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從小到大第二次見到肖清如此失態。
猩紅的眼尾、絕的眼神、繃的肩膀……
一切一如當年。
「那是我的人,就算是我不要的!你也不能!」
他的人嗎?
本以為自己早已麻木,沒想到聽到這話心還是麻麻地疼。
想要上去狠狠地給渣男前夫一個掌,可看到肖清更加蒼白的臉,走在理智前面。
「都別鬧了,我有事單獨地問肖清。」
肖硯角微微地傷,滿臉怒意,不服氣地想要繼續。
「夠了,肖硯,他畢竟不好……」
我知道他的脾氣,明白拉不開,索護在肖清前。
拳風呼嘯,最后重重地砸在了旁邊的墻上。
力道之大,拳頭冒。
肖硯一如當初那樣郁地看著我,站在我面前,結微,難聽的話想要口而出,卻還是生生地咽了下去。
「別鬧了,都出去……」
這句話說得極為艱難,肖硯還想說話,似乎是心疼我,只邦邦地留下一句:
「我在外面,有事我。」
說罷,就拉著方晴強行離開。
……
屋只有我與肖清兩人。
他坐在沙發上,眼下青紫極為明顯,臉更加不好。
習慣就是這麼可怕,我不自覺地為他拿了冰袋冷敷傷口,從藥箱找出了他的常用藥。
他卻手推開。
「為什麼是哪天我發現一切?你知不知道那天是什麼日子?」
這是我一定要知道的答案。
出軌、抓包、離婚,一切這麼順利……
像是他故意設計的局。
肖清的眼底緒洶涌,最后站起,平靜地看著我的眼睛,一字一頓道:
「結婚五周年紀念日。
「我知道,我是故意的。因為我知道那天你一定會很早回家。」
他嗓子發啞,眼角微紅,薄一張一合,角含著一冷笑:
「對不起,是我錯了。
「我不該跟你結婚。你對我……」
「保姆而已。」
6
無盡的抑,無盡的黑暗。
再次醒來已是清晨,邊似乎躺著一個人。
記憶中,肖清說完那句話,我發瘋般地灌酒。
后來。
好像肖硯又回來了。
那個渾小子,一定又拿我家的鑰匙。
后來。
他們好像大吵了一架。
恍惚間只聽到「攻略……全……夢想」之類的詞。
再后來,有人抱起了我……
等等,我邊有人。
翻扭頭,就看到肖硯溫順得如小狗般漉漉的眼睛與不懷好意的壞笑:
「姐姐,早安!
「昨天晚上……
「昨天哥哥好兇,我好害怕……」
肖硯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看著我,看著我落荒而逃的樣子,重重地咬著字:
「姐姐不會不認賬吧!」
……
我了自己整齊的服,臉上除了無語,只剩無奈:
「小硯……」
肖硯一撇,委屈道:
「知道姐姐不認賬,只要姐姐閉眼就好,閉眼后,我就不鬧了。」
我只得閉眼。
下一秒。
一枚戒指穩穩地套在我的指尖。
我睜眼一看,是屬于肖硯的那枚家傳戒指。
「姐姐,他不能給的,我全給你。
「姐姐……你能不能……
「看我一眼。」
著他堅定且認真的目,我恍惚了。
印象里,十八歲的肖硯也曾這麼認真且熱烈地盯著我,問我同樣的話。
7
那是很多很多年前。
那時候的我剛剛穿書而來,還是個中二。
我曾無數次懷疑攻略系統的數值。
也曾無數次以為自己與肖清是真。
甚至直到剛才都不明白為什麼方晴會是白月。
原因無他。
我與肖清是真正的「青梅竹馬」。
只不過是保姆版的。
對,我不是落魄的富家千金。
而是肖家保姆的兒。
落魄小太窮遇到優秀多病的豪門公子。
多浪漫的開端。
很難不心!
