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他們將徐靜書送往徐蟬投親,雖是不堪生計重的無奈之舉,但在旁人看來總歸心狠涼薄了些。如今景大好,若他二人這時又湊過來,裡裡外外都沒臉,大婚典儀上還會難以自。
徐靜書心中雖有淡淡傷,卻也能理解母親與繼父的顧忌,便沒強求什麼。
因這前,徐蟬待就得一人擔兩角,既是未婚夫的母親,又得以遠房姑母份擔起的家中尊長之責,在有些儀程細節上徐蟬自己都到險些抓瞎,倒是有趣得很。
「這種冊子吧,」徐蟬的臉已紅,笑得也僵,「在尋常人家,大都是新娘母親給兒的……」
這即將為人婆母的,在正婚典儀之前給兒媳送這個,簡直尷尬壞了。
徐靜書接過,雖不明白在尷尬什麼,卻還是激地行禮:「多謝姑母。」
接著就想打開盒子。
徐蟬趕忙按住,臉紅得快要冒煙:「乖,回房關上門自己看,別旁人瞧見。」
*****
茫然地送走徐蟬和兩個表妹後,徐靜書抱著扁盒回到自己院中,乖乖按照姑母吩咐,獨自進到自己書房中。
端正坐下後,徐靜書打開扁盒,取出裡頭的冊子翻開——
瞬間被燒紅了臉。
此刻瞧著那冊子就活像一塊著火的碳,丟也不是留也不是。
冊子上圖文並茂地向懵懂小姑娘解釋了「新婚之夜」最重要的一件事。
難怪方才姑母給時神舉止都很尷尬。
這東西就真的……很尷尬啊!
徐靜書雙手捂臉,得整個人都快冒煙了。
半晌後,略略張開指,做賊般又往那冊子上覷了幾眼。
唔,畫面生詳實、用詞簡潔明瞭……夫子說過,學問不分高低,不懂的事就是要多看書才行!
在心中說服自己後,紅著臉放下手來,小心翼翼又翻了一頁。
看書本就快,那冊子又是每頁一張畫片兒配幾行字而已,沒多會兒就翻過去半本,直看得臉紅心跳、額角冒汗、渾打,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
「果然學無止境,、益良多啊……」徐靜書捧著紅臉自言自語,反復深深吐納平復著紊心跳。
書房門被叩響時,驀地一慌以為是念荷來喚用飯,趕忙揚聲道:「不、不要進來,我我我來開門了……」
說著忙不迭站起來,慌張將面前的冊子胡塞回扁盒。
急急小跑著將門打開,外頭站著的卻是魂牽夢縈了一個多月的趙澈。
先是愣愣地眨了眨眼,又恍恍惚惚抬手往他臉上輕兩下。
哦,活生生的。不是做夢。
「你回來啦?」慢慢綻開了笑,眉眼甜滋滋彎了起來。
趙澈似乎鬆了一口氣,也跟著彎起來:「我回來了。」
「你臉有點蒼白,是太累了嗎?」端詳片刻後,面上的笑又轉為心疼擔憂,「怎不先回府休息?」
「嗯,是有些累,」趙澈抿了抿笑,眸底神轉炙,略帶疲憊的嗓音沉沉沙沙,話尾有繾綣相思無聲迤邐,「等不及想見見你。」
「哦。」他的眼神讓徐靜書驀地赧無措起來,咬著角垂下了臉。
趙澈挑眉輕笑:「不請我進去坐下『喝杯茶』?」
他似乎意有所指。
陡然異樣的氣氛讓徐靜書後知後覺地想起書桌上的那個冊子——
若讓他瞧見躲在書房裡看「那種書」,以後還要不要做人了?!
猛地抬起頭,臉已由紅轉白,驚恐地瑟了肩:「姑母說正婚典儀之前我倆不許見面別人家都是這樣的所以你快回去吧!」
語畢,猛地關上了門。
初秋的黃昏尚有些許悶燥熱氣,可立在書房門口的趙澈卻像置於數九寒冬。
他心中最大的憂,終究還是真了麼?
他在允州做的事如今只怕是舉國皆知,這姑娘不可能不知道。膽子那麼小,定是怕他了。先前乍見時的歡喜笑靨,是因為一時沒反應過來吧。
他沮喪地站在門口半晌後,隔著門板小聲道:「你這是,想始終棄嗎?」
每個字都像有棱有角的碎石,尖銳劃過他的嚨,出他的齒關。
房門忽地被拉開一道,出徐靜書疑的半張紅臉:「你沒頭沒腦問的什麼怪問題?我還沒來得及『始』呢!」
冤枉啊,那冊子才學習了半本,都還沒徹搞懂該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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