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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島》 第 26 節 壓我的鬼是個戀愛腦

我知道,他只能自生自滅。

但我那天出了門,恰巧路過走廊,恰巧遇見他。

年低垂著眉眼,漂亮的臉上看不清表,甚至沒有悲傷,只有一種無可歸的迷茫

影錯綜復雜,打在他頹然的后背上。

那一瞬間,我覺得自己好像穿越了。

因為我看到了十幾年前的自己。

在病房里,麻木地聽著醫生用憐憫的語氣代父母的死訊。

「你好,我白盼盼。」我如是說。

「盼盼,小面包?」

他有些迷茫地抬起頭。

我笑了,十幾年沒人過我這個名字。

于是我突然冒出一個很瘋狂的想法。

我想供這個孩子,上大學。

雖然我才 19 歲。

雖然我這樣就算是帶了一個拖油瓶。

他一開始嘲笑我的天真。

但后來意識到我是認真的后,他愣住了:

「你瘋了。」

我點點頭,「不要有太多心理負擔,咱們平時微信聯系,我不要求你經常跟我說話見面,也不需要你回報。」

我把自己準備上大學的錢全部取出來,咨詢了一下他的老師。

自己還有眼,這孩子是個學習的好苗子,能上 985。

高考那天,我撐著傘站在雨下。

手里舉了一個牌子:

【燃燃加油!】

不肯告訴我他的姓,那就這麼寫吧。

那孩子惱地看了我一眼,就跑進考場。

他比我聰明多了,上了所好大學。

我按照約定把錢都寄給他,每個月零星發點生活費。

還學家長發表包:

【錢包又空了?給你點.jpg。】

他回了我一串省略號。

雖然對方有些冷淡,但從小就缺玩伴的我還是喜歡在他面前叨叨:

「燃燃啊,我又不小心吃到了帶芒果的菜,明明看上去沒有啊……」

第二天,一盒過敏藥寄到我家樓下,還帶了一張手寫的【可能帶有芒果的食】清單。

「天吶!樓下的蝴蝶也太香了吧!真想每天都吃到,但是我起不來……」

那之后,公司每天都發蝴蝶

只是我從來沒和他提過自己暈車的事。

印象中,我父母就死于給我買暈車藥的藥店里,所以我不想把這份霉運傳給別人。

不過我和他自上大學以來第一次見面,也始于暈車。

那天我生理期,坐完車后一個勁吐,一量竟然發燒了。

我迷迷糊糊中按錯了鍵,撥出去一個萬年不打的老號。

「好熱,好難……」

對面沉默了幾秒,清有力的年音有些著急:

「你在哪里?」

熱過之后,我又開始冷。

冰火兩重天之中,我竟聽見門鈴響了又響。

是誰?

同事們都在上班,燃燃在城市的另一頭上學……

我是個沒有家的人,是誰來找我呢?

門鈴一直響個不停。

我不耐煩極了,只能勉強拖著疲憊的去開門。

門一開,我再也支撐不住,倒在了面前的懷抱里。

好溫熱,好暖……

我滿足地喟嘆著,依偎著。

好久沒有一個懷抱讓我足以支撐。

面前的人像是與我有心靈應,慢慢環住我的腰

「發燒了嗎……」

被人攤平,喂了藥,涼巾放在額頭上。

有人照顧的覺,好溫暖。

我不由得拉住那只想走的手,喃喃自語:

「別走……」

那人一頓,隨即輕輕嘆口氣,坐到我旁:

「那就一會給你煮姜糖水。」

我下意識點點頭,表示贊許。

他輕笑一聲。

我突然覺得這笑是燃燃能發出來的。

「燃燃……」

他急切地俯下,「什麼?」

「燃燃那孩子……」

對面久久沒反應,我有點失去意識。

良久,我到一熱的氣息呼在我臉上。

有人咬住了我的臉頰一側。

他一邊咬,一邊含糊不清地說著:

「盼盼,小面包……」

「我不是孩子,壞蛋。」

11

事實證明我看對了人,那孩子自大學生活開始,就和朋友一起著手建立了一家互聯網公司。

到大四的時候,人家在找工作,他已經當上老總了。

他還跟我說,從來沒把我當過媽。

「盼盼,我不想再當你眼里的孩子。」

雖然孩子聰明得過頭,但這話有點傷我的心。

我想,看來他不再需要我,可以適時放手了。

自己就像個心的老媽子,生怕自己的資助給人家帶來不好的影響。

我在他的生活里銷聲匿跡。

但現在我在夢里,簡直想給當時的自己一個大子。

因為這年的廓我看得清清楚楚,確實就是小版的簡燃!

