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在呢,好了,小橘子不哭了。」
聲聲句句,歷歷在目。
4
白紗紗似乎很意外我會問起申綣的事。
迎上的目,我坦然:「我現在便是為了師尊的事留在這里的。」
白紗紗注視我許久,最后終于緩緩嘆出一口氣,道:「原來如此。」
不曾見過我,再加上昨晚的事,我其實不奢求能告訴我什麼。
但我沒想到,竟然把知道的全數告訴了我。
白紗紗是在仙門
大比時回到的臨仙閣,那時的閣主仍是申綣。記得第一次見他是在比試臺上,申綣懶懶散散地坐于高座,只是掃了一眼,便繼續往臺下眾人看去,像是在找什麼人。
眾人口中的申綣是恣意灑,尤其他久居閣主之位,為人總是帶著疏離的淡然。可那一天白紗紗看到的申綣,分明是悵然若失。
大比之后,再見到申綣,便就是那一場仙魔之戰了。
申綣是仙門主力,最初還是他極力維系著仙閣中的各方斗,齊力對敵,甚至深敵人險地,最后負重傷回到仙門。
他昏睡了整整三天三夜,所有人都在等他醒來主持大局。最后好不容易醒過來,申綣卻直接從臨仙居消失了。
「我們起初以為他是被魔教挾持,可沒想到,他竟然要殺南之。」白紗紗挲著手邊的茶盞,「之后的事,你大概也知道了。」
申綣叛出仙門,千夫所指。
聽完白紗紗的話,我只覺得恍惚。
當初我為了避免和原作主面,在仙門大比前向師尊請命離開,居修行。眾人百般不解,各方追求者百般打擾,最后也是師尊替我一一擋了回去。
那時候我以為師尊會問我原因,私底下甚至已經想好了百八十個理由。
但他沒有,只是臨行前著我的腦袋告誡我萬事當心。
「遇到麻煩了記得來師尊這里,師尊不笑你。」
我深知他的秉,不是因為原作中只言片語的描述,而是這麼多個日夜里的親。
所以申綣絕對不會毫無緣由的臨陣叛敵。
「說了這麼久,都忘了給師妹熬的安神湯。」白紗紗笑著將瓷碗往我這邊推了推,「快趁熱喝吧。」
我應聲點點頭,剛從手中接過瓷碗。
「砰!」
我的房門再次被辰南之一腳踹開,他看著我從白紗紗那里接過的安神湯,目呲裂,一個箭步上前將整個瓷碗都掀翻在地。
「我與阿七的事錯都在我,有什麼事你沖我來!」
我目瞪口呆。
辰南之我真是謝謝你了。
白紗紗聞言握了拳:「辰南之,你這是為了來指責我?」
眼見著兩個人就要掀桌,我連忙起擋在白紗紗面前,對辰南之言辭懇切:「你是不是誤會了,白師姐只是來給我送安神湯。」
「安神湯?」
辰南之冷笑,他指著地上那一攤迅速變得烏黑冒泡的不明:「白紗紗,這就是你送的安神湯?」
5
試問從一碗安神湯變一碗冒泡的毒藥需要幾步。
答:只需要男主把碗砸了。
我再度呆愣在原地,辰南之則一把將我拉到他的后,看著白紗紗痛心疾首。
「你這樣害,阿七卻還在為你說話。白紗紗,我過去怎麼不知道你是這樣的人。」
「我這樣的人?」
白紗紗同樣冷笑:「你的阿七師妹一回來,便鬧得滿仙門皆知。你不顧與我的往日意,去面前獻殷勤,我又何嘗知道你竟是這樣的人?」
看著白紗紗圖窮匕見,我卻忽然想起了在原作中主各種打臉反派,有仇必報的爽文格。
所以我現在已經從男主的白月進階反派白月了嗎?
我扶額,我嘆息。
原本擺爛只是為了圖一個速通,沒想到弄巧拙反而變了難度升級。
這邊兩位主角越吵越兇,我生怕殃及無辜,遠遠躲在角落,百無聊賴地盯著地上的碎瓷片。
里面殘存的不明還在咕嚕嚕冒著泡,我小心翼翼地端起一片斟酌。
畢竟是第一次見到真的毒藥,忍不住好奇湊上去聞了聞。
「阿七!」
辰南之猛然看到我將毒藥湊到邊,連忙厲聲大喊。與此同時我的指尖忽然一疼,手上力道一松,那小片瓷碗便也就掉到了地上。
辰南之立刻撇開白紗紗不管,猛地沖過來將我護在懷里:「我說過在仙門萬事有我,做什麼想不開要尋短見!」
白紗紗也同樣震驚:「你這是干什麼,為了男人尋短見,蠢不蠢。」
……毒不是你下的嗎,兩位還真是各種意義上的登對啊。
但天地良心,我真沒有尋短見。
我忍著痛了指尖,將辰南之推開,混中我的腳下一硌,低頭一看,骨碌碌圓滾滾,像是個白的小石子。
我彎腰將它撿了起來,越看越眼。
這不是個橘子核嗎?
