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筆：

「一愿郎君千歲，二愿妾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歲歲長相見。」—贈云霄。

他的視線停留在我筆尖，讀了一遍又一遍，像是要將每個字都刻在心里。

「喜歡嗎？」

「喜歡，師妹能不能、再為我寫一句？」他地著頭問。

我復執筆，低頭掩飾著錯拍的心跳與發燙的臉。

「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我一抬頭，與云霄四目相對，距離極近。

「師妹，我很喜歡你的。」他低頭看著我，眼里又盛滿了星星，聲音好蘇。

他真的、好勾人，瓣看起來實在太好親了。

「我、我知道的，看出來了。」

我咽了咽口水，張地袖，他慢慢向我靠近，環住了我的腰。

我們的呼吸噴在對方臉上。

我從脖子到臉都在發燙，閉上了眼睛等著他吻我。

就在我們的即將在一時，一道討厭的聲音響起。

「你們在干什麼？」

我被嚇了一跳，竟然在這兒遇到了桑玨和夢蘿。

桑玨臉鐵青，一雙眼深不見底地上下打量我：「你們怎麼在一起？剛剛在干什麼？」

「很明顯了，你覺得呢？」

我話一出口，他立刻甩開

了夢蘿挽著的手，想上前拽我。

「桑哥哥，你……」

大師兄眼疾手快攔住了他，出言提醒：「二師弟，我上次說的話，你似乎沒記住啊。」

兩人互瞪著對方。

桑玨眼神冰冷，拽著大師兄領，一臉警告：「云霄，我不準你霓羽，是我的人。」

「霓羽，你贏了，回到我邊好嗎？你不要再用大師兄來讓我吃醋了，我不了你這種行為。」

我：「……」

我不解他哪來的那麼大火氣，說得好似是我負了他一般，忍住不住嘲諷：

「你哪來的臉說這種話，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我可不是為了讓你吃醋，你何時變得那麼自了！我已不在意過往，全然放下。」桑玨被我噎住。

