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遲聽罷只覺得自己和這張子適多半投緣,但也忍下了對太子的不滿沒說。
倆人接著就說起了公事,張子適將房裡的各樣帳目都給他介紹了一遍,謝遲這才發現屋裡雖然瞧著,但其實還是分門別類放得很清楚的。
“這回有問題的,主要是這部分——”張子適拍拍桌上那一堆,“朝廷近五年給各學的撥款開支。還有那一堆……”他指指遠角落裡的高高一摞,“這四年裡修繕舍的錢款。”
……天啊。
謝遲意識到了這案子的棘手。開辦各的學,牽涉的是讀書人;舍,涉及的是各地員。
這事一旦查明,背後的主使不論是誰,都可想而知要面對天下人的一腔怒火。由此便也可知,在事查清之前,這背後的人為了活命,難免會出手阻撓。
“這事不好辦啊。”謝遲鎖眉而道。
張子適坐在桌上,睇了他一眼:“你慫了啊?”
“不。”謝遲咂挑眉,“我在想,咱是先接著往下查,還是先把你理出來的這些往紫宸殿稟一回。”
“先稟一回?”張子適饒有興味地看看他,“君侯有什麼想法,請說。”
“……我得先同老師商量商量。”謝遲沉道。曾經想拜顧玉山為師卻未果的張子適頓時悲從中來,一歎:“這樣,你先說說,我也回去同老師商量商量。”
他的老師也是好老師,哼!
三天之後,明德園裡小小的震盪了一場。
因為離得最近的另一園子裡,正在避暑納涼的一位王府公子突然令衛給押走了。
葉蟬不清狀況,不知跟自己府裡有關沒關,一時整顆心都繃了起來。可令衛是天子親兵,假若真要往他們這邊來,他們也不能堵著不進。
葉蟬便讓上上下下都回了屋去,兩個孩子也囑咐母看好,然後自己去了前頭會客的廳裡。
在廳裡踱了足足一刻的步,門房的宦跑進來稟說:“夫人放心,人走了。”
葉蟬驟然鬆氣,又追問怎麼回事?門房道說:“不太清楚,只聽說好像是查什麼學的案子,和這位公子有點關係,便先把人看起來。”
學?
葉蟬仔仔細細地思量了一會兒,想這確實跟自己府裡沒關係,就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勤跟府裡通著點兒信,萬一君侯那邊有什麼事,及時告訴我。”
一個時辰之後,五王府的一個宦進了戶部,和自家世子謝遇低語了幾句,原正專心查帳的謝遇一下就炸了。
“謝遲!你瘋了吧!”謝遇怒髮衝冠,直奔謝遲而去。旁邊的謝追謝逢一看,趕攔他:“哥,你幹什麼!”
滿廳的員都擱下了手頭的事看他們,不遠的小間裡,謝遲和張子適聽到靜,也趕忙出來查看究竟。
“我大哥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這事沒完!”謝遇怒不可遏。
剛被令衛拿了去的,真是他的親大哥。二人都是府上側妃所出,嫡母無子,世子位原本該是他大哥的。
父王要請旨立嫡的時候,是他大哥站出來說自己資質平庸,爵位該給二弟,這世子才到了他來做。
論資質,謝遇也確實比兄長強,可這並不影響他一直敬重兄長。當下聽說因為謝遲的一道奏章,兄長就被令衛給押起來了,謝遇恨不得活撕了謝遲。
張子適一看,得,不是冤家不聚頭啊。這三天裡,連他都看出來了,其他幾位世子和謝遲關係都還不錯,唯獨這個謝遇跟他不對付,結果這事還偏就撞上了謝遇。
他便想讓謝遲先避避,反是謝遲沒虛,把手裡的帳本給他,就走向了謝遇。
謝遇比謝遲大四歲,高他半頭。謝遲抬眼一睇他:“第一,我只是為了查案順利,請陛下將與之有關又有權勢在手的暫且看押起來罷了。除非有確鑿證據,否則連審都不會審。”
“第二,我在上奏之前不知你兄長和此事有關,如果知道,我必會事先知會你一聲。這一點上,對不住了。”
謝遲頷了頷首,謝遇想揮拳揍他,但被幾個堂兄弟一併拽著,實在不了,氣得滿面通紅:“你……”
“第三。”謝遲迎上了他的怒容,“學裡的讀書人是國之棟樑,舍裡的地方是一地父母,這事我一定會查個明白。若你的兄長當真從這兩貪錢,被治了罪他也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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