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心海之中嗡鳴響徹。

這一剎，暴食之鼎迸發而出的芒從未有過的強烈。

眼可見，其原本虛幻的鼎足鼎耳，都在以一個緩慢的速度，由虛化實。

【暴食之鼎……補全中……】

“暴食之鼎即將徹底補全！”

楊獄心中微震。

這些年裡，他從未放棄尋找暴食之鼎其他殘缺的部位，可縱然是無間化行諸界，也未能尋得一。

而如今，暴食之鼎即將徹底補全。

只是……

“那帝因真是暴食之鼎靈嗎？”

楊獄心中喃喃。

這些年裡，他拜訪了不九劫巨擘，對於帝因的諸般訊息也知曉不。

可他從未想過這帝因居然會和暴食之鼎有關……

嗡！

在楊獄心神知下，暴食之鼎迸發出青金夾雜的芒，似有影在其中織。

只是，許是因爲暴食之鼎還未補全，哪怕以他如今的心神，也無法盡窺那影之中的奧。

“徹底補全，需要一萬六千年……”

輕著冰冷的鼎，楊獄若有所思，許久之後，他方纔將諸般雜念盡斬去。

“哥，那慈航道人？”

這時，楊間破空而至，餘掃過未見他人，不由得微微皺眉：

“來此是要做什麼？”

“了因果。”

楊獄長出一口氣，周混沌氣氤氳如霧：

“我應了。”

“啊？”

楊間心頭一：

“這慈航道人在九劫時與諸王佛並列，一旦道，只怕……”

“想道未見得就能道……”

楊獄神平靜：

“不說那些‘道化之人’，便是四大佛魔也不會容輕易道……”

“且，縱然道，又能如何？”

又能如何？

楊間微微一怔。

“未來世，道者衆，多一人，一個，又有什麼妨礙？”

楊獄屈指將那枚玉蓮子彈給楊間：

“你相距清源妙道只差一線，可想要就，卻著實不易……”

“是不易……”

楊間接過那枚蓮子，點點頭：

“非極道妖魔不可稱大聖，但如今諸界，似乎還未有這等人……”

“三百餘年後，幹剛界將有妖魔晉位‘大聖’，你屆時持兩刃刀前去即可。”

楊獄提點著自家小弟：

“未來世，強者如雲，你縱然稟賦極佳，卻也不可大意……”

“嗯。”

楊間輕聲應下，又道：

“這八方來客多數已到了，何時開山門？”

“你代我去即可。”

楊獄回答：

“我開道是爲養道，繁文縟節卻大可不必在意。”

“這……”

楊間撓頭：

“他們是奔著哥你來的，你不面，是不是不太好？”

“他們來此，或爲好，或爲求得庇護，卻不是來聽我長篇大論，揮斥方遒。”

楊獄不甚在意：

“此番來人，若無孽在，非道鬼歷劫重生者，皆可教，你自去記錄，傳教規法令即可！”

“……好。”

楊間稍有些無奈，卻也只得答應。

他知曉自家兄長不喜歡這些雜事，可問題是，他也不喜歡啊！

“去吧。”

擺擺手，楊獄闔眸，心神歸於沉寂，陷更深層次的定。

嗡~

縷縷的混沌氣機自他周涌出，如霧如雲將他籠罩在。

遠遠地，楊間回頭。

只覺那翻涌的混沌氣霧中，似有諸般道閃爍，可見一口火爐與一把如意相呼應，更有劍鳴與禪音迴盪。

“養一道以萬道……”

楊間心有震，有些豔羨，也有些嚮往。

“呼！”

“吸！”

