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弦星拿著電話跑到下面,冷風一吹才忘記自己忘了穿外套，可卻記得拿鑰匙。

冷的拿著鑰匙的手都有些發抖，可卻又好像不到一樣,

郵箱筒被打開,里面躺著一個包裝致的禮盒。

“你送的什麼？”

季弦星將禮盒拿出來,一邊好奇的問著,一邊又將郵箱鎖好。

“臨城現在很冷？”鐘熠聽到聲音輕，眉頭輕蹙了下，下意識的查了查臨城的氣溫。

季弦星一手抱著禮盒，一邊快速的往家里走，揚聲說：“對啊，今天下雪了。”

才不要告訴他是自己太著急想要看到他送的禮,忘記了穿外套。

“多穿點，別冒。”

季弦星跑回家，興沖沖的將包裝打開。

是一款很致的士腕表，玫瑰金的表殼,黑鱷魚皮的表帶，三折式安全表扣,藍寶石的表鏡，很心的指針，白珍珠母貝表盤，看上去傳統又優雅。

“是手表欸！”

這段時間原本有些擔憂,高考的時候帶著鋼筆去,墨水可能會將卷面暈染,還不讓帶墨水，會很麻煩。都想好，到時候帶著鋼筆去,不用哪怕當個吉祥也好。

沒想到鐘熠這次送了一塊手表，能到時看著時間，就像鐘熠陪著一樣。

季弦星心念一，忽然問，“為什麼要送手表啊。”

“不喜歡？”

“……不是，”季弦星輕咬著，“我就是問問嘛。”

鐘熠輕啞著聲，“怕你高考的時候看時間還要抬頭。”

“……”

他也是這樣想的！

季弦星心里甜的像是喝了一樣。

“我好喜歡，剛好想買一塊手表到時候看時間，你就送過來了。”季弦星聲音脆脆的，手指在表盤上輕輕畫著圈。

“喜歡就好。”

他的聲音微沉，有些啞，尾音輕嘆著，像是很疲憊。

季弦星的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揪了一下，低聲問著，“你是不是很累啊？”

“嗯？”鐘熠大概是沒想到會忽然這麼問，微楞，然后又輕笑著回答：“有點，但沒有你沖刺高考累。”

季弦星眼眶就是一酸，“是不是很不好理啊？”

才兩個月的時間，他的聲音是掩飾不住的疲倦。他平時忙的，幾乎都沒時間和打個電話，這是兩個月來第二次通話。

上一次，還是月考有些發揮失常，沒能考第一跌到第二名時，他輕笑著問是不是最近懶。

說了幾句以后，鐘熠才試探著問，“狀態不好？”

那次，還真不是因為鐘熠的忽然離開影響了的心，但也可能多多有點影響，只是晚上洗完澡忘記吹干頭發，第二天竟然發了燒。

換了個比較輕松的口吻，“發燒了，讓你來考可能連第二都考不了。”

鐘熠聽的語氣，松了口氣。

當時小姑娘哭的，他是生怕一時間狀態調整不過來，學習到影響。

“那可不一定。”鐘熠半拖著語調，“我當年剛出手室，第二天去考試也還是第一。”

“！”

季弦星那點好斗勁兒全沒了，關注點全在他第二句上，張的問，“你為什麼做手，你怎麼了？”

“咳。”鐘熠輕咳了一聲，有些不自在的說：“沖浪，不小心被浪給打翻了。”

“……”

本來是張的一件事，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個答案，季弦星又忍不住“哈哈哈哈”的大笑。

這是他們上次打電話的容，沒想到竟然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了。

“還行。”

鐘熠聲音依舊懶洋洋的，只不過聽上去有些肅殺的味道。

季弦星的思緒被他的聲音拉回，腦子里忽然有了個想法。幾乎是下一秒，就依然堅決到不可撼搖的地步。

忽然說：“鐘熠，我考江大吧。”

“。”

鐘熠一時間沒說話，季弦星那燃燒著的心思，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慢慢的變涼。

“你怎麼不說話？”季弦星問他，聲音微惱，“你不想我去麼？”

“不是。”鐘熠啞聲說，“只是阿星，你現在的績去b大也夠了，那里還離你家很近。”

季弦星輕咬著，眼底的愈發的明亮，堅定的讓人移不開視線，“我想學商管，江大的商管更出。”

“你想學商管？”

