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清潭寺里求來了上好的檀木,一刀一刀雕刻了凌溢的樣子。
雖然一點都不像,不仔細看本看不出來,但凌溢還是視若珍寶。
我看著凌溢手中的木人,心中苦。
苦笑:「這麼多年了,難為你還收著。」
凌溢像是知道了什麼一樣,一直笑著說話。
年
時期的糗事,然后就開始不停地道歉。
他側目看到我手中的粥的時候,對我說:
「正好我也了,景兒你能不能喂我。
「既然你不愿意跟我走,等我喝完這碗粥,就離開皇宮。」
我應了聲好。
等你喝了之后,我會送你離開。
粥里面的毒藥是大國師之前給我的,無無味。
大國師說人喝了之后睡一覺就走了,閉上眼就走了,一點都不痛苦。
我一勺一勺地喂著,手止不住地抖。
等粥快要見底的時候,我扶著凌溢睡下。
讓他先睡一覺。
我踉踉蹌蹌地離開殿,整顆心猶如被人一片一片碾碎那般疼,痛得我不過來氣。
沉蕪心疼地看著我,眼淚不停地掉:「娘娘,您后悔嗎?」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等我解決了宋涵,圓了大國師心愿之后,一切就都結束了。
沉蕪見我不說話,哭得更厲害了。
問為什麼也不說。
14
前朝現在了一團,士兵加急送來了帶的急報:「一日前南明皇帝帶人殺了回來,我軍節節敗退,潰不軍。」
因為是突然襲擊,我軍本來不及反應,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失去了好幾座城池。
馬上就要打到京城來了。
南明皇帝?
不是在皇宮中嗎,怎麼可能帶兵殺了回來?
柯隨安隨即帶人來到我宮中,問凌溢的下落。
我冷冷地回復:「一個時辰前,賜死了。」
柯隨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暴跳如雷地著我的脖子。
「怎麼可能?凌溢帶兵打過來了!」
我覺自己像曬焦了的魚,不過氣來,瞳孔漸漸放大,下一刻就要死了一樣。
好在柯隨安松開了手。
我著氣,連忙讓沉蕪去殿看一下凌溢還在不在。
沉蕪突然撲通一下跪在地上,不敢直視我的眼睛。
「皇后娘娘,都是奴婢的錯,奴婢放走了他。」
柯隨安聽到后,一腳踹倒了沉蕪。
那一腳用盡了全力,沉蕪大口大口地吐著。
我顧不上問沉蕪為什麼要這麼做,連忙去了殿。
虎符果然不在了。
先皇死后,為了給我多一層庇佑,把虎符到我手中。
讓我與柯隨安相互扶持,守好西楚的江山。
只有我和沉蕪知道虎符放在了殿,就連柯隨安都不知道。
我眼前一黑,重重地摔在地上。
沉蕪跟在我邊已經十多年了,早就了彼此的家人。
不可能!
這不可能!
一巨大的無力向我襲來。
我終于想明白了,這是一個陷阱。
從柯隨安接到宋涵的求救信,讓他救于水火。
再到柯隨安把二人都帶了回來,攪弄朝綱,讓宮中地覆天翻。
隨后和三元一起設計了一場苦計,難道是為了虎符?
可凌溢昨日明明還在這里,怎麼可能帶兵襲擊。
我把這一切告訴柯隨安,連忙讓宮人去看宋涵。
宮人很快就回來復命,說皇貴妃出宮了。
出宮了,應該再也不會回來了。
柯隨安握拳頭,頭也不回地去了宋涵那里。
我把沉蕪單獨留了下來。
沉蕪剛剛被柯隨安狠狠踹了一腳,又被掌,臉腫得不樣子,發凌。
我終究是心,拿出一盒藥膏給沉蕪敷上去。
沉蕪哭著不樣子,一把握住我的手,撲通跪了下去:「娘娘,奴婢真的不知道孝明帝是打虎符的主意。
「是奴婢看這些年您在宮中過得并不開心,就想讓孝明帝帶您走,不想讓您困在這深宮當中了。
「孝明帝當初的確向奴婢打探過虎符的事,但是奴婢什麼都沒說,奴婢真的不知道孝明帝是怎麼知道虎符在殿的。」
我扶起來沉蕪,輕輕拍了拍的手。
「我信你。」
我看向外面的落葉,雖然是盛夏,但是滿目蕭瑟之象。
「娘娘,現在要怎麼辦?」
「只能死守。」
「西楚不能亡國。」
調大軍的虎符不見了,林軍不過七千余人,怎麼抵擋得了南明?
