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輕咋舌,在氣氛詭異的室十分響亮:「長,這是我的私事。」
孟九安撇撇:「我還以為是招待呢,想著提醒你注意點影響,我可不想在第二天的熱搜上看見我的副!」
「長,你剛從廁所出來嗎?」
「小昭你……」顧映南想笑又不敢笑,使勁拽了拽我的袖。
孟九安顯然也聽出了言外之意,一張俊臉黑沉沉的:「明昭,你長本事了?」
「哪里哪里,長教導有方。」我回懟。
孟九安氣得咬牙切齒,猛拽我一下:「還不快走,想讓我們三人行登上明天的熱搜嗎?」
我及時剎住車,手腕一轉就從孟九安手里出自己的手,指了指門口:「長你先走吧,避嫌。」
「行行行,明昭你行得狠!」孟九安幾乎都要氣笑了,猛地一下子踹翻茶幾,隨后揚長而去。
顧映南擔憂道:「小昭,你這麼對他,不會為難你吧?」
我回被他抱在懷里的胳膊,隨口回答:「不
會。」
我這麼篤定,自然是因為孟九安找不到比我更好的搭檔和助手了。用時興的一個詞來說,就是「戰場搭子」,有時候殺瘋了,孟九安甚至要給我打輔助。
「你現在要回去嗎?我送你。」我看向他。
顧映南卻窘迫地搖頭,脖子,低頭說:「不、不用,我自己可以。」
我瞇著眼睛看了他一會兒,忽然發出一聲冷笑:「顧映南,你不會住的地方都沒找好吧?」
顧映南小心翼翼地抬頭覷我,訕訕一笑。
我扶額苦笑:「你還真是不肯放過我!」
5
在首都六年,軍校兩年顧著悶頭學習和出任務,小兵八個月,戰友都沒認全,副三年,和誰都不敢心,所以我沒到朋友。
見到顧映南,我心里很難不高興,左右和他住慣了,干脆就將他帶回了自己家里。
「房租一月三千,水電平分,飯錢另算。」我拋給顧映南一把鑰匙。
我這地方通便利,安全系數也高,三千算是超優惠價了。
顧映南手忙腳地接住鑰匙,重重點頭:「三萬也行!」
我不笑出聲,手輕佻地拍拍顧映南的臉:「小顧,口氣這麼大,去刷刷牙吧!」
「真的!」顧映南不服氣,但還是乖乖去了浴室。
顧映南洗完澡出來,我正坐在沙發上看前線傳來的文件。
他坐在我旁,帶著的水汽和熱度,輕聲問我:「怎麼了?」
我煩躁地將文件丟在茶幾上,這件事也沒什麼好瞞的,過不了今晚整個聯邦都會知道。
「隔壁星系被遷徙的蟲群占領了!」我煩躁地太。
隔壁剛打完仗,正是疲弱之際,又在蟲群的遷徙路線上,真的倒霉。
顧映南輕地將我的手放下,力道適中地為我按起太:「又要去戰場了嗎?」
我「嗯」了一聲,其實上前線不是什麼大事,我煩的是大眾輿論。無論在哪個時代,輿論都是一把雙刃劍,今天能盛贊孟九安用兵如神,明天就能指責他窮兵黷武殘暴無道,違背人道主義不給隔壁留條活路!
打開通信,映眼簾的頭條標題后面帶著一個紅的「」,點進去一看,果然是蟲群的事已經被大眾知道了。
在發達的星際時代,即便是遠在數千萬年之外的新聞,也能不到一秒鐘傳到人們的通信里。
方新聞底下關閉了評論區,第二條是最早發布的營銷號,這玩意兒在哪兒都不缺,蟑螂都沒它們頑強!
營銷號大肆宣揚孟九安的鐵政策,甚至還專門做了他在戰場廝殺的剪輯,畫面之腥,瞬間引起了一群「正義之士」的批判。
【聯邦不能給這樣的人!】
【抵制孟九安!】
【如果不是孟九安,隔壁不會被蟲群侵占!】
【完了完了,下一個就是我們!】
諸如此類的言論瞬間被點贊至前排。
我就納悶,孟九安又不知道蟲群的遷徙路線,而且聯邦苦隔三差五來打秋風的老伙計久矣,不打要被罵,打了也要被罵,做人可真難!
要知道大選將近,孟九安的形象絕對不能出差錯,我認命拿起通信,給幾個悉的人一一發送通信邀請——不就是輿論戰嗎?搞得好像誰不會玩似的!
