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言輕笑，手護著打火機點燃裏的煙，了一口，道：「差，還希你以後別嫌棄我。」

說完，他拉住須盡歡的手，「走吧。」

李不言定的餐廳就在攝影基地不遠的地方，菜上來時須盡歡發現果真都是自己喜歡吃的。

中午沒吃好，香味俱全的食勾得食指大，吃到一半，手機鈴響起來。

是景家座機的號碼，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打來的。

須盡歡沉默了片刻，把手機靜音。

收起手機，忽地對滿桌的味佳肴失去了胃口，李不言有所察覺，笑道：「雖然我不希你跟別的男人聯繫，不過正常的社還是必要的。」

須盡歡沒說話。

李不言笑笑，轉移話題，說起自己在辦案時遇到的一些奇葩的事。

須盡歡低著頭，似乎在聽，又似乎沒在聽。

吃完飯，李不言送回酒店，一路將送到房門口，看著進去關上門，才放心離開。

回到車上，李不言沒有急著離開，坐在車裏點上一煙，眼神在青霧之後變得深沉。

連了三，他才啟車子離開，回到家，母親付彤走過來，憂心忡忡地道：「今天下午明霞給我打電話，問你們喜床用牡丹的被褥好還是龍被褥好，對你和歡歡的婚事很上心。」

李不言沒說話，走到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

付彤跟在他後面，「不言吶，你辦案就辦案。沒必要拿自己的婚姻大事開玩笑吧？再說你這是欺騙，以後明霞知道了，會恨死我的……我跟明霞幾十年的到時候也就破滅了。」

「媽，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們已經掌握確鑿的證據證明須臾與G組織的人有關係，他很可能就是G組織在Z國洗黑錢的首要負責人……」

「你辦案的那些我聽不懂，也不想聽。」付彤打斷李不言的話，「你用結婚的方式接近須臾，你想過以後歡歡怎麼辦？等你破了案，你要如何自？」

「我會對好。」

「可會原諒你嗎？會要你的好？」

「……歡歡是懂是非的人。」

「再懂是非，須臾是的親生父親，他做的事敗了，沒準要判死刑，沒有人會原諒傷害自己父親的人，即便自己的父親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

