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年，就這麼不明不白死了，真人不甘心。

3

拿出過去鏡，我決定，回到以前看看。

于是我化鳥兒，穿越回初遇時。

我流落人間，與狐貍相遇，助他為九尾靈狐。

神魂離那天，他確實去了忘憂谷，我去尋他時，他已出谷。

我被瘴氣侵無法出谷，縱火海涅槃。

涂山楓站在谷外看著我自焚殆盡后，不見了行蹤。

隨后師父將半死的我撈了回去，耗盡半生修為，為我了顆七巧玲瓏心。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了。

過去鏡雖只能再現自視角。

但重要的是，一切都和我記憶中重合

我搖搖頭，飛回，卻發現不遠的巫山黑云繚繞。

百年來凰神將的職業神，迫使我上前查探。

沒記錯的話，此有一鬼，是近百年間妖魔異繁盛之地。

我化了形，決定順手降魔，斬草除。

鬼魔氣彌漫，不遠圍著蛇靈惡猙，正在蠶食著什麼。

我擊開他們。那被分食的獵，在地上蜷一團。

極黑，我看不大清，順手將他扔出鬼，自己清理著殘余的魔。

待我出一看，屬實被嚇了一跳。

那地上的「獵」，竟是涂山楓。

狐貍蜷起來，魔在他肚子上開了一個大。

里吐息著黑氣，前爪斷裂。

我查看了一番，有不妖融他。

想來這就是他后來變得強大的原因。

據天帝說，那禍人間的惡狐，每二十年，便會來鬼吸納一次魔。

吸納魔，雖漲修為，卻會遭反噬。

待到反噬的那一天，他的，不過是一宿主空殼而已。

他就這麼力量嗎？

得到我的七巧玲瓏心還不夠？

狐貍不知何時醒了過來。

我幽幽開口：「你的爪子，是被鬼的魔氣灼燒斷裂，無法治愈了。」

狐貍尚在虛弱中，聽到聲音似乎嚇了一跳，看著我的方向片刻，轉就走。

我狐疑，他沒認出來我？

雖說我與當年的樣貌略有異，但他卻辨認不出我的靈力？

見他要走，我急道：「吞噬妖魔必將反噬，你就這麼貪心嗎？」

狐貍的背影頓了頓，拖著殘爪慢慢離去。

「與你無關。」

的確，與我無關。

前塵散盡，他背叛了我，我也殺了他一次，我們兩清了。

我不是圣，做不到對背叛過自己的人多加關懷。

提醒一句已是仁至義盡。

回去之前，我決定去吃一吃涂山腳下那家好包子。

用油紙裝了幾個剛出爐的包子給師父，我拿起來聞了一下，香噴噴的。

肩膀忽的被狠狠一撞，我的包子掉了一地。

正待發作，抬起頭，那撞了我的幾只妖看到我，似乎極為驚恐，拔跑。

那是曾經欺負過涂山楓的狼妖與虎妖兄弟倆。

我揪住他們，森一笑：「你們倆這些年，倒是過得順風順水嘛。」

狼妖抱著頭，指著虎妖大喊道：「不是我騙的涂山楓，都是他干的！」

虎妖氣急：「不是，鬼的事兒，確實是我提的。但我也沒想到他一個瞎子，真的敢去啊！」

我一愣，瞎子？

狼妖繼續找補：「那傲狐貍那麼失魂落魄地到問，我倆也是第一次見，覺得好玩才騙他的。」

我尚沒轉過彎來，但揪住狼妖：「你們騙他什麼？」

狼妖囁嚅半天，眼一閉一狠心：「我們告訴他，你就在鬼。」

他在看我自焚前就瞎了？

他一直在找我。

他也不是自愿吸納，而是被一群妖魔圍困。

每二十年，他便會去一次鬼。只是因為狼妖隨口編造的一個謊言？

師傅將我拉回去。告訴我，為神仙，不該用過去鏡私自改他人命運。

我說出了自己的發現。

師父問我，可還記得，當年自己的慘狀？

我說，給自己一個代，才是對得起自己。

若涂山楓沒有背叛過我，我想渡他。

4

我盜了鏡子，回到了 500 年前。

按時間點來說，狐貍應當已在我殺他的那狐貍稱王。

我跑去狐貍，那里現今卻是個荒廢的石窟。

我蹲下，手指在地上叩了三叩，敲出土地。

土地見我，大驚失，連連擺手。

他告

訴我，這里沒有我說的什麼狐妖。

倒是聽聞，涂山有一狐仙，喜與人置。

「嬰仙子，你實在不應該出現在此時。」

我笑出八顆白牙：「土地仙君，你只當沒見到我。」

按土地的話，我回到涂山。