這一熬就熬到了天亮,我沒睡,顧映南上蓋著毯,兩條長在沙發上,睡得正香。
我站起來舒展,然后輕輕推醒顧映南:「醒醒,上班去!」
「唔……」顧映南迷茫地睜開眼,琥珀的眼珠過了好一會兒才聚焦,「我睡著了?」
「你十二點沒過就睡著了。」我頗為無奈,「讓你去床上睡你還偏不!」
顧映南坐起來,在茶幾上索著眼鏡,我遞給他:「去洗漱,我送你去上班。」
原文中,顧映南有超人的智力,卻因為不善流,研究果被人奪走,不僅被人辱一番還丟了工作,只能靠打工維持生計。
我剛開始知道的時候覺得有點子扯,就他那智商,靠給人寫作業都能賺不吧?
我有心想給他撐腰,孟九安的得力干將,孟九安自己有時候都要看我臉。
6
研究院坐落在郊區,占地廣袤,毗鄰軍部,倒也方便。
「什麼時候下班?」我問。
顧映南別好工作證:「五點半。」
「行,到時候來接你。」飛行降速,緩緩行駛到研究院里停下。
車牌明晃晃地昭示著主人的份,吸引來不目。
「明副!」外勤部的主任熱地迎上來。
我沒理他,而是先對顧映南說:「自己注意點,別又被潑一酒,難洗。」
顧映南乖乖點頭,小聲問:「可以抱一下嗎?」
小時候,我出去覓食之前,會給顧映南一個擁抱,是「我會
回來」的約定。顧映南很沒有安全,現在也是,所以我主抱上去。
顧映南抱得很,而且有點久,我覺得有些不自在,于是拍拍他瘦弱的后背:「好了好了,上班去。」
清瘦纖細的 Omega 一步三回頭地走了,我抬手整理帽檐:「王主任,我這個發小就勞您多多關照了。」
王主任一愣,不太明白,但隨即點頭哈腰地連連答應,一張老臉笑了花。
「還有昨天潑小南酒的,找出來。」
權力總是最好的通行證。
——這句話對我也適用。
大一級死人。孟九安放下筆:「你今天晚到了一分鐘,明副。」
「沒有遲到,長。」我為上司送去一摞新的公文。
孟九安顯然也熬了一晚上,此刻放松地往椅背上一靠,問我:「昨天那個,是你發小?」
又問這個,他什麼時候這麼八卦了?
我不咸不淡地回:「長,與其關心下屬的私事,不如想想下午的出征演講要說什麼。」
一場舉國歡慶的勝仗忽然一轉局面,孟九安的支持率下降了百分之零點五,以往那些「冷」、「殘暴」和「機人」的帽子又被拿出來扣在了他腦袋上。
我自然是希孟九安能順利當選,畢竟一人得道犬升天,我還能撈個什麼部長當當。
開了一晚上的會議,我們一致認為趕走蟲群是此時最應該做的事。既能鏟除蟲群的威脅,稍微運作一下,還能博一個「友鄰邦」的名!
孟九安好像鐵了心要問出個一二三來:「你不是垃圾星的孤兒?你發小也是孤兒?」
不會說話可以不說……我暗地里翻了個白眼,面平靜地回答:「長,孤兒也有朋友。」
孟九安是天生的政客,那心眼子跟蜂窩似的,和誰都不心,比我還孤狼。
在他繼續追問之前,我搶先道:「屬下還要去巡查軍隊和裝備,您自便。」
「明昭!」
我對孟九安的呼喚充耳不聞,輾轉在各部門之間魚,一直到中午。通信「叮咚」一聲,是孟九安問我:「今天吃什麼?」
往下,是顧映南的消息:「小昭,今天食堂有你吃的燉牛!」
他拍了張圖發過來。
我回道:「就來。」
發小初來乍到,肯定是去陪發小啊!誰愿意和上司吃飯啊!
走到研究院的食堂時,顧映南已經打好飯菜,坐著等我了。我走過去,瞟了眼桌子上的菜,驚訝道:「出息了小顧,打這麼多?」
我還記得顧映南以前搶垃圾吃都搶不過別人。
顧映南靦腆地笑笑:「來得比較早。」
我環顧一圈,也不早了,食堂坐得滿滿當當,可奇怪的是這一桌就我們兩個。即使有人看到這里有空位,但見是顧映南,紛紛變了臉,忙不迭轉走了。
「你不會被孤立了吧?」我如此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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