云霄也被氣笑了，冷冷道：「你的人？你的未婚妻就在你旁邊，霓羽，我的！」

「二師弟若是無事，我們便告辭了。」

話落，云霄主牽起我的手，十指扣。

我瞥見桑玨面若冰霜，抖的手收回袖中。

但于我而言，不痛不。

我乖乖跟著云霄，任由他帶我進人群。

過去三年，我常常因桑玨對夢蘿的態度而傷心。

他對夢蘿的好，早已超出了救命恩人的范疇，更像是捧在他心尖上的人。

但我對他的意，也在他對夢蘿比對我更好的時候，一點點磋磨，到他們換婚書那一日殆盡。

10

客棧里，我躺床上睡不著，一直回想著之前那個差點接上的初吻。

隔壁云霄房間，不時傳來床鋪上翻滾的聲音。

趁著夜，我斂息溜進了他的房。

云霄躺在床上，彎了蛆，興地扭來扭去，手里還拿著一本書。

大晚上不睡覺，我以為他在想我，沒想到在看書。

我定睛一看，好家伙，居然是……《春宮圖 108 式》。

我的臉霎時變得滾燙，嚇得恢復了氣息形。

我的出現也把云霄嚇一大跳，燭火突然就亮了。

我：「……」

我和他當場社死。

「師妹、你……」他臉通紅言又止，立刻神慌張地將書藏在了后。

他恐怕沒想到，我竟會來看他睡覺，而且還是在他看小黃圖的時候。

死了。

不過既然我已經主來了他的房間，不妨再主一點。

我緩緩走近云霄，藏在袖子里的手不住地出汗，我壯著膽子把他推倒在床，他不知所措地瞪大了眼，耳紅得似要滴。

「大師兄，你在看什麼，都學了些什麼呀？」

「以前，有人這麼對你做過嗎？」他的腰帶被我勾起，我故意在他耳邊低聲詢問，輕輕吹了口氣。

他劇烈起伏的膛，訴說著他的張。

「沒、沒有。」他暈乎乎地答。

「以后，只有我能這麼對你，你也只能對我這樣，好嗎？」

「知……知道了，我會、聽師妹的話。」

然后他俯吻住了我的，游弋的舌尖挑開我闔的牙齒。

我抱他的脖子，任由他溫的經過我的眉，我的鼻，我的耳，順著我的脖子一點點往下吻。

解勾纏一氣呵，直到彼此快不過氣。

眼看著他眸中帶著忍的深，與難耐的。

我們攜手攬腕羅幃，含帶笑把燈吹。

金針刺破桃花蕊，不敢高聲暗皺眉。

玉溫香抱滿懷，春至人間花弄，將柳腰款擺，花心輕拆，滴牡丹開。

直到日升鳴方睡去。

大師兄應該無比慶幸，我的耐心如今不止一分鐘了。

被他折騰一晚，覺已經被掏空了。

他為什麼能堅持那麼久，我睡下的時候，他還是神清氣爽的模樣。

11

午時，我將昨晚買的香囊，塞給了云霄。

禮，互贈更有意義。

我回想起從前，我第一次送桑玨萬年靈果，他卻只是打量，一副看不上的模樣。

他不要，我只能自己當補品吃了。

可是我給云霄的靈果，他卻收起來舍不得吃，于是我給他更多，恨不得掏空我的乾坤戒。

他回贈了我神魂花，幫我在玉瓶中，整個府香氣氤氳，滋養我的神魂。

他還把上積攢的家當，幾乎都送給了我，只留了一些必要的東西。

我：「那我替你保管。」

我曾送桑玨糖葫蘆，他嫌棄我吃過的。

而夢蘿買的梨，夢蘿親手喂他。

我前不久送云霄糖葫蘆，他只吃一顆，還給我買了很多，于是我給他買了酒釀回贈。

桑玨曾經煉丹炸爐，是我花

費高價替他尋來新的高階丹爐。

其實大師兄的煉丹不弱于桑玨，于是今日出門，我為他拍下了一個品級更高的丹爐。

我曾送桑玨親手繡的荷包，他罵我手比腦子還笨，他并沒有要，然而夢蘿送他的荷包香囊，他一個不落全收。

前不久我送云霄荷包，他炫耀似的掛在了腰間，還將象征著自己神份的玉送了我。

在凡界又玩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桑玨和夢蘿婚事將近，我們才回去。

攻略云霄，如今我已不需刻意忍耐，就能將一件事堅持很久，我想，這是他的功勞。

云霄對我的好度，之前系統只提醒過我一次，其實早到了「默契」的程度。

攻略進度滿了。

只是我目前的記憶，尚未將桑玨徹底忘，還不能帶著云霄回家，系統也就沒有提醒我。

12

云霄送我回到府，我目送著他離開。

「已經走遠了！」桑玨的聲音從我后響起。

我轉看向他，沒想到趁我不在，他進了我的府。

我平日里所有東西都放在隨空間里，府里其實沒什麼東西，所以布置的陣法也就一般的防陣法，我沒想攔住化神期以上的人。

我皺眉：「二師兄有事？」

他愣了半晌，來了句：「你府的東西，怎麼全換了？」

「什麼全換了？」

「你窗臺以前放的是我喜歡的蘭花，現在了芝靈草。」

「我送你的養在院中的靈寵也不見了，現在了一只白茸茸短小貂。」

「人榻上常放的那件黑大氅，也變了白，你以前分明不喜歡白。」

他說完，對上我一雙冷淡疏離又疑的眼。

我府的布置，明明一直都是放的大師兄送我的芝靈草，養的是「哈基米」小貂，我最喜歡的，也從來都是白。

想來，是我已經忘了這些與桑玨有關的事。

徹底忘桑玨，應該快了。

桑玨臉鐵青地走近我，我下意識地后退，與他保持著至十步距離。

他愣在原地：「你真心喜歡云霄嗎？」

「是，畢竟我從來不踐踏別人的，喜歡誰就認真對待誰。」我重重地點頭。

「那我呢？師妹你為何記得我，卻又忘了我。」

「你永遠是我二師兄，我不會忘記。」我現在幾乎只知桑玨其人，過往與他的點滴，全然被云霄取代了。

腦海里只浮現出他說的：我的道，這輩子都不可能是你。

于是我又補充了一句：「我的道只會是云霄，我們快親了，也恭喜二師兄馬上就娶到心之人了。」

他怔怔地看著我，自顧自笑了起來，又開始哭，看上去有些不對勁。

「師妹，我后悔了，后悔沒有接你，后悔將夢蘿帶回來，后悔把你一步步推向別人。」他說。

「你從前費盡心思討好我，一味地想嫁給我，我娶夢蘿不過是報恩，從前你為了我什麼都肯做，如今怎麼就不能再等等呢？我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