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面紅耳赤地低著頭應道:“臣謹記。”
“行了,這差事辦得還不錯,歇兩天吧。”皇帝籲著氣又拍拍他的肩,“歇好了去令衛。令衛近來上個繁瑣的案子,你和幾個世子都去瞧瞧,長長見識。”
有了戶部和工部做鋪墊,聽皇帝說讓他去令衛瞧暗自,他便也不太張了。謝遲抱拳一應,正要告退,皇帝又想起來:“對了,你過繼的兩個兒子,是不是快兩歲了?”
謝遲微愣,答道,“是,長子二月末已經兩歲了,次子的生辰在五月底。”
皇帝點了點頭:“朕前不久和四弟隨口聊起你,他這人好張羅,聽說你夫人年紀小,扭頭就讓他母親慶太妃挑了個懂事的給你。明天讓尚儀局送到你府裡去。”
——彼時謝遲還在想皇帝剛才提點他的事,沒過腦子就應了下來。直至出宮走到了半路,他才猛地反應過來……
天啊!
四王這是勞煩太妃給他後宅添了個人?!
謝遲發覺今天自己可能是有點傻,不過又想想,罷了,就算在紫宸殿中他便已反應了過來,也不能說自己不想要。
就算口是四王開的,但陛下提起來,那就是陛下賞的人,他不能拒絕。
於是謝遲回府便將這事告訴了葉蟬,葉蟬聽完腦中嗡的一聲:“啊?”
的心緒變得怪怪的。按道理說,知道這種事沒問題,謝遲這才十八,又眼瞧著前程似錦,日後府裡的妾室不會的,容姨娘不合他的意,自然會有更合他意的人來侍奉他。
可就是樂不起來,覺得有人扔了塊石子在心裡硌著,讓怎麼緩氣都難。
謝遲又說:“陛下沒下別的旨,只說讓尚儀局送來,應該是在奴籍的人。進來便算是侍妾,你看著用,我就不管了。”
說完之後,他發現沒反應,就抬手在眼前晃了晃:“小蟬?”
葉蟬啊地一聲回過神,滯了滯,應道:“我知道了。”說著就從羅漢床上站起,“我去看看元晉。”
“?”謝遲及時拉住了,他一用力,腳下不穩,跌坐到了他上:“……幹什麼啊。”面有點發白,謝遲認真看了看,抬手的額頭:“不舒服?找大夫看過沒有?”
“沒有……”葉蟬抿了抿,“沒不舒服。你鬆開我,我去看看元晉,他今天早上神就不太好,我怕他生病!”
謝遲遲疑著放開,明顯還在努力地索的緒。葉蟬也沒理,站起就走了,到元晉屋裡還關上了門。
真是彆扭死了!
這侍妾什麼時候來不好,偏要這會兒來?近來滿心都是他月底時要給行笄禮的事,每次一想都覺得心裡甜甜的。可現下,稍一設想他在的笄禮之前會和新進來的侍妾如何如何,就甜不起來了。取而代之的是極深的厭煩,突然覺得這笄禮沒意思,辦不辦都無所謂。
可這些話,葉蟬沒法跟謝遲說。不想讓他覺得善妒,這事太犯忌諱太惹人嫌。
臥房裡,謝遲想想剛才的神,也不太敢直接追問到底怎麼了。他便了青釉來問,青釉倒是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可也不敢直說啊,只能搖頭回說不知道。
第二天,這侍妾如期被尚儀局的人送了過來。彼時謝遲正在前宅的書房裡讀書,人就直接送到了葉蟬這兒,葉蟬強打著神應付走了尚儀局的人,然後竭力地制自己的不痛快。
尚儀局說,人是慶太妃親自挑的,今年十七。打從出生就在奴籍裡,姓什麼也不太清楚,慶太妃挑中之後給賜了個名字,減蘭。
減蘭生得很漂亮,但再漂亮也沒用,在奴籍的人府當侍妾,和買來的下人一樣,進府是帶著契的,論出比新差進來的宮還要低不,和容姨娘更全然不是一回事。如果謝遲和葉蟬不抬舉,這輩子便都是這個份。
說白了就是半僕半主。
這是個苦份,不過讓尚儀局的人著意稱讚的,就是能吃苦。尚儀局的人說這話時,葉蟬因為心裡正不自在也沒當回事。到了晚上,才發現這個減蘭是真能吃苦。
——葉蟬在尚儀局的人走後,就讓減蘭去給老夫人問安來著,減蘭足足過了一個時辰才回來,也沒多心,以為是老夫人把減蘭留下說了會兒話。
到了傍晚才知道,老夫人估計是想先給減蘭立好規矩,讓在青石板地上跪了一個時辰。
就這,都不是減蘭自己跟說的,是無意中聽見減蘭在外頭小聲問青釉有沒有藥才知道的。
葉蟬頓時心,推開窗戶就把減蘭了進來。這麼一,減蘭便猜到是聽見了,進屋時一臉不安:“夫人……”
“櫃下的屜裡有藥,你拿去用吧。”葉蟬緒複雜地兀自鼓了鼓,“晚上……”
很想大度地說一句“晚上你去書房侍候君侯”。
可是!實在!說不出來!
“算了,沒事。”葉蟬懊惱地搖搖頭,“你去歇著吧,這幾天不用你幹活。”
在想,能讓謝遲晚一天見到減蘭,就晚一天好了!
怎麼這麼壞,討厭自己,同時還很委屈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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