江川還沒滿十七歲,但已經承擔了太過負面的緒,和太多不正常的對待。

他沒吃什麼東西,一整個全家桶幾乎讓我一個人吃掉了。

我又陪他坐了好久,到兩個小時快滿的時候,才把人送了回去。

正要開溜免得被他媽媽逮到,江川忽然在我:「路子衿。」

我回過頭看著他。

碎碎絨絨的頭發被凜風吹起,他的眼睛像冬天的湖面,結了冰,又被涌緒沖開。

他輕聲說:「對不起,我沒有……討厭你。」

11

開學后,我們進了最后的復習沖刺階段。

因為是實驗班,負擔比普通班還要重三分。

我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和小胡見了一面。

握著我的手,滿眼星星:「路路,你五模考了年級第三!我看到照片了!」

「還好還好。」我一點也不謙虛,「我的目標是超過江川,為年級第一。」

小胡沒忍住問我:「他還是很討厭你嗎?做了一個學期的同學,上次的誤會應該解開了吧?」

提到這件事,我就想起寒假在商場門口。

我走出幾步,回頭看向江川,隔著偶爾走過的路人、卷著鞭炮碎屑的風雪和灰蒙蒙的冬日薄霧,他的眼睛卻像是墜落人海的星辰。

曾經報警把我扭送局子、當著面罵我厚臉皮的江川,竟然會因為曾經的毒跟我道歉。

回教室后我正好在門口撞上老李,原本看到我就皺眉的他出笑容:

「路子衿,我是真的為你驕傲。」

「別。」

我一抬手制止他,

「老師,驕傲使人退步,如今離勝利也就一步之遙,你還是等我考到第一再為我驕傲吧。」

老李眼角搐,往臺下的江川掃了一眼,才又轉回到我上:「我就不該夸你。」

「嘿嘿,沒事,你多夸兩句吧,我聽。」

老李用卷起的卷子輕輕敲了敲我腦袋:「下去!」

高考前的時間流速,在日復一日的刷題和考試中變得模糊。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五月已經到了。

離高考還剩半個月,那天晚自習騎車回家,路過一條人的小路,忽然被幾個一旁跳出來的三個男生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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