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明白了。
他本不是送刀。他是為了送這道帛書!
也明白了,為何這半年來,他對態度忽然大變,冷淡至此地步。
不怪他早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恨的是,他一邊計劃長遠,在求婚之前,就擺明了是利用,要和撇清干系,一邊又在娶之后作有之狀,撥心。
世上怎會有如此無恥之人。
姜含元緩緩拳,得骨節咯咯作響,恨不能立刻沖到他的面前,一刀捅進他心窩,把他那顆心給挖出來,看看到底什麼。
長長地呼吸,命自己冷靜下來,然而口卻悶得氣涌,最后站了起來,走出營門,停在外面。
頭頂明月當空,曠野里的大風,不停地吹著如若火燒的面容。著月,忽然想起那一夜,在云落城外,他帶著哭累了的同騎一馬,從崖山回到了城中。
真的沒法相信,能那樣待的男子,他說過的話,親過的吻,全部竟然都是出于虛和假意。
就這樣微微仰面,定定著明月,一個念頭,慢慢地從心里浮了出來。
他即便真的一開始就打定主意將來要擺,也本無需如此大費周折。
這樣的做法,完全不合常理。
究竟是為了什麼,他要在求婚前,就在用作聘禮的刀中,放置了這封帛書?
他到底是出于什麼考慮?
當憤怒和失被風吹散,疑慮涌上了心頭。
回到帳中,再次拿起帛書,反復翻看,正諸念紛,忽然聽到帳外傳來了一陣說話的聲音。似是楊虎來了,正在低聲詢問親兵,是否已睡下。
姜含元下心事,收起帛書,起掀開帳門,走了出去,問什麼事。
“方才剛收到陳刺史那邊傳來的消息,道大軍所需的最后一批糧草和輜重早已準備妥當,本早該送到了,不料在途中,遭遇一支意圖截道的狄兵,耽擱了一段時日。好在有驚無險,他已引開狄兵,如今正繞道趕來,大約再幾日便能抵達。只是這回耽擱有些久,怕將軍焦急,故派人快馬先送來消息,好將軍你放心。我見夜深,也不是大事,怕打擾將軍休息,本想明早來稟。”
姜含元道:“無妨,有事隨時來報便是。”
“還有,來人說,此番同行的,還有一個名張寶的侍人,說是來自長安,來尋將軍。”楊虎又道了一句。
姜含元一怔:“張寶?”
楊虎點頭:“是。陳刺史親自送他來的。”
姜含元心跳倏然加快:“誰派他來?”
楊虎搖頭:“這個不知。或是攝政王殿下?”
姜含元立刻命他將送信人帶來,問了幾句,聽他描述,那個長安小侍的樣貌,確系張寶無疑。
再也無法等待,將事待了,當夜便帶著一隊人馬,連夜出營,親自去接陳衡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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