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媽笑得原地一個后空翻,刺激,太刺激了,明朝的小豬佩奇,哈哈哈……」
「我笑出豬聲,家人們誰懂啊,前面的水軍,快出來洗啊!」
「人呢?怎麼都消失了,洗不了嗎?」
我盯著帕子看,百思不得其解。
「這不可能啊,這上頭也有尸油,肯定是和那鞋子一個棺里的。」
爺爺眉頭皺。
「這線倒像是新的,也不對,等會,我去拿放大鏡。」
孫可可在屋子里走來走去,揚眉吐氣。
「怎麼樣,我就說了我不會騙人吧,那個小豬佩奇是我嫂子前天剛給我繡上去的。
「這塊手帕和鞋子,布料繡法都一模一樣,是不是就證明了,那雙鞋子也絕不可能是明朝的?
「大家記得去直播間關注我哦,要不是我呀,慕容月還不知道要騙多人呢!我這人就是主打一個剛正不阿,看不得別人弄虛作假的。」
「主播做得對,我反手就是一個關注。」
「對,我早說了這
慕容月是騙人的,真把觀眾當傻子呢!」
看著關注人數蹭蹭蹭往上漲,孫可可心花怒放,拿手機把廊下那堆瓶瓶罐罐也拍了一圈。
「我跟你們說,他們家就是賣假古董騙人的,慕容月的爺爺以前就是——咳咳,算了,反正你們心里明白就行。」
10
我和爺爺顧不上管,把布料拿進書房的工作臺,打開高瓦數臺燈,拿放大鏡仔細看。
「布料表面其實還是有輕微的腐蝕痕跡,不過那針線確實像新繡上去的。」
我看了一眼孫可可,小聲問爺爺。
「難道這孫可可的嫂嫂是什麼古繡法傳人,故意做這個局,跑來打我臉呢?」
「那也不能在這麼好的料子上繡小豬佩奇啊,這不是毀東西嗎!」
爺爺捻著胡須搖頭。
「也不像——瘋丫頭,你看仔細了,這針線上頭也有一層薄薄的尸油!」
尸油這種東西,浸潤到布料里,表面看不出異常,可是對著放大鏡,還是能明顯看見最外頭一層會深一點。
「這可真是奇了怪了,新的針線怎麼會有尸油,除非這是那尸自己繡上去……」
我戛然而止,悚然瞪大眼睛,和爺爺兩個一齊轉頭,看向站在院子里的柳瑩。
「咕咚……」
我吞了口口水,嗓音發。
「爺爺,是你教我的吧,尸是不會尸變的。」
我們說話的時候,并沒有注意到,我手機還架在書桌旁,直播依舊開著。
「說實話我有點佩服慕容月了,寧愿懷疑一尸繡花,也不肯承認是自己看走眼了,我做人就是缺這種自信啊!」
「說實話我也很佩服你們水軍,就這還能挑出優點夸呢?」
「就是,不承認也沒用,他們自己都說了尸不會尸變,把話堵死了,我看看等會怎麼收場!」
「對,越是這種的人,被打臉,那才一個好看呢!」
「這算啥呀,估計爺爺又會找辦法圓,等著看吧,這祖孫一張就是胡說八道。」
爺爺后退兩步,臉上閃過一抹猶疑之。
「論理是不會的,只除了一種特殊況。」
11
彈幕:
「嚯,樓上預言家啊,這老頭果然開始圓謊了。」
「笑死,我倒要聽聽他還能編出個啥玩意來。」
爺爺警惕地看著柳瑩,低嗓音:
「有一種特殊的僵尸,尸。
「尸已經罕見,尸的產生更是極為偶然,需得把鮮浸滿棺,而且重新封棺七七四十九天以上,才能形尸。
「我也是聽我師父說起過,說是兩個倒斗的,為了搶一枚口含打起來,其中一個把另一個人殺了,流了一棺材,那尸煞變尸,惹下好大麻煩。
「年份久的尸,不懼,青天白日也能出現在人堆里,那姑娘要真是個尸,咱爺倆怕是要代在這里了。」
爺爺故作輕松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放心吧,爺爺給你算過,你八字,起碼活到九十歲。
「而且尸每月十五,九竅大出,今天正好十五,你看不是啥事也沒有嗎?」
我困地撓撓頭。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這料子到底是啥況啊?」
彈幕:
「還能是啥況,大姐,你就不能承認是自己看錯了,那就不可能是明代的東西!」
「我真服了,家人們,小豬佩奇的手帕啊,還要在這里圓!」
「慕容月全最,就這張,燒骨灰了還能剩著。」
「對啊,太可笑了吧,世上要真有尸,我他媽直播倒立吃屎。」
「樓上的,上回皮尸的時候,有人也說要吃屎,到現在還沒吃。我加你好友了你通過一下,沒別的意思,主要沒見過人吃屎。」
「行啊,打個賭,要沒有尸,你吃嗎,我給你拉!」
12
彈幕刷得飛快,孫可可沒注意到,自顧自地在院子里拍了一圈,介紹得口干舌燥。
「慕容月,到你家來做客,怎麼連杯水都沒有!」
「哦,來了。」
爺爺繼續盯著鞋子和那塊手帕研究,我走到廚房里,倒了兩杯水。
把水遞到柳瑩手中的時候,杯子中忽然落下一個紅點。
紅點氤氳,整杯水都染了紅。
我抬頭一看,腦子瞬間一片空白。
孫可可尖起來。
「嫂子,你怎麼流鼻了!