闔眸定，楊獄聆聽著自己的呼吸，與冥冥之中的混沌天所契合。

六司，道之極。

亙古諸劫，超邁其上的位階，有且只有三清、四、五老而已。

五帝是基於先天劫寶的特殊而，不算在。

初劫至十劫，真正意義上開闢出超邁六司之路的，有且僅有十二人！

有此就可看出，想要走出一條新的大道來，是何其之難。

嗡~

楊獄的神無限拔高，著冥冥中的混沌天，以及其中的諸般道韻。

並道，就是六司之修行，也是最爲常見的修行。

九劫乃至於諸劫以來的道主，皆是如此。

只是不同的是，其他道主都是不住的斬出化，去多持位階，而楊獄，則是以混沌天爲憑依，拓印他道。

嗡！

霧氣繚繞之間，楊獄不住推著整片混沌天，將其化爲大磨，不住磨著霧氣之間，看似縹緲，實則難以撼的幾件道韻現。

八卦爐、誅仙劍、三寶玉如意、慈悲降魔杵……

“三清、二老的道韻太重，以混沌天如今之底蘊，想要拓印、消化太難，看來，需先尋其他道韻，夯實基底蘊，再行拓印三清、二老之道……”

一次次的駕馭著混沌天衝擊那諸般道韻，楊獄心中越發澄明：

“養一道，萬道，最後，合一道。既不知三清、四、五老之路哪個更爲契合，倒不如，一併行之！”

……

……

“三千道化再臨世間，從未有過的大世，即將降臨……”

於孤舟上遠眺蓬萊島，天書老人神默然，這一剎，他察覺到了無比濃烈的大運在那座仙島上匯聚。

“截此運，必反噬……他已做好了準備嗎？”

著仙島之上瀰漫的混沌氣機，天書老人心中一嘆，沒有上島，轉走。

“道友留步！”

這時，有聲音自虛無中走出：

“在下太一，見過道友！”

‘道化之？’

天書老人的心頭一震，下意識的掐指，可不及演算，手指猛然彈開：

“妖族，大聖？”

“不愧是十劫‘玄都’。”

太一掌而贊：

“不過，我的來歷有幾分特殊，道友縱是晉位玄都，也是斷然算不出來的。”

“道友攔我，意何爲？”

天書老人平靜下來。

“聽聞道友曾執天書多年，後被那大天尊隔空懾走，就不想再度奪回來嗎？”

太一踱了幾步，道：

“不久前，天海大，以白骨菩薩爲首的四大佛魔反攻天庭，是日，天庭淪陷，諸天兵神將紛紛下界，據說，天書也在這一戰中失卻……”

“略有耳聞。”

天書老人點點頭，卻又一嘆：

“天書雖好，可如今的天海猶如漩渦，貧道功行淺薄，實不敢涉足其中……”

“道友雖不擅殺伐，天機演算卻是冠絕十劫，又有何去不得呢？”

太一微微一笑：

“若道友有心，在下不才，願爲道友取來天書，只需道友卜算一二……”

“人如何算天？”

天書老人搖頭拒絕，轉走。

“道友可知，數日之前，玄黃曾有，一名爲秦時之人，於中消失……”

“嗯？！”

聽得此言，天書老人瞳孔陡然一。

“玄黃界，有先天劫寶籠罩，道友演算不及，卻也正常。”

“晉玄都，點化降魔，此乃玄都必行之儀式……”

太一平靜的看著天書老人：

“你本該在數萬年後就玄都，可惜，天地大變，諸般道化之應劫而降，祂們之中，亦有覬覦玄都位階者……”

天書老人皺眉不語，卻也沒有離開。

“我所求者，乃天書一頁，道友得天書久久，可破道……”

太一道出來意：

“道友以爲如何？”

天書老人仍是皺眉，許久之後，方纔彈出一縷流：

“天書非人可算，想要引其現世，需取地書，冥書之其一……”

“地書，冥書嗎？”

……

……

【十劫第一紀，三千六百二十三年，山海楊獄於法則之海開山立道，教名截，人稱楊教主……】

【是日，教者如雲，甚至不乏有他界大神通主不遠億萬裡而來……】

【……須彌一脈，慈航道人親至，爲截教賀……】

【……幹剛界九大仙門之主，四人截教……】

……

萬法龍樓中，陸沉付出了小功三百，就換取了截教開山當日的所發生的所有事。

“截教，楊教主……”

靜坐於竹樓之前，陸沉一時間有些複雜：

“諸般大神通主不遠億萬裡都要投至其門下，其驅使，九劫三十六天主親自爲其賀……”

這一剎那，陸沉有些恍惚。

他猶記得當年初知楊獄之時，其人武聖都未，甚至不是太過在意。

但如今……

“一命二運三香火，真就是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