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從口袋中出一個紅包:「給你轉錢你沒收,今天你來,是想把錢給你,之前謝謝了。」
小白花眼淚說來就來,打掉紅包,丁嬙哽著聲音道:「子默,我幫你真不是為了錢,你能不能別趕我?你放心,我不會打擾你做事,讓我給你做飯,給我個照顧你的機會就好,你……」
我打斷,星星眼:「真的嗎?!那等我跟子默在一起了,你能順帶連我一起照顧了嗎?」
「你!」丁嬙掛著眼淚怒視我。
「哎呀妹妹,我前一陣還看見你給凌宿送飯呢,你到底是在追誰啊?」
丁嬙面一白,慌忙轉頭看江子默:「子默,我……我……」
「我、我、我」了半天,一句有用的沒說出來,最后憤恨地瞪我一眼,哭著跑了。
好好的主,長了張好好的,只會哭,不會說。
我撿起地上的紅包,坐到江子默對面看他吃飯。
「你知道丁嬙跟凌
宿有來往?」
「嗯。」
我更不解:「那你之前還那麼相信?!」
「剛發現。」他頓了頓,繼續道,「而且丁嬙本不壞,就是子,估計是被利用了。」
「江子默,你還雙標啊,當初我什麼都沒做你就懷疑我,對丁嬙倒是深信不疑。」
「不子默了?」他笑道。
「……」
江子默是個很笑的人,最起碼在觀察鏡中看了那麼久,看見他笑容的次數一只手都數得過來,大多還都發生于他在療養院哄媽媽的時候。
所以此時此刻,他那帶著調侃意味的笑,對我沖擊力巨大。
直愣愣看著他,一時都失去了回侃的能力。
江子默將垃圾收好,系好塑料袋推過來:「麻煩待會兒幫忙丟掉,我瞇一會兒。」
說完,他就直接趴到石桌上。
盯著他發旋看了半晌,我小聲提起袋子準備起。
「倪慕凡。」江子默忽然開口,「如果我不相信你,發現你住我隔壁的第二天就會搬家了。」
怔愣數秒,滿腔歡喜自心口炸開,快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嗯。」低低應下,我叮囑,「你上工小心,別傷到手,我走啦。」
回程的腳步都輕快許多。
在工地外側長街接到電話時,我聲音里都還著笑意:「喂。」
「中午好啊,倪小姐。」
角瞬間收平,是凌宿。
12
「凌爺的畫是賣不出去了嗎?這麼閑?」
「我的事業不勞倪小姐費心。」
這道聲音是同時從聽筒和現實中傳來的,我猛地轉頭,就見凌宿已經走到距離我數米的地方。
掛斷電話,我嗤笑:「天賦不夠就要多努力,凌爺不該這麼浪費時間的。」
這次凌宿倒是很沉得住氣,他不怒反笑:「多謝倪小姐的建議,只是……」
他刻意頓住,而后盯著我一字一句道:「天賦這東西,是與生俱來的沒錯,但失去也是瞬間的事,你說呢?」
凌宿臉上賤兮兮的得意過于明顯。
我心中升起一不安:「統,他要干嗎?」
「在看。」短暫停頓后,系統大聲道,「不好!凌狗剛找人買通了工地上的人,江子默有危險!」
剛才呼喚系統的第一時間,我就開始快速往回沖。
從轉移江媽媽開始,牽一發而全,這個世界的事不會再按照最初的發展走。
凌宿不了江媽媽,勢必要有其他作。
他暫時沒有殺掉江子默的心思,按照這狗東西的思路,他想要江子默活著失去一切,然后掙扎于最底層。
凌狗剛才說什麼?天賦?
他的目標是江子默的手!
與此同時,我已經跑到了我們剛才待的地方。
石桌邊哪還有江子默的影?
現在是休息時間,現場走的人不多。
「在前面拐彎的腳手架那里!」系統道。
我剛跑過去,就見江子默站在一面要拆除的板子跟前。
他左右各站一人,自己雙手在板子上,似是在幫忙扶著。
忽然,他左側那人示意他看什麼,而后后邊那人趁機舉起了錘子。
「江子默!」我邊喊邊沖過去推開他。
但錘子的力道已經過來,即便我快速側了,錘頭還是剮過我胳膊。
淦!真他麼疼!