他把我當媽?那不是開玩笑呢嗎?

他那是想睡我!

這還沒完事,在夢里我擁有第三視角。

和簡燃斷聯之后,他找我都找瘋了。

后來發現我是故意的,又以為我討厭他,不敢貿然上前。

只能自言自語,「姐姐不喜歡我,我不能纏著,讓煩惱。」

我所有喜歡吃的餐館,簡燃都有投資。

我說呢,怎麼每次都那麼幸福,上各種打折優惠送小禮品,原來這小子等著我呢!

我在前面吃,他在后邊看。

看我邊吃邊哭,簡燃整個人都急了:

「免單!送東西!」

于是在我父母忌日那天,我得到了人生中第一份免單和超大的玩偶。

還以為是父母在天有靈,原來是有人暗中擔心我。

芒果過敏被同事急送往醫院的那天,也是簡燃飛速開車過來接人。

「這里!我是的……司機!對,我專程過來接的。」

也是他沒日沒夜地照顧了我一周。

可憐我當時我眼睛腫得都沒法睜開,一直以為是哪個好心的啞同事!

為什麼說是啞呢?因為這小子真是一句話也不說啊!

我努他遞水,我手他

嘿,這小子跟我真有默契。

故而我可以說話后,對著他調侃:

「哎,你是我哪個同事啊?這麼照顧我是不是對我有意思?有興趣個對象不?」

對方的反應簡直是太可了!他非常認真嚴肅地在我手心里寫下兩個字:

【不——行!】

還加了個嘆號。

可惜過敏好了之后,他又沒蹤跡了。

簡燃滿心忐忑打算表白的那天,他穿上最漂亮的西裝,對著鏡子練習了好久。

「盼盼,我不想讓你繼續當我的家長了,啊……不對……」

而我上了車后本沒認出他也就算了,還吐了一車。

「嘔……不好意思……嘔……」

簡燃還以為我惡心他惡心吐了,表傷極了。

「對不起……打擾你生活了,我這就走。」

直到我車禍死亡,他才從同事口中得知我暈車嚴重的事實。

所以說朋友們,暈車誤事啊!

我很崩潰,面前的簡燃著我的墓碑,表到了極點:

「都是我的錯,我太自卑了,不敢正面表達自己的,你那麼好,我怎麼配得上你……」

后來他還是照常

上下班,照常吃飯。

甚至還偶爾喝喝酒,和朋友小聚一下。

但我總有種不祥的預

在這平靜之下,仿佛藏著巨大的危機,還是馬上要發的那種。

果然,第二年我的忌日,我眼睜睜地看著一輛車轟鳴著沖向簡燃。

而他沒有任何反應。

只是勾起角,平靜地閉上眼睛。

「盼盼,等著我。」

12

很驚訝,有人了我一輩子,我卻不知道。

迷迷糊糊中,我能到自己的四肢正逐漸恢復知覺。

病床旁,簡燃垂頭握著我的手,口中念念有詞:

「盼盼,你醒過來,我一定告訴你答案。

「怕你討厭那樣怯懦的我,才一直不說,朝你喜歡的方向發展。

「我錯了,求求你快點醒過來……」

我真服了。

是沒嗎?來個石破天驚的表白,就你這張帥臉,我上一世這一世都能跟你在一起!

也不能怪他,簡燃生活環境復雜,導致他過分自卑,不敢開口。

但一想到自己上輩子母胎 solo 到死,我就生氣。

越想越氣。

氣得我垂死病中驚坐起:

「所以,這就是你這一世上來啥也不說就是干的原因?」

簡燃跟傻了一樣,呆愣愣著我:

「盼盼,我是在做夢嗎?」

他眼底一片烏青,還帶著淚痕。

頭發和胡茬凌不堪,好生狼狽。

我突然就什麼也說不出來。

又想到他臨死前解般的笑容,我承認,我心疼了。

嘆了口氣,我認命般抱住他:

「告訴你一個。」

環住我的手臂

「姐你。」

簡燃迷茫地抬起頭,我邪魅一笑挑起他的下

「姐這輩子只寵你。」

簡燃:……

他面無表,「不對,我就是在做夢。」

醫生推門進來,把暈暈忽忽的簡燃趕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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