我著手指,盯著這個莫名其妙的橘子核看了半晌,忽然福至心靈。
「師尊的臨仙居,現在還在嗎?」
6
半夜黑爬山,這不讓我想起了自己穿越前經歷過的特種兵大學旅游生活。
也只怪我擺爛十年,每天就知道游山玩水吃吃喝喝,仙法功力半點沒練。
好在自己還有些
底子傍,不一會兒就輕車路地翻進了臨仙居。
茶幾床榻樣樣如舊,但是上面卻落了厚厚一層灰。
難道是我猜錯了?
我將臨仙居上下逛了個遍,半點申綣的痕跡都沒找到,反而翻到了不過去自己留在這里的小什。
申綣生恣意,不喜那些繁文縟節,座下弟子雖多,但不愿意天天擺出副師尊架子來教導,更不喜歡那些仙門規定的禮節。
所以臨仙閣原本只有師尊一人住著。
后來又多了一個我。
辰南之最初會選擇與申小七結為道不僅僅是因為明可,天資聰穎;更是因為申綣對的疼。
也正是因為與申小七結為道,原作中申綣才會在仙魔大戰后將仙閣閣主的位置傳給了辰南之,隨后自己便云游四海。
……可惜他并不知道申小七信錯了人。
我玩著翻出來的撥浪鼓,叮叮咚咚的聲音清脆悅耳。這是我十五歲那年師尊送的。
他是我在這個世界唯一掛念的人了。
尋了一圈無果,我默然將撥浪鼓放回原位,正在我起準備離開之際,忽然一只手從我后將那只撥浪鼓拿了起來。
我嚇了一跳,猛然轉,卻看到一道悉的影。
他迎著月掀開兜帽,長發如瀑,只是隨意在后面別了一支玉簪。他拿著撥浪鼓輕輕晃了幾下,叮叮咚咚,我的心臟卻驀然一停。
「……師尊。」
是申綣。
「你小時候就喜歡這個。可惜給你收了這麼久,現在才回來拿。」
清淡的梅香彌漫,申綣輕笑。
我張了張口,一時間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申綣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他走到我面前,抬手將我額前凌的碎發撥到耳后,又用指腹抹掉了我臉頰蹭上的灰。
「玩了這麼久才回來,沒心沒肺。」
我攥住了他的襟:「所以今天真的是師……」
話還沒說完,我的腦門就被申綣屈指彈了一下:「出門一趟還學會尋短見了,為師可不記得曾經教過你這些。」
我聞言哭無淚,怎麼你們一個兩個的都誤會我。
見我不說話,申綣的指尖微微一頓,但隨后他面再度恢復如常,只是拂過我眼角時力度有些重。
「你竟會為了辰南之尋短見。」申綣眼神忽然緩緩沉了下來,「小橘子,你就這樣喜歡他?」
「不不不,我沒……」
眼看著誤會越來越離譜,我連忙出聲解釋。
可惜天不如我愿,我才剛說了幾個字,就聽到門「咯吱」一聲被推開。
「阿七?」
辰南之挑著燈火,遠遠朝我和申綣在的這間房間走過來。
7
「阿七,你在這里嗎?」
眼看著辰南之就要走過來,我試著推申綣離開,可他站在我側紋不,急之下我只好道:「你別過來!」
估計是白月份發揮作用,辰南之果然站在了原地:「阿七是不是被今早的事嚇到了?」
我沒被今天早上你們小兩口嚇到,但現在的的確確被嚇到了。
申綣畢竟如今是千夫所指的叛徒,我一面拖延著辰南之,一面小聲催促申綣快些離開。
可他卻始終只是垂著眼眸,目落在我的臉上。
「小橘子。」他輕輕嘆了口氣,「你為什麼一定要喜歡辰南之。」
這句話出現的時機實在古怪,我微微一怔,借著月看向申綣。
原本潔的眉心中儼然浮現出一抹暗紅的紋路,它順著經絡脈縷縷地纏繞開,瞬間便變作了一個妖冶又詭異紋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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