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一生最怕公安機關，他倒了一輩子的斗，最后還是栽在公安機關手里。

吃了幾年免費牢飯出來以后，爺爺就金盆洗手了。

他給我講過許多倒斗的往事，其中最兇險的一件，就是他當年遭遇了皮尸。

5

「皮尸是僵尸的一種，顧名思義，只有皮，沒有臟。這種僵尸不腐不爛，但是每年都需要換一次皮。

換皮的時候，它會先劃破人的皮

，然后從傷口鉆進去，把人全的皮包裹分開。別看你現在看著正常，其實七天前就已經死了。

這七天里，皮尸冒充原來的人活著，等時間一到，它吸收完人的皮組織，會從宿主上離。原主只剩下一被剝皮的尸，死狀非常凄慘。」

聽我解釋完，屏幕前的觀眾都傻了。

「我草，我皮疙瘩都起來了，聽起來怎麼跟真的一樣，好嚇人。」

「對啊，好惡心，博主是個變態吧，正常人能編這玩意兒？」

「好離譜啊，為了博眼球，詛咒人家？」

周晟反應過來，然大怒。

「你什麼東西啊，敢咒我？草，你給我等著，我人查你份，這事沒完。」

「不用查我份，待會我可以把我真實的份信息告訴你。」

「你如果不信我的話，可以去看看你的手。皮尸換皮，最后才換到手指甲，指甲底部會有一條灰線。」

大概是我的神太嚴肅，語氣太認真，把所有人都鎮住了。

彈幕安靜了幾秒，有人發出一張截圖。

「剛才直播的時候我想轉給朋友看，就截圖了，媽呀，好像真的有一條灰線。」

「對哎，圖上每個手指甲底部都有一條明顯的灰線，天吶，主播說的該不會是真的吧！」

彈幕立刻轉了風向，很多人開始相信我的話，不過大部分人還是持懷疑態度。

「樓上的大學生真是什麼都信啊，就是不信科學。」

「別太離譜，你們信周晟是皮尸，還是信我是上帝？」

「樓上的，我信你，因為我是玉皇大帝。」

周晟也跟著嗤笑一聲。

「一個手指甲能代表什麼，我不好，指甲有灰線怎麼了？這種故事是個人都能編。」

他看了一眼屏幕右上角上百萬的觀看人數，恍然大悟。

「你他媽在這里消遣老子？蹭流量是吧！」

6

我搖頭嘆氣。

「流量對我沒用，我只是想救你一命。」

「你已經死了七天，雖然有一層皮籠罩，但上會發出淡淡的尸臭味，需要用香水掩蓋。這幾天你是不是忽然開始噴香水了？」

周晟眼前一亮，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哈哈哈，又翻車了吧！我本不噴香水，都點沉香，——」