15
柯隨安把自己關在寢宮一個人發瘋,宮人們沒一個人敢進去。
我推開門,看到已經幾近崩潰的柯隨安。
衫不整,渾酒氣地仰躺在地上,像被人出來魂一樣,見我來了,癡癡地笑著。
「你說,涵兒是被迫的對不對?
「心里一直的人是朕。
「明明是給朕寫信,說凌溢待不好,想要我接回家的。
「怎麼變了這樣?
「怎麼變了這樣?」
我恨鐵不鋼地看向柯隨安,都什麼時候了,心中竟然還是這些兒私。
拿起茶水潑了柯隨安一臉。
「柯隨安,南明馬上就要打過來了,西楚就要亡在你我二人手中了你知不知道!」
柯隨安像是沒反應一樣,在一堆廢墟一樣的東西里面不停地翻找。
隨后把玉璽扔給了我。
懶懶地開口:「虎符是你弄丟的,跟朕沒關系。
「西楚也是亡在你手中,跟朕沒關系。
「朕本來就不想當這個皇帝的,是父皇為了把你托付給朕,才把皇位傳給朕的。
「你這麼關心西楚的天下,你去把虎符奪回來啊!
「你阿爹說得沒錯,你就是個災星。
「一出生就克死了你阿娘,后來又克死了父皇母后、大國師,現在西楚的江山馬上就要在你的手中亡了。」
我彎下子撿起來玉璽,沉甸甸的,一步一步走出了宮殿。
我雖然看不慣柯隨安,但是他說得很對。
這一切都怪我。
如果我早點殺了凌溢,也許事就不會這樣,大國師也不會死。
也許一切都會不同。
都怪我。
走著走著,發現自己竟然走到了大國師的墓前。
不言一個人跪在墓前發呆,見我來了,給我挪了一個位置。
他問:「皇后娘娘,西楚要亡國了嗎?」
他才十二歲,心智卻如同一個人一般。
我了不言的頭,不想告訴他這個殘忍的事實,只能安著他,也安著自己。
「不會的,西楚一定會平安渡過此劫難。」
我已經下令,讓林軍嚴防死守京城,能撐一日便是一日。
并且讓人去北離求救,希能夠及時趕到。
不言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然后對我說:
「娘娘,大國師曾跟我說過,若是西楚真有亡國那日,你便出宮去吧,不要逆天行事。」
「不言,那你覺得娘娘應該走嗎?」
不言搖頭。
「為皇室之人,自當與西楚共存亡。」
本不像一個十二歲的孩子所說的話。
不言的確是皇室子弟,不過是先皇皇兄睿太子的孫子。
宮書上記載:【睿太子早逝,然世子病弱,改立寧王為太子。】
我并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只知道先皇因為這件事愧疚了大半輩子。
直到知道不言的世后,才稍稍有所紓解。
原來不言一直都知道自己的世。
我蹲下來對不言說:「你說得對也不對。
「若皇室恩澤庇佑,自當與皇室共存亡。
「可若皇室并未庇佑于你,也無人知道你的份,好好活著又有什麼不好。」
不言甩開我的手,微微有些生氣:「生是西楚的人,死是西楚的鬼,脈是割不斷的。」
見說不通他,我便不再勸說。
16
敵報傳來,說南明大軍打到京城了,現在百萬大軍駐扎在城外,人心惶惶。
城謠言四起,說西楚要亡了。
沉蕪過來和我說,柯隨安出宮了,什麼都沒帶,一個人走的。
我看著手中的玉璽,突然陷了無助。
讓人把這件事先下來。
虎符丟失的事早就傳了出去,堆積如山的奏折上書說可以投降。
為免生靈涂炭,投降吧。
我了發脹的眼睛,讓沉蕪遣散了六宮嬪妃,先送們各自回家。
然后準備去軍營看一看。
剛一出宮,就發現凌溢坐在馬車里面。
他著暗金龍袍,眼神凌厲。
見我來了,抬眸說道:「你是,景后?」
我皺起來眉頭:「你不認識我?」
「你不是凌溢?」
他聲音很冷,側示意我上馬車。
「應該說他不是凌溢。」
「他是誰?」
「凌祁。」
「朕與凌祁乃是雙生子。」
雙生子?
皇室雙生子乃是不祥,歷來是只能活一個,他們怎麼都活著。
男子似乎看出了我的疑,道:
「我父皇不信這個,他認為既然上天賜他一對雙生子,就是上天的機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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