“對。”季弦星語氣肯定，隨后又有些囂張挑釁的問，“怎麼，你能學我就不能學了？”

“……不是。”鐘熠啞然失笑，“你真的想好了？這個專業怪無聊的。”

季弦星聽著沒答，而是問，“那你覺得，我適合什麼專業？”

“你喜歡的，都是合適的。”

“我就喜歡商管啊，能管那麼多人，想想都很爽啊。”季弦星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然后忽然想到了什麼，話題一轉，“你……不喜歡這個專業麼？”

鐘熠：“談不上什麼喜歡不喜歡，我總是要干這一行。但是你還有很多可以選擇的，等你高考結束，我可以先帶你去江大看看。”

他說的平靜，可季弦星卻聽出了生不由己。像他們這樣的家庭，很多人幾乎是一出生，人生的道路就被安排好了。

季弦星忽然覺得這一點上，自己竟然還算幸福，畢竟的父母從不管，也就無關自不自由了。

季弦星又問。“那你喜歡什麼專業？”

如果可以，替他圓個夢也不是不行。

反正他們學霸，學什麼專業都一樣。

鐘熠聲音微頓，像是在認真思考，然后忽然說：“學醫？編程？土木？”

“……”

學醫？像小舅那樣？

家里擺著人骨架和解刨圖？

做飯的時候，切都要順著脈絡來？

學編程？

每天不停的敲鍵盤，不到三十歲就要禿頭的危機？

季弦星看了眼自己黑亮如瀑布的長發。

學土木？

戴著安全帽，天天上全是泥土？

不不，還想當小仙的。

季弦星瘋狂的搖頭，實現鐘熠的夢想……

嗯，有點難，不配。

我還是認認真真學商管，畢業了去幫你好了。

季弦星客氣的說：“唔，你喜歡的專業，都有理想的哈。”

-

今晚過后，季弦星又開始了按部就班的學習。一個多月后，便是新年。

高三的學生，是不配擁有寒假的。

等到再次開學，即使連平時不學習的學生們，也被高考自帶的氛圍所染，開始急慌慌的學了起來。

而季弦星也真正的到，來自高考的張。

各科老師爭分奪秒，連角度主任都變得和藹可親，遇到上課遲到的學生也只是會叮囑一句，“昨天又復習的晚了吧？要注意勞逸結合，今晚早睡半個小時，明天注意別遲到了。”

一天二十四小時，幾乎無時無刻不在學習。

上課的老師喊的嗓子都啞了，生怕坐在后排的學生聽不到。試卷一套沒寫完另一套又來，桌子里面已經放不下，桌子上也已經被堆滿。大家便拿著牛紙箱或者鞋盒，放到地上。

季弦星更是了自己每一分每一秒的時間，去認真的學習。

很快，百天誓師大會召開，每個人即使不說斗志昂揚，也都暗自決定拼一把。

當然也有徹底放棄的，直接趴在桌子上睡覺。

老師仍是會把人喊醒。一百天，沒有什麼不可能，總是能突破自己，即使自己在這個時候放棄，老師也不會放棄。

因為等這段時間結束，時隔多年再次回想，老師不想讓每個同學后悔，這是每個人的長道路上，老師能夠做的最后一件事。

在高考倒計時第九十天的時候，季弦星和老師請了假。

說自己有點不舒服，想回家休息。

季弦星幾乎全年占據年級第一，只有那麼一兩次的失手。是整個學校的種子選手，如果穩定發揮沖一沖省狀元也不是沒可能。

班主任立刻張的問，“怎麼了？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班主任知道父母幾乎長年不在邊，拿著車鑰匙就要帶走。

季弦星默默的看著老班手里的自行車鑰匙，忽然覺得有點愧疚。

搖搖頭，“不用，就是可能最近復習的有點，沒睡好。我有點頭暈，回去補補覺應該就沒事了。”

班主任看著臉并沒有什麼異常，只是黑眼圈確實有點濃。其實他早就放了話，現在這個階段，你們也有一半都是年人了，該做什麼心里也都有數。

如果學累了，可以直接和我說，我給你們一天假休息，調整。

季弦星是個好孩子，他不擔心會說謊，只是怕真的病了，見沒事也就放心了。

只說：“去吧，安全回到家給我發個消息。”

“好的，謝謝老師。”季弦星說著，然后背著書包離開。

出了校門，沒回家，而是直接打車去了機場。

在自窗口，打印了早就訂好的飛往江城的機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