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乖巧地站在那里,我招招手:「你蹲下來,我看看你。」
話音剛落,季澤就聽話地走過來半蹲下去,他那麼高一個人,蹲下去時卻像一只收斂了兇的野。
我抬手上他的膛,他張地抖了一下,不過愣愣地看著我,依舊不躲不避。
我滿意地彎著眼睛笑,不吝嗇地夸獎:「好聽話,起來,陪我睡吧。」
季澤連忙站起來,看著我腳下的榻,又看看我,不知所措。
我看著榻沉默了下,想起曾經躺在上面的人,不過片刻就收起念頭。
輕輕拍了拍床:「不是說想睡我這里嗎?」
他看著我點點頭。
我揮揮手命人把榻抬了出去。
心興,終于又有個順眼的人陪我睡了,我自然是開心的,想到晚上可以不用失眠了我就高興得原地起飛。
季澤乖乖地躺在床上,小心地克制著自己的呼吸,我翻起來把手放在他口,他膛起伏波變大。
「別張……」
我的安好像適得其反,他無法抑制地開始息,我剛想告訴他,我就是抱著他,不做什麼。
門被砰的一聲推開了,雪目沉沉地看著我倆,青松在一邊急得滿頭是汗:
「尊主,你不讓我傷他,我攔不住他。」
雪頭一次失了冷靜:「尊主近日為何對我如此冷淡?」
7
我愣在原地,看著下的季澤,他有些張地攥住我的袖,一個勁往被子里鉆。
雪臉更加難看,走上前來分開我倆,拉著我就往外走。
院子里月如水般灑落下來,他沐浴在月里,渾都在發,還是一樣漂亮的臉。
可如今我卻不敢多看,我避開他的目問:「怎麼不去睡覺?」
雪看著我躲避的目,頓了下:「我剛剛看到榻被抬出去了,是以后都不需要了嗎?」
我愣了下,什麼不需要?榻嗎?
我迷迷糊糊地點頭:「對,不需要了。」
我想可能是夜的原因,不然我怎麼從他的語氣里聽出幾分落寞:
「你是準備和今天那個男子一起睡嗎?」
我點頭說是。
以前都是雪陪在我邊,可他對于和我同床共枕這件事十分抗拒。
我也不想強迫他,于是在屋裝了個榻,可那時我正在氣頭上,他拒絕我,我十分不快,明明是讓人專門打造的榻,我偏要說些侮辱人的話。
當時雪僵在原地,片刻后低頭應好,只說我滿意便好,從此夜夜守著我睡。
如今想來,實在是不該仗著他脾氣好,格好,如此欺負他。
雪語氣帶著委屈:「為何不用我陪尊主睡了,若是你……」
說到這,他停頓了一下,才接著說完:「若是你想要抱著睡,我也可以。」
我眼看著他臉紅起來,漂亮的眼睛亮晶晶的,眼尾帶著潤。
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這能怪我嗎?長著這樣漂亮的一張臉,讓人怎麼能不犯罪。
我盯著他的眼睛忍不住想,眼前這個人,我認識了這麼久的人,他當真會對我如此殘忍嗎?