「倪慕凡!」江子默慌忙扶住我。
我一向怕疼,生理眼淚奔涌而出,江子默顧不上其他,抱起我就往外跑。
途中與特意趕來看戲的凌宿上,江子默直接一腳踹了過去。
畢竟是地下拳館的常客,凌宿這個貴爺不住力,后退數步,捂著腹部跌坐到地上。
我拍拍江子默手臂:「別慌,皮外傷而已,我避開了,沒傷到骨頭。」
江子默不吭聲,直至我們坐上出租車好一會兒,他才開口:「你是傻子嗎?」
「雖然我很想讓你心疼,但我真沒有傷很嚴重,只是怕疼才哭。」手平他皺的眉心,「皮外傷去醫院理下很快就能好的。」
「會留疤。」
「不會啊,現在祛疤產品效果都很好的,再說了,就算留疤,也比你畫畫的手廢了強啊。」
「我畫不畫畫到底跟你有什麼關系?!我早就放棄了!」
「騙人!你答應不再去拳館,就是還存著心思把畫畫撿起來。」
像是被我中,江子默扭過頭不再理我。
上藥過程中,我疼得齜牙咧,江子默在旁邊一錯不錯盯著我傷口。
等結束后,我緩了好幾口氣,逗他:「你要是真過意不去,就給我畫幅人像吧。」
數秒后,他才看向我:「很久沒畫了,可能畫不好。」
「那就畫到我滿意為止,行嗎?」
「好。」
13
看在救手之恩的份上,江先生今天沒再讓我吃泡面,不僅親自下廚炒了菜,還大方地給我點了塊布朗尼小蛋糕。
我正滋滋吃著,系統開始煞風景:「瞧你那不值錢的樣子,你不是不喜歡吃甜的?」
「誰說的?」
「咱倆這麼多年,我就沒見你吃過幾回甜食。」
「喜歡的,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有點排斥去吃。」
「中的人真是什麼都能謅啊。」
我懶得理系統,趁江子默今天好說話,我再次提起上次的話題。
「哎,問個問題,你給我說句實話行不?」
「你問。」
「你到底喜不喜歡丁嬙啊?」
話音剛落,江子默頓住,他抬眼,神認真:「說出來你可能不會信。」
「信,只要你說我就信。」
「我克制不住對產生好,像是不控,會去關注,覺得溫漂亮,會莫名其妙為心……但我心底又很排斥這份傾向。」江子默有些張,「所以我覺得,我不喜歡。」
聽完他的話,我角已經開始不自覺上翹。
那些不控的反應,是系統故事線的宿命。
所以,江子默真的不喜歡丁嬙。
但很快,我角弧度就止住。
那讓他有這麼大力量抵抗宿命的,會不會是另一個人?
淦,敵怎麼這麼多?!
大概是我臉上的怒意太明顯,江子默再開口時聲音都有些繃:「你不相信是吧?」
盯著那張把我迷得七葷八素的臉,我默默罵了句「男妖」。
「信!」
猛地拉幾大口飯,我平復緒:「你邊還有其他人嗎?」
「沒有。」
意料之中的答案,我看過他過往九趟,除了丁嬙沒有別人。
那讓他到本能反抗系統的,是進系統世界之前的人嗎?
心底的酸泡泡一個接一個往上涌,蛋糕也不想吃了。
「既然你不喜歡丁嬙,那你能不能答應我件事?」
「什麼?」
「以后丁嬙約你出去,你不要去。」
他眼里帶笑:「好。」
猜到他想什麼,我趕補充:「不是因為吃醋!是怕你有危險,還有凌宿,你也得提防。」
提到凌宿,江子默瞬間黑了臉:「知道了。」
我剛松下一口氣,他忽地又開口:「倪慕凡,你會不會有天突然消失?」
「可能吧。」
這是我最后一趟旅程,如果能得到江子默的真心,不僅會收獲本世幸福,還能徹底結束在這里的循環。
如果不能,就會按照統哥所說,抹掉我這十趟的攻略記憶,投新攻略世界重新開始,無休無止。
所以統哥不理解,我為什麼要在最接近勝利的時刻選擇江子默這個難搞角。
我承認,最初是有幾分賭的分,但更多的是自信。
因為從未有過敗績,我原本堅信自己能打江子默,或早或晚而已。
但現在忽然發現,他大概率曾有一個進本能的人,我那點篤定頃刻間就潰不軍了。
抬眼看江子默,發現他也正在看我。
對方的眼神太復雜,我第一次覺得他難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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