我勤勤懇懇地追了他很久。
符合溫度的熱牛、時時裝在上的小藥盒、早上親手做的午餐便當,還有無數寫滿心事的小紙條……
那一年盛夏。
一切剛剛好。
刺眼的我除了眼前的肖清,看不到什麼人的存在。
我笑著,出兩個拳頭:
「選一個!」
他像往常無數次無奈地笑了笑,隨手點了一個。
我張開手,手心里藏了一顆他喜歡的草莓味的糖,一口吃掉,然后踮起腳尖……
輕輕地在他臉頰印上一個吻。
我本想鼓起勇氣,吃一顆草莓糖,然后親他一下。
但是最后還是膽怯失敗了。
我氣惱得不知所措。
他的耳朵全紅了,整個人呆呆地愣在原地,可下一秒……
他低頭溫地印上了我的:
「當我朋友。」
從此,我了他的朋友。
那時候的所有人都知道,肖家爺與保姆的兒在一起,還把生生地寵上了天。
那時候的肖清,眼中對我是毫不掩飾的意。
系統提示的攻略值也在飛速地上漲。
一切都改變在攻略值 99% 的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一向不回家的肖家家主——肖父,帶來了一個男孩。
肖父一向嫌棄肖清病歪歪的樣子,對他從沒有好臉。
可唯有那日,對他很溫:
「阿清,這是保安的兒子小硯,你們一定要好好地相。」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肖清失態的模樣。
猩紅的眼尾、絕的眼神、繃的肩膀……
肖父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為何瞟了我一眼:
「別忘記咱們的易。」
小硯也住進了這個家。
我是保姆的兒,小硯是保安的兒子。
他與肖清完全不同,是個開朗的大男孩。
我穿書之后沒有什麼朋友,本就年紀相仿,沒幾天打了一片。
他總是眉眼彎彎,我「姐姐」。
我開始將他當作親弟弟。
然后……
先是小硯總拿著過于清淡的飯菜來我面前,眼道:
「姐姐吃不飽。」
我可憐他,地給他自己的零用錢。
后來只要小硯在的地方。
那些人就故意冷眼相待。
最后是無數難聽的閑言碎語。
他們說小硯是肖父的私生子。
小硯聽了這話,眼睛紅腫,一言不發。
我在人前把傳閑話的人,狠狠地罵了一頓。
罵人的時候,肖清就在我的后。
他眼角眉梢全是啐了冰的冷意,我以為他誤會我仗勢欺人,忙上去解釋。
然后。
他甩開了我的手。
【好度 50%。】
他一連幾天沒有理我,跟我開始了第一次冷戰。
我去找了他好幾次,他越冷淡,我越委屈。
天地良心!
就算穿書,我也是個現代人。
怎麼可能允許這種霸凌與明晃晃的造謠?
況且……我罵他們,是怕這話肖清知道,怕他生氣傷心。
我越想越難過,在他不理我的第三天,終于忍不住發火了。
大哭著質問他。
才剛掉了一滴眼淚,他就明顯地慌了。
忍了半天,還是抬手幫我掉眼淚,無奈嘆氣的同時,了我的頭:
「我很討厭他。」
我含著淚珠,驚訝地向他。
那是我第一次從肖清眼底看出對一個人徹骨厭惡的痕跡。
肖清拉著我的手,勾起角,不過笑意并不達眼底,他著我的額頭,似乎很累很累:
「答應我,遠離他。
「我……只有你了。」
我點點頭。
開始默默疏遠小硯。
8
直到有一天……
一天沒課,跑回來。
剛走到半路就聽到肖家吵吵鬧鬧:
「小雜種!」
「打死他!」
「私生子!」
……
一連串的罵勾繪出了一副不堪的畫面。
整個瞬間凝固,剛去角落拿了個掃把,想去主持公道。
「不許欺負……」
下一秒,日下。
一頭發、角微破的小硯眼底戾氣一閃而過,一拳一個,輕輕松松打得那些人落花流水,最后從角落撿起磚頭,沖著二樓肖父的辦公室扔去。
作行云流水,漂亮至極。
我嚇得不自覺地后退。
他回過頭的一瞬間看到我,眼眶立馬閃過一,然后瞬間紅了。
挽起角,出傷的胳膊,吸著鼻子,委屈道:
「姐姐,他們打我。我好疼……」
「我都看到了,從你一口氣打翻三個壯漢開始。」
他愣了愣,然后快速地抓住
我的手:
「快跑!」
那一瞬間,我大腦宕機,不自覺地被他拖了好遠。
然后才大夢初醒:
「放手,別拉拉扯扯的。」
他轉過頭,滿臉壞笑:
「現在,你了同伙。姐姐……」
9
「唉……」
「第九聲嘆氣。」
「唉……」
「已經第十聲嘆氣了。」
……
小硯眨著眼睛,滿臉無辜:
「姐姐嘆什麼氣?」
我還能嘆什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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