「慕容月,你愣著干什麼,快去幫我嫂子拿紙巾啊!」
我同手同腳地走回屋子里,把紙巾丟給孫可可,孫可可扶著柳瑩在躺椅上仰面躺下。
我心跳如鼓,手腳發涼,耳中嗡鳴聲一片。
九竅出,這是
巧合吧?
我四肢僵地走回書房,拉住爺爺的胳膊。
彈幕吵一團。
「臥槽!臥槽!說九竅出就流鼻,主播快跑啊,這肯定是尸!」
「樓上的,九竅到底是哪里九竅啊,有沒有科普的?」
「雙眼雙耳口鼻,還有下邊三竅。」
「所以等會眼睛也會流?嚇死人了,快跑!」
「神經病,流個鼻就是尸了,能不能有點科學常識啊?」
「上次周晟劃破他小的時候你們也是這麼說的,科學常識重要還是命重要?」
「水軍又開始了,證明有尸,顯得慕容月沒看錯東西唄,你們別太離譜!」
爺爺不耐煩地拍開我的手。
「有事說事,把你這爪拿開!」
我嗓音發。
「爺爺,鼻,流鼻了。」
爺爺埋著頭,滿臉著迷地盯著手里的繡花鞋。
「這麼大個人了,流鼻自己拿紙,別煩我。」
我急得跺腳,把他手里的繡花鞋一把搶過來。
「不是我,是柳瑩,孫可可的嫂子流鼻了!」
我手指著門口,爺爺不滿地瞪了我一眼。
「誰流鼻你也——嘶——誰?」
13
躺椅就擺在大門旁邊,擋住了出去的路。
我和爺爺站在書房里,看著柳瑩的方向,兩止不住地打。
家里沒后門,我和爺爺對視一眼,默契地開始著墻,一左一右,慢慢地往鐵門的方向移。
管是不是尸,趁還沒反應過來,先跑出去再說!
柳鶯閉著眼睛靠在躺椅上,臉上還蓋著一張餐巾紙。
我屏住呼吸,三步,兩步,一步。
繞過躺椅,就能靠近大門了。
就在這時,孫可可忽然盯著手機喊了一聲。
「尸?
「哈哈哈,哎喲——我的天吶,慕容月,你們在說什麼東西啊!」
孫可可坐在躺椅旁邊的竹凳上,一邊看彈幕,一邊拍著膝蓋大笑。
「為了否認自己看走眼,編的這都是啥?」
笑得直抹眼淚,還把手機遞給柳瑩看。
「嫂子,他們說你是尸,笑死人啦哈哈哈!」
彈幕:
「臥槽,背地里編排人家是尸,被正主看見了,說實話我都替慕容月到尷尬。」
「對啊,這場面好社死啊!」
「你們在說什麼,尷尬什麼東西啊!我只替主播害怕,嗚嗚,快點跑吧主播!」
「害怕+1。」
「害怕+10086,我已經隨時準備把手機扔掉了。」
「無語,你們一個個被慕容月灌什麼迷魂湯了,世界上本就沒有什麼尸皮尸,都清醒一點吧!」
「祭出這張因斯坦,科學之照耀你們。」
孫可可笑得捂著肚子氣。
「佩服啊,慕容月胡說八道的本事越來越厲害了!
「我跟你們說,高中時候我們班去春游,一個男生發高燒,慕容月就搞什麼立筷子驅邪。
「結果你們猜怎麼著?
「那個男生病得更嚴重了!第二天他爸媽來學校,他媽揪著慕容月打了好幾個掌呢!還讓爺爺賠錢。」
「慕容月,這才幾年,你寫的檢討就全忘了?又在這忽悠神神鬼鬼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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