院子里沉默太久,雪忍不住開口:「尊主?我不可以嗎?你才見他一面,我就已經比不過他了嗎?」
他連質疑都如此小心,我心里止不住地發,最終還是妥協了。
「你確定要陪我睡?」
「嗯,確定。」
「我要抱著睡的那種,你也行?」
他臉更紅了:「嗯。」
于是我把雪帶進屋里,安季澤幾句,待他平靜下來,才吩咐人把他送回他自己屋。
8
雪褪去外衫,抬眸看我,燭搖曳,我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忍不住靠近他。
離得近了,令人著迷的香味蔓延,迷醉人的神志,仿佛也控制了我的行為,我抬手輕他紅潤的,他在我手下止不住地抖。
我調侃地笑:「忍不住想吻你,但你好像沒準備好。」
我起坐起來,他錯愕一瞬,急切地撲到我面前:
「不是的……我準備好了。」他手足無措地跪坐在床上慌忙解釋。
我抵住他的肩膀,第一次問他:
「雪,你會傷害我嗎?」
雪皺眉看過來,十分不解:
「我為何要傷害你?」
我看著他的眼睛,似真似假地說:
「或許有一天,你有了喜歡的孩,覺得與我的接都是恥辱,對我殺之而后快呢?」
他眉頭皺得更,握住我的手腕:「是因為這個,尊主這幾天才不理我的嗎?連我的都躲開?」
我出手腕笑了笑:「你會嗎?」
他像是在發誓般:「不會,我會永遠臣服于你。」
我分不清他說的不會是不會喜歡上別人或是不會殺了我,可在我腦海的劇里,這些他都會做。
夜深沉,雪在我旁邊安穩睡,這是這麼久以來他第一次在我的床上睡著,我以為他會不習慣,沒想到連安神香都不用,他便已然睡著。
我把手放在他細瘦的脖子上,皮雪白,手指下的脈搏蓬跳,有著無限的生命力,我緩緩收手指,脖子上的管清晰又脆弱,我稍用點力就能將他的生命終結,我垂眸看著他,片刻后我松了力氣,力般倒在床上。
扭頭看著他的側臉,恍惚間想到了我們剛認識的時候,那時他總是不怎麼說話,看任何人都帶著防備。
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對我放下防備的。
或許是半夜我怕他睡不好去給他點安神香時,也或許是我趁他睡著給他治傷時,更或許是我發現他修行卻沒有拆穿反而讓青松幫忙找了書籍送過去時。
安靜地閉上眼睛,我想,賭一把吧。
9
我也是頭一次發現,雪如此小心眼,他整日里追著我非要喂我吃葡萄,導致最近我看見葡萄就反胃。
「我真不吃了,再也不吃葡萄了。」我忍不住求饒。
他不依不饒,一本正經:「吃完這一盤就不吃了,尊主,你不是很吃葡萄的嗎?」
……很吃葡萄也架不住這樣吃啊。
他見我躲來躲去,委屈地垂下眼:「為何不吃我喂的葡萄,尊主還是不信我嗎?」
我嘆了口氣,拉住他的手,低頭親在他的指尖。
雪眼睛猛地睜大,麗的眼睛里滿是慌張,長長的睫像是沾染了霧氣似的。
我使壞地逗他:「是想讓我吃葡萄,還是想這樣啊?」
他抿著不說話,一副害到不行的樣子,偏偏手放在我邊不收回去。
我配合地低頭啄了幾口,他終于忍不住笑起來,才總算是放過我,我趁機使了個眼讓人把葡萄收走,終于狠狠松了口氣。
許多天過去,依舊風平浪靜,我也稍微放下心來。
只是偶爾季澤來找我,雪總站在旁邊防備地看著他,每次看到這種眼神我就忍不住想笑。
「你干嗎這樣啊?」
他有些氣惱:「他長得好看。」
我忍不住轉過來捂著眼睛笑得樂不可支,雪坦誠起來太可了,實在令人招架不住。
這日,我帶著雪在花園里逛,季澤忽然來找我。
他掃了一眼雪又看著我,眼里帶著祈求:
「尊主,我能和您單獨說句話嗎?」
「怎麼了?」
「我有話對您說,可以嗎?」
很難拒絕漂亮男生的請求,我看了看旁邊的雪,點頭答應。
雪獨自走到不遠去看梅花,發脾氣地把一整枝梅花捋禿了,只剩一禿禿的枝干在風中搖晃。
我視線追隨他,他走遠后我看向季澤:
「什麼話?」
季澤沉默半晌,慢慢手向懷里。
我好奇地盯著他的作,忽然被一力量拽著往后退了幾步。
后傳來青松警惕的聲音:「尊主小心,這人是曼莎城主派過來的。」
話音剛落,季澤就被一道勁氣直接砸飛出去,狼狽地跪在地上,還未抬頭脖子上就被架上好幾把劍。
事發生得太突然,我有些接無能。
季澤?曼莎城主?
我轉看向青松:「什麼況?」
青松把我放穩后單膝跪地請罪:
「尊主,是青松大意,這人是曼莎城主故意放出來的。
「他來到這里的唯一目的就是刺殺您。」
我靜靜地聽著,心中思緒萬千。
曼莎城主和我有仇,他會派人來殺我,我一點都不吃驚,不過季澤?他自從來到我這里,也沒做過什麼傷害我的事啊。
我走上前去,挑起季澤的下:
「你是樓清風派來的人?」
季澤了角溢出的:「是。」
說完后他就閉上了眼睛,語氣絕:「你殺了我吧。」
10
我低頭凝視他片刻,手向他懷中,他慌地睜開眼躲開我的手,抬頭看我時眼睛里緒翻涌。
我平靜地看著他,輕聲命令:「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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