「咕咚。」

周晟臉上的笑意收斂，張地咽了口水。

「從老家回來之后每天頭疼，要點著沉香才能睡著。」

我敏銳地抓到了其中的重點。

「老家？哪里？是不是七天前去的？」

彈幕刷得飛快。

「上個禮拜周家回老家祭祖，還給當地福利院捐了兩千萬，這事不是都上新聞了嗎？」

「對啊，熱搜上還掛過幾天，網上隨便一搜就有的。」

「主播是看了那個新聞聯想到的騙？」

「不像騙人的吧，那點沉香又怎麼解釋啊！」

「有錢人不都喜歡玩香嗎，這有什麼奇怪的。只能說這個主播賭對了，今天的事越看越像殺豬盤啊！」

周晟看著彈幕上飛閃而過的字跡，為自己剛才差點相信到愧，那愧又化惱怒，他冷哼一聲，從鏡頭里瞪著我。

「今天這一切都是你設計好的？」

「我設計你媽！」

我也來了火氣，用看傻的眼神看著周晟。

「今天不是你自己主連線的嗎？」

「周晟，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你們全家的命都握在你手上了。」

「人死后瞳孔會擴散變大，對照沒有反應，你拿手電筒去照下你的眼睛就知道了。」

7

「臥槽，主播好兇，我好害怕。」

「我也是，騙人沒有必要騙到這個份上吧，嗚嗚嗚，我真的開始相信了。」

「這種是反套路啊，有些購主播會罵人，反而銷量很好，你們別被 PUA 了。」

「可只是要周晟現在離開家而已，能騙什麼呢，周晟，快跑吧，跑了你也沒有什麼損失啊！」

「沒損失？堂堂頂流，被什麼子虛烏有的皮尸嚇得半夜從家里逃走，這他媽還不被人嘲笑死，這是一輩子的污點啊。」

彈幕七八糟，說什麼的都有，周晟的腦子也了，他深吸一口氣。

「你也別嚇唬我，什麼我們家人的命，我家現在就我跟我兩個人。」

「行，我現在就去看看我的眼睛，如果你敢騙我，媽的老子追殺你到天涯海角！」

周晟起拿起手機，屏幕頓時一陣晃。

周晟的房間就在二樓，他敲門進來的時候，正躺在躺椅上休息，旁邊點著一炷沉香，躺椅搖搖晃晃，看起來悠哉得很。

周晟掃了

眼香盤，拿起香盤湊到眼前。

「，你說這個香為什麼沉香？」

睜開眼睛。

「嗯？沉香又沉水香，這香放水里能沉下去。」

「這麼沉，那能吹起來嗎？」

周晟對著香盤吹了一大口，灰迷了滿臉，頓時驚起來。

「你這死孩子，你干什麼！」

「對不起對不起，我給你吹吹。」

不得不說，周晟還是有幾分機智的，他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功能，鏡頭對準的眼睛，屏幕前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一束強之下，瞳孔沒有任何反應。

8

彈幕頓時炸開了鍋。

「媽媽，我好害怕！」

「啊啊啊啊，祭出我的寶圖，五星紅旗會保護每一個中國孩子。」

「人民功臣不懼任何邪祟！」

「你們不要瞎說，周晟，我是醫生，瞳孔對反消失，患者可能是眼部病變，也可能是腦功能障礙，嚴重的低糖也會出現這種現象，明天帶你去醫院掛個腦神經科檢查一下吧！」

周晟盯著手機屏幕，神很復雜，等看見醫生的話，他明顯松一口氣。

「我確實有低糖。」

「啊，這——怎麼又是這種巧合——」

「我真的懷疑主播是不是提前查過周家的資料，心設計的騙局啊！」

「可是主播沒說錯，這是周晟自己主連線的啊，誰設計能設計這樣？我相信主播，周晟，你快跑啊！」

「快跑+1！」

「快跑+10086！」

「跑你媽，真服了你們，能不能信點科學？我今天話放在這里，誰跑誰是傻，周晟你跑我就轉黑！」

彈幕又吵了起來，我頭痛地臉，嘆了口氣。

「事到如今，只剩下最后一個辦法了。」

我看了眼屏幕右下角的時間，離皮尸尸變，還有兩個小時。

「時間越拖越，用這個辦法驗證之后，周晟，你真的一分鐘都不能再耽誤了，要馬上離開這里。」

因為還在旁邊，我不敢說話，這幾句話都是打字的，彈幕也配合我，沒有人再發言。

我緩緩在屏幕上打出最后兩行字。

「你想個辦法劃破你的皮，沒痛覺，不會注意到的。」

「到時候你就能看見的皮下面——還有另一層皮。」

9

彈幕徹底安靜下來，好一會都沒人再說話。

直到有人發了一張自己手臂上豎滿皮疙瘩的照片，大家才反應過來。

「嗚嗚嗚嗚——我本來憋著尿想去上廁所的，現在我打算尿床上，誰懂啊！」

「主播是怎麼用這麼平靜的表說出這麼可怕的話的，我好害怕啊，救命！」

「我信了，我真的信了，天王老子來了我也想看看皮下面另一層皮是什麼樣子的。」

「明天的頭條就是頂流周晟長了個狗腦子，信網紅的話把自己劃傷了，熱搜掛七天哈哈哈，傻一個！」

「我知道是騙人的，但都編到這個份上了，就讓騙吧。」

周晟握著手機看半天，低聲罵了句：「草！」

「阿晟，早點回房睡覺吧，也困了。」

周晟洗完臉，重新躺回躺椅上，周晟點點頭，然后把手機一松，手機掉在地毯上，發出一聲悶響。

周晟蹲下來撿手機的同時，轉了下中指上的戒指，那戒指忽然彈出一小截尖銳的刀鋒。

「這戒指牛啊，我也想搞一個！」

「有錢人防止綁架自救用的吧，我聽說過這個牌子。」

「所以周晟是真的打算割傷自己了？」

「沒想到這麼多年了一個傻，讀沒讀過大學啊，信這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