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下,江妄開燈,房間乍然亮起來,時念念不適應的瞇了瞇眼。
問:“你怎麼來了?”
“說了啊,我來陪你的。”江妄吊兒郎當的。
時念念看著他,表有點兒小嚴肅:“這里……可是,隔離室!”
“我也被隔離了啊。”
從床上跪坐起來,直著背長手過去,江妄頓了一秒,直起靠過去,讓時念念到他的額頭。
小姑娘的手指燙的,還很,極輕的覆上來。
江妄的心靜了。
可惜很快就收回手,認真的說:“你沒有、有發燒啊。”
江妄抬起手,食指上勾著一把鑰匙,轉了一圈,勾:“我進來的。”
“你……”
江妄了然要說什麼:“別想趕我走啊,這鑰匙都是我求來的,我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求人,不能白求。”
時念念無言看了他一會兒,過了兩秒直起從袋子里拉了兩幅口罩出來,自己戴上后又把另一枚遞過去。
江妄沒拿,只挑了下眉。
“拿著呀。”
怕傳染給江妄,急的聲音也響了點,還有點惱。
“這麼兇啊。”江妄調侃,接過口罩戴上,在鼻骨上了一下。
還企圖給他講道理:“你快……回去吧,發燒會、會很難的,而且甲流也,很危險。”
磕磕的費勁說了好一會兒,誰知道這人一點都沒聽進去,還是笑的散漫慵懶,雙手著兜靠在椅背上。
還笑瞇瞇問:“說的累不累?”
時念念氣死了。
江妄好像很喜歡逗生氣,看著那氣鼓鼓的表自己在那笑了好一會兒。
年聲音沉沉的,有點人。
他笑完了,才湊上前,指尖輕輕勾著時念念放下來的一綹發,打了個卷,又松開。
他低聲問:“一個人在這,會害怕嗎?”
時念念不想搭理他,沒說話。
江妄又勾著那一綹頭發別到耳后,作又輕又慢,像故意的折磨人,時念念覺得臉又有點兒燙。
他說:“怕也沒關系,我在這陪著你呢。”
時念念這一天聽到太多人跟說“不要怕”了。
可是怎麼可能不怕呢,這段時間大肆傳播傳染的病,還有好幾例死亡病例,不可能不怕的。
害怕的。
雖然護士姐姐一直都在安,說這個病沒有大家傳的那麼恐怖,吃了藥很快就會好,也還是很擔心。
萬一呢。
不想死。
不想讓自己顯得太膽小了,所以這一天都強迫自己表現的很平靜,好像一點兒都不害怕的樣子。
所以聽到江妄這麼說,就覺得眼睛有點發酸。
就像是萬分委屈的時候被人問了一句“你怎麼了”。
“我會傳染,給你的。”輕聲說。
“傳染就傳染唄,還省的我進來了。”
“……”
時念念無聲的、的、在口罩里牽起角,嘟囔出一個字:“傻。”
隔離室是一個小的房間,除了一張床就沒有別的設施,像個過分狹窄閉的空間,只有他們兩人。
時念念覺得這樣坐在床上不好,太奇怪了。
于是坐起來踩上拖鞋。
小姑娘的腳也生的漂亮,腳趾細長圓潤,小小的。
窗前有個窄窄的飄窗,時念念坐上去,轉過頭對江妄招了招手,示意他也過來。
“你不要……靠我太,近。”時念念面對著窗戶盤坐著,“也不要面對,對我。
于是江妄也只能面對窗戶坐著。
兩人肩抵著肩,坐在狹窄的飄窗前實在有點傻。
“你無聊嗎?”江妄問。
“還好。”
“你手機呢。”
“在學……校。”
“課桌里嗎,那我明天帶給你。”
江妄拿出自己手機。
他手機里倒是有幾個游戲,雖然也不經常玩。
他遞過去:“你看看你有沒有什麼想玩的?”
手機就放在飄窗上,時念念低下頭,食指了幾下,最后點了一個音樂app。
“想聽歌?”
“嗯。”
“聽什麼。”
“都可以。”
江妄從兜里拿出耳機給了時念念一個,選了個歌單順序播放。
兩人一人一只耳機。
第二首歌是五月天的《咸魚》。
我沒有任何天分,我卻有夢的天真
我是傻不是蠢
我將會證明用我的一生
我如果有夢
有沒有錯 錯過才會更加明白
明白堅持是什麼
……
時念念聽著歌,輕輕笑了。
江妄側頭:“笑什麼?”
“你聽這個歌,應該……沒什麼,共鳴吧。”
江妄心說他本都沒認真聽歌詞是什麼,他沒明白時念念想說什麼,“嗯”一聲,問:“你有共鳴?年級第一還是咸魚麼。”
“我那是,很努力……很努力……才考出來的,績。”時念念說,看著窗外亮一片的街道,“你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了?”
“你考第二,好像很……容易,而且你游泳……也很厲害。”
時念念無意識的往下說,直到察覺到江妄扭頭過來看著時才一愣,剛才說了一愣。
不確定“游泳”這件事在江妄這里是不是可以提的,這算是他被迫放棄的夢想之一,也許并不希別人知道或提起。
年看著,有點錯愕,但也沒多余緒。
時念念想解釋又不知道從哪里解釋起,口吃是在是個太不好的病。
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對不起”。
“游泳的事,你怎麼知道的?”
“哥哥上次,提起的。”
“啊。”江妄點了下頭,沒別的話。
“對不起。”時念念又道了聲歉,“我就是……覺得你,很厲害。”
小姑娘不知道這樣弱弱的認真說“我覺得你很厲害”有多招人喜歡。
江妄的確沒興趣讓別人知道他游泳的事,也不想別人因為他耳朵的原因對他表達那種他并不需要的同和可憐。
不過時念念不一樣。
許寧青大概也是知道這一點才會告訴時念念這件事。
他垂著眼斜斜的瞥過去,無聲的扯起角笑了笑,開口時懶散的拖著長音,漫不經心,又像是撒。
“我生氣了啊。”
時念念茫然的看著他。
小姑娘實在是長的漂亮,五致的像畫兒似的。
江妄往前一點,離坐的更近。
“對不起沒用,得——”他停頓了下,食指勾下臉上的口罩,拉到下下,“有點實質的道歉。”
“什……”
時念念話說一半,突然睜大了雙眼。
江妄突然俯靠近,上的氣息侵略的鋪過來。
月亮安靜的懸在空中,飄窗上月晶瑩,窗外燈火通明。
他吻在了的上。
隔著口罩。
什麼覺知覺都不復存在,音樂聲不斷從耳機里傳出來,能覺到江妄打在臉上的灼熱的鼻息。
以及隔著口罩他的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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