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風聲呼嘯,伴隨著「砰」的一聲槍響,我整個人都麻了。
完了,他們有槍。
我只能拐個彎,當著威的面,又朝他跑了回去。
我和江浩言繞了半圈,跑回威前,我把手撐膝蓋上氣。
威吹了吹槍口。
「跑快啊,咋不跑了?」
我翻個白眼。
「晚上風大,跑個步活活。」
威「嘿嘿」一笑,收起槍,揮了揮手。
「來人,把他們兩個綁起來。」
6
我和江浩言
被五花大綁,丟在帳篷旁邊。
威得意地給福生打電話。
「老師,你猜我上誰了?」
「帶一起去找?對對,我也是這麼想的,哈哈哈,先騙說完事以后就放了,等幫我們找到地方,直接噶了。這人真是太麻煩了。」
我:……
「大哥,有沒有可能,我也聽得見?」
威瞪我一眼,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抬高音量。
「什麼東西?《青囊經》?哦哦,知道了知道了,明白。」
掛完電話,威冷笑一聲。
「喬墨雨,算你命大,你把這趟活給我們干完,我放你回去。」
原來威他們這次過來,又是找寶藏的。
福生這人,自己懂風水周易,還經營文珠寶生意。手底下專門養了一幫人,干些盜墓走私的活。他會從古籍上找各記載中的寶藏墓,然后派人過來找。
只要找到一個,就能大賺一筆。
我疑道:「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還能有古墓?」
沙漠里確實有古墓,但烏爾禾這附近,還真沒聽說過,這邊盛產的都是恐龍化石,難道福生連這個都賣?
威點燃一支煙,一點紅跳躍在他指尖。
他彈了彈煙灰,故作深沉地瞇起眼睛,朝上吐出一口眼圈,剛好一陣風卷過,糊了他一沙子。
「咳咳咳,呸!」
威嫌棄地吐口唾沫。
「喬墨雨,食人蛇都出現了,這地方還能沒有古墓?你該不會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吧?」
我驚疑不定地看了他一眼,抿不語,沒想到啊,福生竟連這個都知道。
7
「叮鈴鈴,叮鈴鈴!」
我包里的衛星電話響了起來。
威威脅地瞪我一眼,從包里拿出電話遞給我。我明白他的意思,他不想惹麻煩,欄目組如果在這里失蹤,勢必立刻驚當地警方。
我也不想連累欄目組,這伙人窮兇極惡,手里又有槍,還是不要對上他們的好。
我接了電話,跟祝譚健說我和江浩言遇上了一幫朋友,今晚就在他們營地里過夜了。
小雅他們剛好還在旁邊喝酒聊天,笑鬧聲傳得很遠,祝譚健忍著怒氣同意了。
「喬墨雨,達子他們已經回來了。我們是一個團隊,我不希以后再有這種事發生。」
掛完電話,威拿走我的包,去火堆旁邊摟著小雅喝酒。
篝火燃燒,他們一直鬧到很晚。
我靠在江浩言旁,覺眼皮打架,困意陣陣上涌。
「行了,留兩個人值夜,其他人都去睡覺,明天還有活要干。」
「黃,你過來——你小子去撒個尿能尿這麼半天?」
威朝不遠招手,順著他的視線,我看見那個一頭黃發的年輕人慢吞吞地朝我們的方向走了過來。
不知怎麼的,他的作格外僵,看起來同手同腳,怪異得很。
威明顯也覺到了不對勁,手進沖鋒口袋,握住了里面的槍。
「黃,過來!」
黃朝我們的方向踉蹌了幾步,終于支撐不住,朝我出手來。
橙黃的火下,他的面容格外扭曲,眼睛大睜著,張開,發出「荷——荷——」的響聲。
「救——蛇——」
又走了一步,黃倒在地上,四肢劇烈地抖起來。
他穿著沖鋒運,此時,子和裳都不規則地四鼓,不一會,他的裳后領口,鉆出了一條手腕細的怪蛇。
怪蛇通褐,背上一條紅線,三角形的頭頂上還長了個模樣古怪的瘤,冠似的聳立。
「我草!」
威原地向后一跳,直接朝怪蛇連開了幾槍。
槍聲一響,驚了食人蛇,黃的腳、袖子口都紛紛鉆出怪蛇。
其中一條蛇吐著信子,蜿蜒著軀快速朝我和江浩言沖過來。
8
我和江浩言靠在一起,著子拼命往后退,但是被綁得幾乎彈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條蛇爬上了我的小。
