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間無論在經曆什麽苦難,都比不上此時的悲涼的心境。他本能地不願意接,希這封和離書就在送信途中丟失了。縱然心裏頭像是經曆了千刀萬剮般疼痛,沉默片刻之後還是將其卷了起來放盒,如同掩耳盜鈴般,當作並未看到。
晚膳,兩人在臥房的矮桌上用。
白日裏爬了山,言永寧倒是真的了,已經用涼水沐浴。來了惠州好像一切繁瑣的貴族教養禮儀都可以稍微往邊上放一放,披散了頭發隻著了清涼薄的寢,閑適地坐在矮桌邊上用膳。
莫冉端坐在邊,手握著小瓷碗,神肅穆,也未夾菜給。牆邊暖黃的燭微微晃,婢們低眉順眼地站在門口,室一片寂靜。
明明下山之時他心還是很好的,難道因為政務繁忙?言永寧微微側過去,“我來惠州打攪你了?”
莫冉正好用完飯,將筷子規規矩矩放在瓷碗邊上,因著年時母親嚴格的教導,他平日裏規矩儀態比言永寧的更貴族風範。
“嗯,才兩日公文堆積如山。”
言永寧隻是隨口一問,卻沒想到他竟然說了實話,“那、那你也不必日日都陪著我。”
“明日你回京城,我命人護送你。”平日裏同他鬧,說什麽要和離的話倒是無妨,如今這個人經過深思慮,甚至親手寫了和離書來,若是親耳聽說,自己絕對會立刻瘋掉,甚至將囚起來都有可能。
所以當下這人最好是馬上離開惠州,他尚且還能自欺欺人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
言永寧低著頭,鬢發著臉頰,有些楚楚惹人憐之,手中竹筷撥弄著米飯,已經無心再用膳了,“我不回去,你這麽兇做什麽?!”
“明日就回去!”莫冉命令道,語氣像是完全不許反抗了。
言永寧也非好欺負的子,口憋著怒意,將手上的筷子重重一扔,也未同邊這個喜怒無常的人爭辯,邊甚至扯出一抹笑來,“好啊,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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