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是囊中之,哪曾想先是出了找不到傳國玉璽之事。
這傳國玉璽雖是平常從不示人,可同時也是昭示著命于天,名正言順的象征。沒有傳國玉璽,就不是實際上的真命天子。
為了提防日后有人拿此事做文章,所以嘉帝被留了一命,二皇子本想皆施,出傳國玉璽,誰曾想又發生了嘉帝丟了的事。
所以二皇子怎能不。
“那舅舅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鐘青楊努力穩住心神,道:“我們做兩手準備,先命人去搜其他府邸,尤其是陛下倚重的那幾位臣子家,著重是有兵權者。其實陛下會去薛府的可能并不大,薛庭儴不在府中,那一屋子老弱婦孺能干什麼,所以略過薛府也并不妨礙大事。至于另一手準備,我們就只能兵走險招了。”
二皇子驚疑地了過來。
“如果還是找不到,就命人放出陛下垂危的消息,召其他幾位皇子宮面圣。他們一直鬧著要見陛下,都是鄭安出面擋下的,見可以面圣,他們定會欣喜宮。是時,我們做場戲,并宣讀詔。等殿下登上大位,木已沉舟,他們也翻不起什麼大浪。”
至于失蹤的嘉帝?
只要能登上皇位,自然是二皇子說什麼就是什麼。對方若是不面還好,一旦面就撲殺之,假死也能變真死。
畢竟嘉帝已經死了,誰會想到他還會活著。
沒人敢相信二皇子敢在嘉帝還沒死的況下,就造出其死訊,并借此登基。
誰也不敢這麼想,這就是他們可以利用之。
二皇子面頰一陣搐,咬牙道:“行,就這麼辦。”
招兒站在街上痛罵了一會兒,才轉回府。
薛府的大門再度闔上,仿佛沒發生過這件事。
可這里發生的一切,暗中卻在各家各府上流傳著,都說薛家那婦人潑,竟是連衛軍的人都被生生走了。
嘲笑之有,但更多的卻是有學有樣,之后衛軍再要搜其他府邸時,有不都裝著一副高風亮節,含冤辱的模樣,要求要見圣上手諭。
這一切都給二皇子等人造了極大的困擾,不過這是后話。
另一頭,招兒帶著人回了正院。
春蘭幾個丫頭滿是敬仰的看著的背影,早就知道夫人不是一般人,今日才知夫人還能這樣。
們一陣七八舌討論之前發生的事,都說招兒威風極了,巾幗不讓須眉。正說著,就被臥房里突然冒出的兩個人給嚇住了。
“行了,閉上你們的,先都下去,這里發生的一切不準和任何人說。”
四個丫頭連連點頭,們都是招兒打小買來的,忠誠是毋庸置疑的,招兒也不怕們說。
等幾個丫頭下去后,招兒才來到桌前坐下,端起桌上的冷茶一氣兒喝。
終歸究底,也不是不怕,如今城封閉,薛庭儴不在家中,又發生了這樣的事。等于薛家上上下下幾十口人的命,都扛在一個人的肩上。
會心有余悸,也是正常。
“沒想到你也會怕。”
“是個人都會怕,莫堂主非同一般,自然不知怕為何。”
這是在譏諷莫伽不是人呢。
莫伽臉頰一陣扭曲,還要保持大度模樣,別提多毀形象了。
嘉帝抬眼瞧著他的臉,明明不該的,卻偏偏有一種看好戲的意味。
“你們到底準備什麼時候走?我男人不在家,我一個婦道人家的,也擔不起什麼事。”
莫伽被氣笑了。
這時候知道裝弱小,裝無助了,方才是誰裝腔作勢說要去宮門前一頭磕死的。這些是莫伽在春蘭幾個議論中聽來的。
“薛夫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你乃朝廷封誥的誥命夫人,如今君有大危,難道你不該而出,護佑陛下之安危。”
“我就是一個婦道人家,又沒讀過書,不懂什麼君君臣臣,社稷安危之大理。我就知道現在外面這群人正掘地三尺,他們說回去請了手諭還要來。等再來,若是發現你們在這兒,我薛家上上下下都要給你們賠命。
“所以你們還是趕走吧,我薛家寒門出,攏共出息的就我男人這一個。當了這麼些年過,銀子沒撈到半分,自己還了不,沒有什麼對不起朝廷的事。他素來重我,我和幾個孩子若是丟了命,還不知道他能干出什麼事來,所以大義和小家,我選小家。”
“若是薛庭儴知曉你此言,可是會后悔娶你為妻?”榻上的嘉帝突然道。
招兒打從說話開始,就一直沒正視兩人。
認真說來,是沒去看嘉帝。
畢竟讓當著皇帝,還是一個行不能自如,如此狼狽的老人,還真有些說不出這些話。可就如所言,怕,這種危機除了那次被紅幫所擄,也就這次最強烈了。
甚至比那次更甚,有一種屠刀就在頭頂,頃刻就要落下來之。
若是一個人也就罷,不敢想象自己若是沒了,薛庭儴會如何。更何況還有幾個孩子,是不可能拿自己孩子冒險的。
聽了這話,扭頭看著嘉帝,既不心虛,也不膽怯。
“他為何要后悔?若是他知道當下形,也會贊同我這麼做的。”
似乎被這兩人盯看的有點難,刷的一下站了起來:“你們姓祁的家里鬧不和,牽連了這麼多人。這是你們的家事,我們外人能做什麼。”
這麼說似乎有些無賴,明明是大事,偏偏被往家事上套。可又不能說說錯了,畢竟這就是姓祁的家里鬧不和,兒子長大了,覺得老爹礙眼了,就想把老爹除掉,自己當家。
天家無父子。
嘉帝早就有這種覺悟,可第一次如此深深切切的會。
他面頹喪下來,角抿著,什麼話也沒說。
莫伽瞅了他一眼,心也有些復雜,此時自然沒有再和招兒玩笑的心思,鄭重道:“他們不會再來了,至暫時不會再來。”
“你怎麼知道?”
