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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葬場》 第 7 節 崇關北

我將計就計假裝狼狽地避開梵念的作,腳下一不小心被桌椅絆倒,順勢摔進了床榻上。

憐兒踉蹌著站了起來。

死死瞪著我,攏了攏摔散的發,面上浮現出一個滿懷惡意的笑。

「姐姐想必一定懷念為軍的時吧?別急,這次你不會那麼痛苦,我會讓你心的梵念,同你共赴巫山。」

「崇關可汗那般驍勇的男人才配得上我,你一個殘花敗柳的子,如何能同我相比,我才是可汗的閼氏,才是他最人!」

「把的臉劃爛!狐子模樣真人想吐!」

著、大笑著,仿佛已經

判定了我下地獄的結局。

梵念的手上了我的小

我強忍間的干嘔,佯裝不敵的模樣被梵念撲進床榻。

啞沉重的息像尖刀一樣剌著我的皮

我忽然覺得心里沒底。

我一時興起的計謀不一定會真的有人來救我。

上一世那的恨意和暗無天日的折磨突得竄進我的腦子里。

黏膩熱的手在我上游走,眼前發生的一切好像同上一世重疊了起來。

金線織就的紗輕而易舉地被撕裂。

我眩暈的世界里是梵念被充斥的雙眼。

7

「呃……」

痛苦的悶哼在我耳邊響起。

溫熱的、帶著腥氣的灑了我滿臉。

隨即我被一大力扯進了懷里,那人上帶著令我安心的大漠氣息。

我猛地了口氣,眼淚后知后覺地涌了出來。

我賭對了。

他又救了我一次。

我后怕的緒忽然上頭,好像找到了落腳的歸宿,揪著他的領用力哭了出來,仿佛要將我從前過的屈辱和委屈都傾訴給他。

即便我知道這是我的計劃,可毫無反抗之力的悲戚將我生生拉回了那段煉獄般的回憶。

我的眼淚鼻涕蹭了他滿,他也毫不在意。

他只是用糙的掌心一遍遍干我的眼淚,又一遍遍對我說:「別怕。」

我被他的手剌得臉疼,才終于后知后覺地到不好意思。

我從他懷里退出來,看著我被他們糟蹋得不樣子的寢房。

憐兒整個不正常地扭曲著,臉上完全沒了

梵念的角流著,正毫無聲息地癱在地上。

「方才路過你的寢房,我聽見里邊的響不正常,進來便看見那禿驢對你不軌,就直接殺了他。」

止戈換了巾帕著我的臉,滿不在乎地說著他殺了人的事實。

我的呼吸頓了頓,才仰起頭問他:「你為何要救我?」

他沒說話,只把發尾的紅珠放在我的手心。

「你是我的閼氏,我的使命就是守護你。」

他的神嚴肅,細看之下還有不明顯的戲謔。

「這是閼氏利用的我第二次。」

我心里一

原來他早就看了我。

我正苦于怎麼接過這個話茬,他卻已經替我找好了理由。

「閼氏這麼漂亮,我心甘愿被你利用。」

我笑了起來,手指輕輕那張,又抬頭吻了上去。

「乖孩子。」

止戈渾都僵起來。

他手足無措地摟住我,眼睛一眨也不眨,像是傻了一般。

我看著他呆愣愣的模樣,噗嗤笑出了聲。

他臉上的紅蔓延到了脖頸,掐著我的腰把我放在床榻上,又莽撞地站了起來。

「你、我……」

到底是年歲尚小的年郎,想必沒被子這般孟浪得輕薄過。

我勾了勾,垂眸斂去了眼底的意。

快些喜歡上我吧,止戈。

別把我當你的責任,把我當你真正能攜手一生的妻子。

止戈不知我心中所想,像是為了緩解氣氛,他開口轉移了話題。

「那個婢我把骨打斷了,該怎麼置?」

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憐兒整個人像是從水里拎出來的一樣,涎鼻涕流了滿臉。

里還不干不凈地罵著。

「賤人!我殺了你!我一定會殺了你!」

我走過去,抬碾上了斷裂的傷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刺耳的哀號剮蹭著我的耳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丑陋的模樣。

