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分清楚什麼人可以惹,什麼人不能惹……
一時間,他是冷汗直流,竟說不出話來。
“茅大人,這個問題難道很難回答?”
茅文浩現在恨不得把薛庭儴給扔出乾清宮,同時更是深恨自己為了名頭,竟是惹上這個祖宗。
“茅文浩,朕從來欣賞你敢言人不敢言,怎麼今日……”
茅文浩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回陛下的話,臣的俸祿不夠用,若是折算為銀還好,若是只發祿米的那一季,下一家人要節食,并需找友人拆借,才能度日。”
話既出口,似乎也沒什麼顧慮了,再加上茅文浩早就對此事積怨在心,反正已經得罪人了,也不怕什麼。
“那些惡吏往祿米里摻雜砂石,為此臣與他們爭吵過多次。且他們見人下菜碟,不同人發的米也不一樣,諸如像臣這種人憎鬼厭之輩,抑或是位卑言小之人,發的就是那最差一等米。可臣食君之祿,替君分憂,為監察史,當敢言人不敢言,不能因為懼怕惡勢力,就閉了,做那睜眼瞎之人……”
茅文浩越說越悲憤,竟是說著說著,就伏地大哭了起來。
薛庭儴也就借著機會道:“此乃微臣革故鼎新之本意。既然發糧發銀都可,不如發銀,眾才能得到實惠。至于為何不從戶部發放,而是‘徇私’找了泰隆票號,一來是了吾妻之啟發,二來也是為了給戶部減輕負擔。”
“你妻,這又和你那妻子有何關系?”正想發怒的嘉帝,被吸引去了注意力。
“微臣出微寒,當年微臣之妻為了供微臣念書,做了些小生意用以養家糊口,才會有之后微臣蒙陛下圣恩,點為狀元。這些年生意一直未停,臣做做到哪兒,的生意便做到哪兒,是興趣所致,也是心知做俸祿之微薄,不足以撐起整個家。
“是個鄉下婦人,不懂什麼大道理,只知百姓苦,當的不能從百姓上撈銀子。所以這些年說來慚愧,臣雖居于高之位,吃喝花用卻是我妻所掙。微臣心中慚愧,每每有閑也幫看一二賬本,免不了就生意之事與商議……
“曾困頓于生意天南地北,不能面面俱到,若是其他也就罷,若管事的從中虧空銀兩,卻不能察覺,不是舍本逐末?經過一番索,也找出兩之法,那就是用兩班不同制度下的人互相監督。”
薛庭儴停頓了下,待嘉帝吸收完這些訊息,才又繼續道:“微臣這次之所以會安排泰隆票號代之,就是基于這種考慮。當然,可能會有人說,既然米糧不行,可發銀。但需知銀兩還有之分,若是有人從中做了手腳,以次充好,員們有所顧忌,還是陛下居于皇城,卻本不知皇城下發生的事。
“至于可尋其他票號,為何偏偏尋了泰隆?臣以為舉賢不避親,微臣信任微臣之妻,所以便找了泰隆。就如同陛下信任諸位堂諸位大人,將天下之重負托于眾人之手一樣。還請,陛下明鑒。”
說完,他叩首在地,再是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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