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司機踩下油門,絕塵而去。
七點多的夏城,堵車高峰過去,倒是順暢。可車開得哪有風刮得快,等快到南風公寓的時候,天上就開始下雨點子。暴雨前兆的雨點子都特別大,一個個像幣一樣往地上砸,等到南風公寓的時候,地面已經半了。
聽著砸在車頂上的雨點子,司機看了一眼後的慕晚,道:「你讓你家人過來接一下吧,這雨點子不小,砸著還疼的。」
慕晚長得漂亮,材又纖細,司機難免有點憐花惜玉。
這不是回家,也不能麻煩別人來接。慕晚沒有和司機解釋,遞了他車錢後,笑著說:「我小時候經常挨打,不怕疼。」
說完,慕晚和司機道謝,關上了車門。
剛一下車,豆大的雨點子就砸在了的肩膀上,臉上和頭上,力道確實不一般,慕晚抬手遮雨,準備跑進柳謙修家所在的單元樓。
而在腦海裡想著路線,準備一鼓作氣衝進去的時候,抬眼卻看到了一道影,心跳一頓。
男人撐著黑傘,高高長長的站在社區門口,他皮冷白,在黑傘下尤為明顯。冷白的臉上,眉目清淡,一雙眼睛漆黑亮,像兩汪深不見底的清潭。
他就站在那裡,清淨淡泊,絕塵拔俗。
社區門口沒什麼人,門衛房間亮著燈,裡面人影曈曈,外面一片寂靜,只有雨聲。
慕晚的心,像是被鋪開了一層的紗。
抬跑了過去。
待跑近了,男人的眉眼漸漸清晰了起來,他看著,手上拎著米白的超市購袋,不明,但慕晚能猜到裡面有什麼。
今天下午的時候,點了糖醋藕丁。
慕晚像一顆浮萍,撞進了他的傘裡,淡淡的檀香撲面而來,他護住了,雨點打不到了。
母親去世後,不記得自己淋了多雨,今天這頓,算是淋不到了。
這麼一小段距離,慕晚上被打了一些,白小巧的臉上,也有些許的雨滴。笑著,抬手了一下,讓自己看上去不狼狽,完以後,仰頭看他,一雙眼睛亮晶晶地泛著。
「柳謙修,你在等我嗎?」
的聲音依然清甜,語調歡快上揚,像是雨點在水面上泛開的漣漪。
柳謙修安靜地看著傘下的慕晚,街燈亮了,的影子長出一點點,撐到了傘外,細細長長,像是一貓尾。
「嗯。」柳謙修應了一聲。
兩人撐著傘回了家,慕晚上淋了雨,輕車路地跑去次臥的浴室洗了澡。洗過澡後,上的燥熱都被蒸了個乾淨,小臉紅紅地走出臥室,上依然穿了柳謙修的襯衫。襯衫長長的大大的,材小,兩條白生生的,又細又長。
柳謙修做的糖醋藕丁味道不錯,慕晚今天拍了一天戲,都沒好好吃飯,晚飯吃了兩碗米飯。吃過後,抱了三小隻到了客廳。
剛一坐下,窗外一道閃電劈開漆黑的天,將整個客廳都照亮了。外面的雨,瓢潑一樣下了下來。
「今天晚上有大暴雨。」慕晚聽著滾滾的雷聲,和柳謙修說道。
懷裡的三小隻已經嚇壞了,一個勁地往懷裡鑽。慕晚雙手將它們圈在懷裡,能到小傢伙們在發抖。
「它們好害怕打雷啊。」慕晚說著,又聽到了外面一聲驚雷,三小隻又是一抖,聲裡都帶了些急促地驚恐。
也是,太小了,就會怕打雷。小時候也怕,後來就漸漸地不怕了。打雷頂多是聲音大點,又不會真的劈在上,不需要害怕。
柳謙修坐在矮幾前,手邊的書有一頁被手指輕輕挑起,他垂眸看著慕晚懷裡的三隻,收回了視線。
窗外電閃雷鳴,風雨飄搖,窗安靜寧謐,溫馨舒適。
慕晚舒展開了,雙臂搭在矮幾上,將臉枕在了上面。耳邊是雨聲和翻書聲,鼻間是安神的檀香,慕晚蜷在桌子前,漸漸閉上了眼。
柳謙修有著十分規律的作息,時間一到,困頓也漸漸襲來。將手上的書合上,柳謙修抬眼看了看矮幾旁邊。
人正在睡,能聽到勻稱綿長的呼吸,的手枕在雙臂上,濃的黑髮蓋住了小半邊臉,像是給的臉蒙上了一層黑紗。
黑紗下,細長的眉,上挑的眼角,微卷的睫,還有瑩潤的紅。
睡得十分安靜,安靜中著一慵懶,像是小貓玩兒夠了,累了倦了,找到了舒適的庇護所後,了個懶腰,就趴在那裡睡了。
的燈,人小的,在客廳裡拉開了一道淺淺的影子。
睡了有一會兒了,無暇顧及懷裡怕雷的三小隻。小貓喊著幾聲沒有得到安,很快邁著步伐找到了另外一座靠山,它們現在,也靠在柳謙修的懷裡睡了。
抬眼看時間,已經十點了。
窗外已經沒了電閃雷鳴,但雨勢急猛,且沒有消退的跡象。
抱住懷裡的三小隻,柳謙修起,將它們放進了貓房。放下小貓,柳謙修出了貓房,站在了客廳檯燈的圈外。
檯燈下,人和燈,配著那矮幾和幾冊書,像一幅緻的畫。的姿勢並不舒服,單薄的後背有些歪斜,襯衫領口敞開,出了薄薄的肩頭。雙沒有盤坐住,一條從大大的襯衫下出,修長白皙。
儘管不舒服,卻沒有睡醒過來的跡象,呼吸依然勻稱綿長。
柳謙修起走進了那幅畫。
左手臂攬住人的腰時,柳謙修又聞到了上的小蒼蘭香,還有一層薄薄的檀香,這是他的沐浴還有服的味道。
他微抿著,單手用力,右手手臂搭在了的膝蓋窩下面,將從地上抱起。
很輕,穿著白的襯衫,像一白的羽。在他抱起時,羽了兩下,小腦袋蜷在他的懷裡,手也抓住了他的服。
甚至,還發出了一聲不樂意的淺哼。
的呼吸溫熱,捲進了他的懷裡。
檯燈在下,柳謙修抱著起後,兩人都離了檯燈的燈,黑影之中,人五廓朦朧,他看到眼角了。
「你醒了?」柳謙修聲音不大,低沉如夜。
「我沒有。」懷裡人小小的說了一句,帶著低低的啞。
「……」
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慕晚說完,心就往腔一提。眷著這溫,抬手抓住了他前的襟。手稍稍用力,慕晚聲音繾綣慵懶,像是從夢裡傳來。
「柳謙修,我今晚可以住下嗎?我有點累了,不想回家。」
說著,頭依然埋在他的懷裡,聞著淡淡地檀香氣,像是又睡了過去。
在睡過去前,慕晚聽到了柳謙修的回答。窗外雨聲激烈,他的聲音格外溫。
「嗯。」柳謙修安靜地應了一聲,「你想怎樣就怎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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