“因為陛下是不會對薛侍郎下手的。任何一個人都會,唯獨薛庭儴不會。”
這十多年,已經足以讓嘉帝將薛庭儴視為心腹重臣。
換句話講,哪怕有一日薛庭儴犯了彌天大錯,嘉帝念著舊,念其功勛,頂多就是罷,也不會拿他如何,一份面是要給他留著的。
莫伽雖來到嘉帝邊不久,卻明白這個道理,正確是說朝中無人不明白這個道理。
“這些年薛庭儴在做什麼,你應該心中清楚,任何一項革新之舉,都不了有英明的帝王在背后撐著。陛下會遭此大難,與革新有很大的關系,若是陛下山陵崩塌,薛庭儴辛苦多年的局面將會頃刻崩塌。”
招兒地抿著角,看著眼前這兩個人。
的心在掙扎。而聽到這些話,更是天平傾斜。
“罷,你們就先待著吧。先說好了,要關頭,我可能會貪生怕死。”
說完,就離開了這里,明顯是下去安排布置了。
畢竟屋里多了兩個人,瞞得住一時,瞞不了一世。
薛府戒嚴起來。
看似與尋常沒什麼兩樣,實則各都有人盯著。
招兒又回到了正院。
作為當家夫人,必須是待在正院里。不過起居卻從臥房挪至了東次間,所幸這里有一方臨窗大炕,薛庭儴不在時,有時招兒懶,也會在這里歇下,倒是沒引起側目。
“我已經讓人給庭儴送信去了。與不,還是未知,即使了,他一個文,恐怕也沒辦法力挽狂瀾。”
床榻那,莫伽正在服侍嘉帝服藥。
見他一副不沾染凡塵的模樣,沒想到服侍人還是很有一手。
招兒的眼神有些詫異,同時也有些不懷好意,總覺得這莫伽突然從海上來到陸地,還跑到京城,竟然去了嘉帝邊,總讓人覺得很不可思議。
招兒甚至猜測,莫伽是不是在海上混不下去了,去了宮里當太監。不然何以解釋他會出現在嘉帝邊,當時來薛府時,還是穿了一太監的裳。
的眼神讓莫伽有些惱怒,服侍完嘉帝喝藥,他便把招兒了出去。
“你那是什麼眼神?”
“沒,沒什麼啊。”
“你還敢說沒什麼,明明就有什麼。”
素來高深莫測的莫伽,大抵也只有見招兒,才會被輕易挑緒。他甚至懷疑招兒是不是故意的,不然為何會如此誤解他。
他是那種人?
問題是,他和招兒也不,他是什麼樣的人,招兒也不知道啊。
招兒還是誠實的,見莫伽氣這樣,有些訕訕道:“其實當了太監也沒什麼,世道艱難,為了活命做出什麼事,都是可以理解的。”
“我不是太監!”
若不是況不允許,莫伽真想用男人的手段,告知事實真相。可惜他不能,羅敷有夫,又太有主見,再說了他如今和嘉帝還住在薛府,他也干不出那種卑鄙無恥之事。
若是沒有這一切掣肘,他也許可能……
想到這里,他深深地看了招兒一眼。
招兒一副不信的模樣,但還是道:“好好好,我知道你不是太監,我們不說這個了行不?”
“你那是什麼口氣,我真不是太監!”
大抵是莫伽太氣憤太在意,反而勾起了招兒的好奇心。問道:“那你不是太監,怎麼會在陛下邊,還那麼會服侍人?他知不知道你以前是當海盜的?宮里進人這麼隨便,都不查人祖宗八代,這麼容易就進了。”
瞅瞅!真不是他沒氣度,而是此忒氣人了,說得好像他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一樣。
尤其,聽到室中有一陣輕微的嗆笑,更是讓莫伽上了頭。
“我真不是太監,他是我親爹。”
呃!
招兒的下掉下來了。
喜歡家養小首輔請大家收藏:()家養小首輔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