李不言點了煙，快速吸了好幾口，才邊吐出煙霧邊說：「我會尊重的選擇。」

付彤頭痛地捂了會兒腦袋，「到時候我一定去明霞面前跪下來求原諒。」

即便對好友心懷愧疚，付彤還是選擇站在自己兒子這邊。

……

京城的冬天很快來臨，降下第一場雪的時候，李不言接到消息，須臾與G組織的人兩天後晚上八點會在某地下桌球室見面。

那家地下桌球室規模很大，除了偌大的大廳，還設有幾十個包廂。

李不言換上便裝，約了幾個平時要好的哥們去打桌球。

隨意地搗了幾桿，他找了個上衛生間的借口離開。

他耳朵里戴著無線耳機，據指示，幾個拐彎之後，到了一間包廂外，他拿餘看了眼門牌號，腳下步子不停，走向不遠的衛生間。

過了會兒，約聽見外面有須臾的聲音，他從衛生間出來，像是偶遇那般，詫異地喊了聲：「須叔叔。」

須臾回頭看見他，眼底閃過一抹意外，表卻看不出毫的異常，笑著與他打招呼：「不言啊，你來這打桌球？」

「是啊，跟幾個哥們。」李不言談吐自然，看向須臾邊的兩個男人的眼神，也十分坦然，「這兩位是須叔叔的朋友？」

須臾介紹道：「你李叔叔和陳叔叔就行。」他先後指了指邊的人，又向那兩人介紹李不言：「他是我婿，我婿可是位警察，你們兩個老傢伙千萬不要犯錯啊，我是不會幫忙求的。」

須臾玩笑似地道。

李不言問候了那兩個陌生的中年男人，邊掏出煙散給三位長輩，邊順著須臾的話也開玩笑道：「既然是岳父的朋友，就算你們犯了事，我也不敢怎麼樣。」

散了煙，他又掏出打火機幫三位長輩點上，表現得深諳人世故。

四人說笑了幾句，須臾道：「我們還有點事，先走了，你去陪你的朋友好好玩，別太晚回去。」

李不言笑得像個二十四孝好婿，「當然，正好我的朋友都在大廳呢，跟你們一道過去。」

說完，他似無意地看了眼兩個陌生中年男人的腳，然後往前走了兩步，恭敬地做了個『請』的手勢。

姓李的那個中年男人道：「須臾啊，你這婿不錯，現在像這樣靈活的年輕人可不多了，我們公司正缺像這樣的年輕人……」

須臾笑道：「人家是警察，一輩子的鐵飯碗，晉陞空間也很大，不稀罕你那公司，快走吧，來不及了。」

這兩句對話，一般人聽到可能只以為是長輩就著晚輩隨意聊的兩句，聽在李不言耳朵里，倒是聽出了不一樣的意思。

於是笑問：「李叔叔的公司是做什麼的？工資高嗎？」

「你有興趣？」姓李的中年男人也是個人，不答反問。

李不言道：「那得看工資高不高了，以前沒結婚不覺得，現在要結婚了，各都得開銷，力不是一般的大。」

「賺錢是必須的，但要看你是不是誠心的，別干兩天就尥蹶子了，那樣的員工我們可不要。」姓李的中年男人打太極，試圖探出李不言的虛實。

每個灰地帶的組織，都會拉一些政客和李不言這樣的人伙，以方便做事。

李不言笑：「這我自然懂，沒有老闆喜歡那樣的員工，李叔叔是自己開公司嗎？」

「我沒那個本事，我也是幫別人打工。」

說著，一行人到了大廳，李不言的一個哥們招呼他：「怎麼現在才回來，快過來，要輸了。」

「來了。」李不言應了一聲，跟三位長輩道個別，小跑著過去，看起來像個玩又不穩重的青年，三人還約聽見他說：「廁所出來遇到我岳父大人，聊了兩句。」

回到地面上，須臾跟邊的兩個人道：「你們可別打我婿的主意，要想搭上警察，自己想辦法找別人。」

這條路，須臾自己走得如履薄冰，他不希將來兒的丈夫跟他過同樣的生活。

「我就是開個玩笑，再說，沒有確切的把握能控制住他，我哪敢引狼室？」

「最好這樣，丁總的吩咐，我會儘快辦。」

李、陳二人上了兩輛不同的車，很快消失在地下桌球室的口。

……

李不言認真陪幾個哥們打球，好像真是來打球的，十點半才結束。

和哥們分開，他立刻戴上耳機，裏面傳來聲音：「李隊，定位竊聽了。」

局裏有個人才，把定位竊聽弄得像枚圖釘，即便被發現了，也只會被當做圖釘扔掉。

李不言跟須臾三人說話的時候，估算好了那個姓李的中年男人抬步的度和角度，悄悄扔下『圖釘』，又用自己的聲音恰到好地掩蓋了『圖釘』落地的聲音。

李不言了口煙，道：「接下來就看你的了，那個姓李的是G組織與須臾聯繫的關鍵人，一定會回組織里復命，這次，必須找到他們的老巢，一舉擊破！」

「是！」

……

時間過得很快，聖誕與元旦先後到來，新劇的拍攝接近尾聲，須盡歡給整個劇組放了三天假。

休息第一天，新劇的主投資商打電話給，邀請參加酒會。

須盡歡本來不想去，在聽到付明霞讓去找李不言的瞬間，果斷決定去參加酒會。

主投資商在京城商界頗有地位，來的都是各行各業的大佬級人，娛樂圈與商圈關係向來切，主投資商邀請須盡歡也不顯得奇怪。

剛到沒多久，主投資商向介紹了一位娛樂圈新人，是個清純佳人，須盡歡這才真正明白對方的意圖。

在承諾給那新人一個二角之後，主投資商才放須盡歡自由。

須盡歡得了自由，直接找了個角落待著，時不時有人來找寒暄，半個小時后，了笑得發酸的臉頰，起出了宴會廳。

正值寒冬，外面寒風刺骨。

須盡歡上穿著禮服，頓時瑟了一下，正要往回退……

一件帶著淡淡溫的羽絨服落在上，羽絨服上傳來的味道很悉。

須盡歡一怔，轉，果然看見葉傾國悉的臉孔。

下意識口問：「你怎麼在這？」

「姐姐帶我來的。」葉傾國如實回答。

「你來這裏做什麼？」須盡歡又問，右手不經意地了羽絨服的襟，這是葉傾國第一次，這樣照顧。

他什麼時候學會照顧人了？

須盡歡看著葉傾國的臉，心頭千滋百味。

「認識更多的人。」葉傾國上穿得很正式，藏藍的西裝和暗紅的領結，頭髮梳得一不，看起來很像那麼回事，他似乎一點也不怕冷，在肆的寒風裏站得筆直拔。

「須姐姐，姐姐說你要結婚了，和不言哥哥，所以不能再對我好，是這樣嗎？可是為什麼呢？姐姐也和姐夫結婚了，姐姐和以前一樣對我好。」

須盡歡嚨有些堵，張了合，合了又張，許久才出一句：「我和你姐姐不一樣。」

葉傾國皺眉，這個回答顯然沒讓他明白。

「進去吧，外面這麼冷。」須盡歡手想推葉傾國進去。

葉傾國握住的手，「須姐姐，我不想你嫁給不言哥哥，你嫁給他，就不理我了，我很難。」

他今晚的話似乎有點多。

須盡歡怔怔的，一時忘了收回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