部被絞,蛇頭高高立起,一雙豎瞳眼兇。
我低嗓音,努力保持冷靜。
「江浩言,咬破舌頭,把舌尖吐它上,作要快。」
江浩言點點頭,疑道:「我這個方向有點難瞄準,你自己為啥不吐?」
「來不及了,快!」
話音剛落,蛇頭猛地豎起,頂上的冠瞬間膨脹得更大,千鈞一發之際,江浩言咬破舌尖。
「tui——」
一口鮮混著唾沫,正巧落到蛇頭的冠上。
下一秒,冠扭著萎,流出黑的腥臭膿,食人蛇癱,「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我松了口氣。
「這玩意兒月煞,月是至,它是萬人坑里的氣所化,邪得很。你是子,舌尖至至烈,剛好能克它。」
江浩言一臉凝重地點點頭。
「只有我的能對付它?那你躲我后面一點。」
當然——不是啦,我的舌尖也可以,但是咬破舌頭,那得多痛啊,我本吃不了這個苦。
能麻煩別人的,絕不委屈自己。
其他人尖著四逃竄,威還算冷靜,先是朝這些蛇打了幾槍。過會,他一拍腦門,從包里掏出一塊雷擊木令牌。
「五雷號令!」
令牌里躥出一道雷,向食人蛇,瞬間,整條蛇都化作一團灰燼。
我瞪大了眼睛。
「我的令牌!」
9
威舉著令牌,雷所過之,只余下陣陣黑煙。他王霸之氣盡顯,風地走位,不一會工夫,就把那些蛇消滅個干凈。
威對著令牌親了一口。
「真是個寶貝啊。」
我氣得要命。
「威,把東西還我!」
威冷哼一聲,把令牌收回口袋里,拍了拍口。
「這是我師父的祖傳寶貝。」
剛才有不人被蛇咬傷了,威帶著手下治傷,打掃戰場收拾殘局,一時間也顧不上我們。
過一會,兩個年輕人過來,把我和江浩言抬進了一個帳篷里。
「行了,今晚就在這老實待著。」
帳篷里鋪著厚實的防墊,比在外頭吹風舒服多了。我剛松一口氣,不一會,那兩人又抬著一個人進來了。
我瞪大眼睛。
「你們不去把尸理掉,把他放這里干啥?」
原來他們抬進來的,是剛才已經被蛇咬死的黃。
「外頭烏漆墨黑,等下又有蛇咋辦?先在帳篷里擱一晚,明天天亮了再去找個地方埋了。」
兩個人拍拍屁,丟下尸就跑,黃仰面躺在地上,卷起一小截,出一段森森的白骨。
我皺著眉頭,只能和江浩言朝里面。
「真是晦氣。」
外頭逐漸安靜下來,說話聲走聲都消失不見,只有凄厲的風聲尖嘯。
我靠在江浩言肩頭,上下眼皮又開始打架。
半夢半醒間,我聽見帳篷里發出了窸窸窣窣的響聲。
今晚的月很亮,帳篷有一塊用明的塑料做了窗戶的形狀,月從窗里灑進,照在黃的尸上。
我看見黃舉起手,在上一陣抓撓,然后慢慢坐了起來。
10
黃傻愣愣地坐著,好一會沒有彈。
我張地吞了口口水,拼命地手摳江浩言掌心。
「江浩言,醒醒。」
江浩言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著坐在帳篷中間的黃,詫異道:「喬墨雨,你怎麼坐那去了?」
話音剛落,黃猛地轉頭看過來。
月下,他的臉慘白,角咧開到最大的弧度,掛著詭異的笑,一張大幾乎占了下半邊臉。
我嚇一跳。
「這人長真大啊。」
黃仍舊笑著,目呆滯,朝我們兩個看了一眼,然后站起,慢吞吞地打開帳篷出去了。
江浩言快嚇傻了。
「喬墨雨,他不是死了嗎,這是什麼東西?」
我安他:「沒事,是個鬼而已,不用怕。」
江浩言松口氣:「鬼啊,那還好——什麼?鬼?」
我瞪他一眼,示意他小聲一點。
黃是被月煞咬死的,尸上沾染了大量氣,很容易被這附近的孤魂上。不過這種探險地的孤魂,大部分不是被人害死的,怨念不強,不怎麼會傷人。
我掙扎著站起。
「我們跟出去看看。」
我和江浩言雙手被綁在后,貓著腰鉆出帳篷,剛探了個頭,就看見前面還燃著一小堆篝火,兩個年輕人坐在那煙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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