害人終害己。

我對已經仁至義盡了。

我捂住,一點一點將銀簪刺進嚨。

以牙還牙的手段太過毒,倒不如直接給個痛快。

在我懷里力掙著。

待簪子全都沒的脖子,猛地彈起,重的「嗬嗬」聲也終于消失。

我報仇了。

潔白的圣了臟污不堪的模樣。

我索然無味地甩了甩沾滿跡的手,轉頭把手上了止戈的領。

他站在原地,毫不閃躲,笑著縱容著我的作。

我整個人都進了他的懷里。

「現在我們是一丘之貉了。」

他抿著,眼底滿是興味的笑意。

「有沒有獎勵?」

我愣了一下,閉上眼主啃了他下一口。

「夠不夠?」

他悶悶笑了起來,

一把按住我的后腦讓我埋進了他的膛。

「閼氏真的好生有趣。」

我沉浸在令人安心的氣息里,循著記憶上了他發尾的紅珠。

「帶我去崇關吧,帶我去看看你從小生長的地方。」

止戈拿手背蹭了蹭我眼尾干涸的漬,又微不可察地用

「都聽閼氏的。」

昏暗的下,搭在床尾的那只手,詭異又緩慢地

8

止戈陪在我邊,對阿爹阿娘坦白了梵念和憐兒對我的惡行。

我已經做好了被責怪的準備。

可爹娘在乎的卻是我傷。

「阿爹、阿娘,我沒事。」

脖子上青紫的印記和潔白袍上的漬看著確實駭人。

他們不放心,來了醫師為我細細診治了一番,聽到醫師說無礙才終于松了口氣。

阿娘心疼地著我的脖子:「沒有什麼比你在娘心中更重要的了。」

我朝一笑,斟酌了許久,才下定決心把憐兒是阿爹的兒的事告訴了

哪知阿娘嘆了口氣,似是早有察覺。

「你爹當初把憐兒帶回來的時候,我就已經發覺了。」

「你爹不是濫的人,可如今的世道,也不能要求男人忠貞,他從蠻夷回來后便對我好得過了頭,我給他選的人他也就那麼擱置著,看也不看。」

「我知曉他是做了對不起我的事,對我愧疚罷了。」

「無論怎樣那子也是無辜的,我也派人去尋過,但是一無所獲。」

「你十歲生辰那天,我撞見了憐兒同生母在宮殿外談,生母氣不好,我本想接進宮殿,又怕不愿,只能暗中安排了個己的人去照顧,又過了幾年,不慎在冰面上跌了一跤,花了許多昂貴的藥材也沒能救回來,生孩子虧損得太多了。」

阿娘說完便拍了拍我的手背:「別可汗等急了,去吧。」

頓了頓,又說:「若在那邊不開心便回來,苗疆永遠是你的家。」

我哽咽著點了點頭。

休整了幾日后,我穿著苗疆艷紅的婚服,由我爹牽著,一步步到止戈手上。

阿爹罕見地紅了眼:「小縱,還可汗海涵。」

止戈握我的手,對著我爹行了苗疆最隆重的跪拜禮。

「大王放心,我一定護閼氏余生周全。」

在無數人的注視下,我踏上了前往崇關的馬車。

崇關路遠,止戈一路上也沒苦著我。

他會在長滿鮮花的山頭停下,親手為我別上一朵泛著香氣的小花。

桀驁的年郎會帶著我駕馬在草原飛馳,遇見景也會迫不及待朝我分

他在盡他所能對我好。

我靠著他的膛,兩人的長發在和煦的風中肆意纏。

我側頭看向他。

他叼著草葉對上我的雙眼。

恣意地笑在他眉眼間綻開。

我聽見他說:「閼氏比這世間景還要我的眼。」

這一刻,我清晰地聽到了他腔中激烈的心跳。

那是不控制的、難以自抑的心

9

抵達崇關那日,止戈在族里又以崇關的習俗同我舉行了一場婚禮。

皮裹在我的上,象征可汗份地位的狼牙項鏈被止戈掛在了我的脖子上。

他擁著我,將我隆重又正式地介紹給了族里的所有人。

「這是本汗的閼氏!是崇關的月亮!」

震耳聾的歡呼和狂野奔放的曲子和舞蹈將我們團團圍繞。

上也沾染了大漠的氣息。

我笑著,攀在止戈耳邊大聲喊:「止戈!」

他轉頭看向我,漂亮的眼睛里滿含著炙熱的意。

我抿了抿,對接下來即將說出口的話到了些許的

我緩了口氣,長胳膊摟住他的脖子。

「我心悅你。」

他應當是聽清了。

否則不會用那般熱烈的、難以令人招架的眼神看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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