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片刻,府門倒是又開了。
顧玉山蓬頭垢面、鬍子拉碴,站在門檻看著他:“你當我不知道你是薛的人?這薛老兒早年就事事與我作對,如今還想往我這兒塞學生,他是失心瘋了不是?”
張子適聽人這麼說恩師自然不高興,又見顧玉山這模樣,心說您在像失心瘋了好麼?不過面上還是只能畢恭畢敬地作揖:“您別生氣、別生氣。您聽我說,我確是奉老師的命來遞的話,可老師他沒別的意思,不過是惜才而已。他說他當下當著太子太傅,許多事不便出面,但這麼一塊可造之材不能平白耽誤了,所以才讓我來求您。”
顧玉山卻半分面子也不肯給:“他惜才,與我何干?”說罷轉,反手就又關上了府門,厚重的府門帶著風往張子適這邊一拍,好懸沒夾著他的手指。
這下張子適也沒轍了。他早就知道要請顧玉山比登天摘月還難,唯一存著的一線希便是顧玉山也是惜才之人。
如今這惜才之人不惜才了,那還能怎麼辦?
張子適不扼腕歎息。怎麼說呢?他其實也是誠心誠意地希那位未曾謀面的勤敏侯可以拜到顧玉山門下。
他的想法很簡單,有識之士大約都能為國出幾分力,單為這個,他也不該被埋沒。
只不過,現下看來,難吶!好在名師不止顧玉山一位,想來那勤敏侯也還能有別的機會吧。
勤敏侯府正院,葉蟬正抱著元晉坐在廊下放慢語速念著歌謠,就見謝遲足下生風地回來了。
隔著這麼老遠都覺到他高興,元晉也有所察覺,從膝頭往下一就跑了過去:“爹!!!”
元晉明顯想要他抱,但謝遲敏捷地從他邊閃了過去,丟下一句:“爹滿是土,一會兒抱你啊乖!”就跑進了屋。
元晉有點小失落,噘著看看娘,葉蟬朝他一吐舌頭:“爹是為你好,你等等啊,娘去催你爹快些。”說罷也跑進了屋。
謝遲剛在房中把沾滿塵土的外了要換乾淨的,這才注意到他從前宅過來,竟然半個下人都沒帶,連劉雙領都沒在邊,就自己打開櫃幫他拿了乾淨的直裾。
謝遲帶著笑容手接過,看著他也想笑:“什麼事這麼高興?”
話沒說完,他一把摟住的腰,就地轉了個圈,轉得葉蟬雙腳離地,想喊又沒喊出來。
他將放下時就咯咯咯地笑得更厲害了:“到底什麼事啊!”
謝遲材頎長,平日都還算穩重,眼下竟然蹦躂著去了矮櫃邊,了塊芝麻糖又蹦了回來,把糖喂進了裡。
“……”葉蟬把芝麻糖吃進去,說話就有點不方便了。因為這芝麻糖雖然外層是炒得噴香的黑芝麻,但裡面的糖黏得很,只能一邊吃一邊看他在自己眼前風。
謝遲手抱住,吻住的額頭,深深地吸了口氣:“陛下開始讓我去六部歷練了!”
“?!”葉蟬驚然吸氣,差點被芝麻嗆住,然後聽到他更為清晰地又重複了一遍:“陛下開始讓我去六部歷練了。借著修整府邸的事,說讓我去先去戶部工部……”然後他忽地想起個事,薄離開的額頭,注視著的雙眸道,“我一定在你生辰前把新府邸修完,到時咱們搬進去,給你辦笄禮!”
葉蟬的臉不又有點泛紅了。
他怎麼總想著的事?討厭!
然後咬著下、含著笑意,扭扭地往他面前又湊了兩寸,湊得近近的,幫他系帶。
等到帶系好,踮起腳尖兒,輕輕地親了他一口:“我等你。”低下頭抿了抿,又道,“你慢慢修。你不給我辦笄禮,我就當自己還是小姑娘!”
謝遲低下頭來,跟額額:“辦完笄禮,你也還是小姑娘。”
是他的小姑娘。就算日後自己生了孩子、孩子再生了孩子、慢慢了老太太,都還是他的小姑娘。
是他一個人的小姑娘。
一奇怪的佔有得到滿足的覺令謝遲心裡很驕傲,很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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