過路人說，那狐仙與人置，酬勞盛，備妖魔人類歡迎。

被他挑上的品，黃金萬兩不為過。

我混隊伍，來到大殿。

上座的狐貍一襲火紅大裘，右臂撐著額角，舉手投足間著威嚴與慵懶。

與前來置換品的人類相比，顯得有些興致缺缺。

我悄悄觀察。他的眼，并不屬于他的本。

他的目識，應該也是換來的。

一年輕男子，想用自己的肝臟，換取黃金百兩。

涂山楓右手一揮，那人肝臟被取出，瞬間蜷一團，妖使端來一盤黃金。

下一個人接著說出自己的訴求。

隊伍逐漸靠前，我前面只剩一名老婦。

老婦抖著子跪下。

涂山楓掀起眼皮，難得開口：「你要換什麼。」

老婦有些抖：「老的孫兒先天有不足，智力有缺，老想換孫兒的健康。」

涂山楓盯了半晌，「你上沒有我要的，你且回吧。」

老婦猶如晴天霹靂：「求求狐仙大人開恩，老婦的命都可以給你。」

我生怕涂山楓真要了命，趕忙開口：「狐仙大人要你的命作甚。」

涂山楓目轉向我，盯了我半晌，眉頭微微蹙起。

我接著道：「狐仙大人且看看，我上，可有什麼，能換孫兒的健康？」

涂山楓聞言嗤笑，斂了眸子：「替他人換，沒有這樣的道理。」

我一噎，轉頭看著老婦悲戚的形，了惻之心。

涂山楓眸不經意掠過我，上下瞧了老婦一眼，隨手一指。

「把那鐲子留下吧。」

老夫一怔：「這鐲子是攤販上買的，不值什麼錢…」

涂山楓似耐心有限，將鐲子收了，告訴，的孫兒已恢復健康。

目送老婦激涕零離開，我的耳邊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

「為別人求了不，你自己要換什麼？」

我嚇了一跳，涂山楓不知什麼時候走下殿堂，來到我面前。

但他似乎魂魄有缺，并不能探人靈。

我想說，換你從良。

想象到涂山楓聽到這句話的驚異程度，我噗嗤一笑。

我抬頭迎上他探索的目，眼睛一轉：「狐仙大人覺得，我上有什麼能換的？」

涂山楓上下瞧了我半晌，不置可否。

見他轉上殿，我一愣。

難不我上也沒有他要的？

那我要重新想個辦法接近他了。

正待我胡思想之際，涂山楓已在高位坐好。

他的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右手抬起，指向我。

「我要你的這顆七巧玲瓏心。」

5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當年他沒，現在倒是想要了？

「那你拿什麼換呢？」

涂山楓懶洋洋道：「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

于是我給他了，不是因為七巧玲瓏心不重要了。

我給他的，是一顆凰神力出來的假心。

那心隨我的心跳而跳，除了我師父，我想沒人分辨的出來。

至于要什麼，我告訴他，我還沒想好。

涂山楓讓我先在此養著。

此舉正合我意。

晚上，我了形，潛狐貍屋里。

我想知道，這些年，狐貍造下了多罪業。

沒想到狐貍正在房里。

他眼里泛著奇異的黑，將我的玲瓏心與一堆品一并放好。

看著那些品，我暗暗心驚。

有我用過的瓷杯、等等。

重要的是，還有一盞失竊的仙，引魂燈。

我記得，那盜竊仙的蛇妖早已被捉拿。

狐貍也許與他達了什麼易。

引魂燈如此珍貴，他是拿什麼換的呢？

可惜，狐貍不知道的是，引魂燈能塑凡人骨，卻無法重塑仙。

狐貍，竟然是為了讓我重生而魔。

狐貍的生活，十分不便。

九尾靈狐，只剩單尾。

涂山鼎鼎有名的惡狐，只是水都打不起來的沒手狐貍罷了。

狐貍放好了東西，我后退，不小心倒了一樣仙。

我心臟猛地一跳，連忙回頭。

狐貍卻仿似沒聽見，低頭忙碌。

我老早就有疑慮，狐貍似乎，

魂魄有缺。

魂魄有缺的人，會喪失一部分五。

我出了房間，長出一口氣。

后，狐貍忽然打開門，我駭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