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憑這些信息,就足以讓人為之震撼了。
嘉十八年,注定是風雨飄搖的一年,而嘉十八年的結束,也是以腥殺戮作為結束。
吳閣老及項竘等涉案員,皆被判以滿門抄斬,家產抄沒。其他涉案較輕的員,則是被以罷為民,或是流放充軍等。
臘月二十這一日,菜市口人滿為患,都是前來看殺頭。
隨著一聲令下,刀落頭斷,也是破了自打大昌建朝以來,高還是文罪不至死的慣例。
既然是滿門抄斬,那就是老皆不放過。
陶邑同果然趕在皇命下來之前,把吳宛瓊給休了,甚至主送去了錦衛。且不提他這行舉如何人嘲笑,吳宛瓊既然已被休棄,自然就不再是陶家婦,而是吳家。
此次也在被抄斬的行列中,卻無人知曉人早已被換下了。
就在菜市口人滿為患之際,一輛青幃小車悄悄駛出京城。
他們的方向也許是江西,也許是江南,不過誰又知道呢?注定引不起任何波瀾。
嘉十九年,注定是充滿了新氣象的一年。
隨著河南等地,以及朝中吳系一派人紛紛落馬,自然空下了許多位置。嘉帝提拔了不員,朝中一片新氣象。
而因為嘉帝手持那本從吳家抄出的冊子,誰也不知里面到底寫了什麼,還有什麼容。所以與吳系以前有過來往的員,俱是人人自危。
都十分消停的況下,嘉帝自然朝權在握,朝廷上下如臂使指,說不出的順心如意。
借此機會,閣也有所變。
隨著吳閣老被滿門抄斬,高居首輔位置的徐閣老終于可以功退。
其實以他的年紀,早就該退下了,尤其近兩年多是健忘,宮來閣的次數屈指可數。
之所以嘉帝不許他告老,不過是占個首輔的位置。
閣本是八人,這一下去了二人,還是首、次輔的位置。表面上大家與尋常并無兩樣,實則早已蠢蠢。
嘉帝的安排徹底打消了這種蠢蠢。
他提了前浙江按察使葉莒,及禮部左侍郎林邈閣,又提了譚亮譚閣老作了首輔。
命令發下后,朝中一片嘩然,卻又不意外嘉帝會這麼干。
這樣一個專斷獨行的皇帝,怎可能把首輔之位讓給有才之人。當然也不是說譚亮無才,不過譚亮的年紀也就比徐閣老小了幾歲,如今也是七十好幾的人,這般年紀能做什麼,不過是占個位置罷了。
其實嘉帝的種種安排早已有了跡象,葉莒乃是嘉帝的人,也是位能臣,因為資歷不夠,所以先是放出去主持各地鄉試,為其積攢人脈,再是放置浙江這個至關重要之地。
如今鍍金回來,也合該是閣了。
倒是林邈的閣,讓朝中很多人都有些看不明白。
因為此人一直籍籍無名,雖是翰林院后,就被提拔了中書舍人,后升至侍講學士,再之后做了禮部右侍郎。
這確實是為朝臣閣的路線,可朝中比他出眾的朝臣不是沒有,怎麼偏偏就上了他。
只有那些許人明白,此人能閣大抵還是因為收了兩個好學生。
一個陳堅,明擺著是徐閣老的接班人,只是資歷和年紀都不夠,暫時還在翰林院里任著侍讀學士,教著幾位皇子讀書。
干得是清貴的差事,待熬夠了年頭,閣是可以想象的。
一個薛庭儴。雖是這師生二人自打了朝后,就不再來往,可這種不再來往明擺著就是做個樣子,誰知道里如何。
于名分上來講,此二人就是師徒。
這個薛庭儴就不得了,浙江平開阜,不過十年不到,便坐上從一品的高位。這趟回京又被封為太子傅,去一趟河南賑災,直接把吳系一脈俱都拉下了馬。朝中文武百,舍他其誰,恐怕沒人有這種手腕。
這樣的國之棟梁,再加上其六元及第的環,日后鐵板釘釘的閣臣,青史留名的人。
所以,林邈會閣也能想象。
不管下面人是如何猜測,總而言之朝堂上經歷了一次新的洗牌。洗牌之后,朝堂又是如何局面,暫時誰也不知道。
而值此之際,薛庭儴也有了實缺,被任命為戶部右侍郎。
以其的資歷,乃至功勞,都足夠了。
可三十歲的戶部堂?也算是創了新例。
薛庭儴又大出了一次風頭,其中種種暫不細表。
對于招兒來說,男人升不升,對來說似乎沒什麼區別。
現在面對一個問題,那就是搬家。
搬家這件事看似不起眼,實則里里外外要打理的事太多,再加上又面臨招娣臨產,薛庭儴升了,總要擺個酒吧。
這些都是事,在一個人頭上。
連著忙了半個多月,這些事才算弄罷,一家人俱都遷至東華門附近的薛宅里。
到底是賜的宅子,怎麼可能會差。
看似只有三進,但因為有個很大的園子,比起那些五進的宅子也不小。在接過來前,都是新修葺的,嶄嶄新新,雕梁畫棟的,看著就讓人心里舒坦。
最重要的是位置好。
如今薛庭儴有了實缺,每天都得去上朝。若是換做以前住的地方,估計三更就要起來,如今五更起,卯時上朝,本不怕會遲。
外面已是晨初,薛庭儴還賴在榻上。
“你到底起不起?再不起去遲了,是時被監管朝儀的史記名,那該多丟丑。”
招兒很心累。
養個男人,卻跟養個孩子沒什麼區別。平日里他倒是很正經,可不正經起來,比孩子還讓人累心。
又不是要上朝,弄得自己比他還累,每天都要準點醒來,然后這個活祖宗起來上朝。
其實這麼長時間,薛庭儴還沒遲過,不過招兒將此歸咎于的勞心勞力,自然覺得責任重大。
薛庭儴在脯上了臉,眼睛依舊閉著:“再睡一會兒,昨晚半夜才睡。”
“你也知道你半夜才睡,誰讓你昨天鬧那麼晚。”提起這個,招兒又氣又恨,著腰的同時,一把將他掀開。
他也就滾在被褥里,繼續睡著,一點都沒有作為當爹當人丈夫當一位朝臣的自覺。
招兒穿好裳,回頭看著褥子里的男人很無奈。
揚聲丫頭們備水,等水壺、帕子都拿進來了,又將人揮退,擰了帕子,過來給薛庭儴臉。
任勞任怨地。
完后,又拿出中給他穿。
這廝一點都不愧疚的,明明閉著眼,還知道該抬抬,該抬手抬手。好不容易穿完,招兒也被累得不輕,一掌拍在他腰上。
“你快起來,不然等會我把寧寧來,讓你沒臉當爹。”說著,招兒就背過去洗漱了。
等洗漱完,男人已經起來了,就是哈欠連天,還沒睡醒的模樣。
“你這陣子干什麼了?總覺得你好像很累的樣子,陛下讓你去當苦力了?”
招兒不過是一句戲言,實際上還真讓說中了。
薛庭儴就是被拉去當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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