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簾強行挑開了隙，就那麼定定地停著，不敢再一下，怕驚醒瀕死前的這一場幻覺。

踏水的響聲里，聞到大雨涼意，聞到年上干凈疏離的氣息，曾經多次，跟他在學校肩，在他旁小心翼翼地經過，被他圈在臂彎里張訓練，悉得骨。

什麼樣的幻覺，能真實到把他的味道都復刻！

姜時念猝然睜眼，驚惶抬起頭，蓋著的服噠噠順勢落，堆在肩膀上，怔愣地看到一件北城一中校服，而手臂正垂在年的前，被他背著，他雙手勾住膝彎，彼此在大雨里融相依為命似的一。

清晰記起他的信里寫過，那年高二，在社團活室一個人高燒昏倒，他背跑去醫院，而神志昏沉，本就不記得是誰托著沖進雨中。

姜時念渾凍結的猛的沸騰，眼眶激得通紅，緩慢轉過頭，親眼看到記憶里未滿十八歲的沈延非，側臉清雋優越，角斂著，漆黑眼睫上雨水滴落，浸過領口間被抓到泛紅的漂亮鎖骨。

心臟停跳，僅有的力氣傾瀉一空，手臂發麻，整個人從他背上塌著下。

年幾乎是本能地抓住，不顧手腕扭過足以致傷的角度，把牢牢固定住，隨即他輕緩放下，在雨簾里回，要把面對面打橫抱到前。

姜時念忍不住戰栗，全世界都在停擺，時間拆分碎片，隨他一張臉完整出現在面前時，全部呼嘯騰空，出洶涌而下的眼淚。

沈延非沒想過會對上的目，已經到的指節繃著蜷起，手背上筋絡浮現。

最怕他，避之不及，正眼都不會看，被發現他這麼親地近過，哭得厲害，是不是……

沈延非垂下眼，年長睫的濃墨化開，淡抿線，結上水跡橫流，滾了滾，他雙手攥著，骨節蒼白分明，向后退開。

姜時念沖開擁堵的嗓子，嗚咽著追上前。

踉蹌撲上去一把抱住他的腰，把自己嵌進他鮮活跳的膛。

“我好想你……”

無底線地他，摟他，在生命結束前的最后一場奢侈幻想里，放聲大哭地跟他死死擁抱。

“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