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楠眨眨眼睛，眸忽閃忽閃，故作煽裝：“好！”

“來！”薑雁北在腦門點了一下。心道，只希薑之明和宋岑是真心不再反對。那麼，他大概也能勉強和他們維持現在這樣的親子關系。

但是……

沈楠見他陷沉思，推了他一把，笑：“想什麼呢？”

薑雁北抬頭定定看著，黑沉沉的眸子裡，波湧，他默了片刻，忽然彎一笑，猛得將打橫抱起來往臥室走：“差點忘了正事。”

沈楠笑著道：“就說你是個斯文敗類！”

不管宋岑那番話，到底是因為不想和兒子關系因此破裂，還是他們一貫的以退為進手法。對於薑雁北來說，都算是松了口氣。至暫時不會再聽到他們反對的話，影響心了。

所以在宋岑上門之後，他和沈楠著實過了好幾天不錯的日子。

直到又一個周一，他被院長去了辦公室。

院長遞給了他一疊材料。

“我們院和澳洲SV生實驗室簽訂了一個長期合作計劃，你是院裡最年輕的副教授，經過幾位領導的一致意見，將下半年去澳洲訪問的名額給你，為期一年，希你在科研上更上一層樓。”

薑雁北有些愕然地看著手中的材料，江大生科院是大院，每年都會有青教公派出國。但這樣的機會，通常會優先給本土博士，像他這種海歸，大部分只會選擇短期學習和訪問。

他沉默了片刻，道：“謝謝領導給我這個機會，不過我剛剛回國，手上幾個項目正在進行，只怕不是太方便。”

院長笑呵呵擺擺手：“這個你不用擔心，你沒做完的項目，給別人就好，只要是你自己申請的，就算是別的老師或者博士給你收尾，第一研究人還是會署你的名。而且你出去之後，和澳洲那邊合作的項目，含金量比你現在手上的課題肯定高很多。”他頓了下，道，“這麼說吧，你也算是院裡的一塊招牌，院裡也是打算對你重點培養。你現在已經是副教授，等訪問一年回來，正好職兩年，按著教育部和學校的破格條件，可以直接升為教授和博導。”

薑雁北想了想，道：“院長，您讓我考慮考慮行嗎？”

院長笑問：“怎麼？這樣的好機會你不願意嗎？”

薑雁北也笑：“我當然願意，只不過有點突然，我還得看看那邊實驗室做的課題，是不是我擅長的，不然去了也不能提高自己。”

院長點點頭：“行，你慢慢考慮，下半年才過去，你也可以提前和那邊接洽一下。”

薑雁北笑著道：“那院長您忙，我就不打擾您了。”

院長揮揮手，等他轉過，忽然又住他：“對了，我和你父親有一段時間沒見面了，前幾天本來說了一起喝一杯，哪知臨時要去外地開會，放了他的鴿子，你可得一定要他說一聲，我不是故意的，等回頭有空，肯定親自上門。說起來，這個SV生實驗室的項目，還是他幫忙牽線的，我得好好謝他。”

薑雁北震驚地看向他，皺眉問：“這個項目是我爸牽線的？”

院長像是失言一樣，打著哈哈道：“他專門叮囑我別告訴你的，免得以為推薦你去是因為他的關系。其實就算不是老薑幫忙牽線，你也是首選，畢竟你是咱們生科院的招牌。所以你不要有心裡負擔。”

薑雁北默了片刻，笑道：“謝謝院長，我知道了。”

然後轉出門。

手中的文件越握越，還沒來到樓下，已經皺一團。等到了一個垃圾桶邊，他毫不猶豫地扔了進去。

原來是這樣！

原來那天宋岑那番話，果然是以退為進。剛剛假心假意地說不反對自己的個人大事，只要他覺得開心就好，轉就略施小計，準備將他弄去國外一年，讓他和沈楠分隔兩地。

之後還要做什麼呢？反正那打鴛鴦的棒子，遲早要徹底揮下來。

不干涉麼？怎麼可能不干涉？他這個兒子是他們本來引以為傲的作品，所以絕對不允許出現瑕疵。

而沈楠對於他們來說，就是瑕疵。

他想笑，卻又實在是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